“咦,大哥哥,你身上有怪怪的味道,”计桓仰着脑袋看着大哥哥。
“哥哥近日受了伤,”成陌揉了计桓的小脑袋,目光却望着闷闷不乐的计辰,“怎么,怕我把你大姐姐拐走了?”
“大哥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带走大姐姐?”计辰仰着脑袋,眸子略略的不满。
成陌是中途偶然出现帮助他们的,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叫他大哥哥就成。
可现在,大哥哥也叫了,不仅没有告诉他叫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大姐姐带走了,哼!坏人。计辰的小心思都显示在脸上了。
阿祉装作没听到,要把这些忘却。
可惜,成陌没给她机会忘却,反而变本加厉的又补充了一句话。
他道:“大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也正好我有求于她。就把大姐姐带走了。”
一旁的晋溪行总是一副文人墨客的做派,一把倾折扇在手中敲打着,面露复杂的笑意,到底是有求于她,还是将她视为争夺天下的猎人?他望着颦眉的阿祉,心中腹诽,因为你,也不知接下来,到底会有怎样的转变?
计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懂,依旧歪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抬头望着面色凝重的大姐姐。
“大姐姐,大哥哥他前几天说了,有事找咱们,还说了二姐姐也在丹州府,有了一个与宁儿妹妹一样大小的孩子。”只见计桓又托腮认真道:“我也当舅舅了。”
所以,这就是他说的要有心理准备了,阿祉淡淡的看他一眼,又睨了一旁脸上浅浅笑意的人。
阿祈有孩子了,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阿祉抬手捏了计桓的脸,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大姐姐,我们快走吧!我要去看二姐姐的孩子,看看她是不是有宁儿妹妹可爱?”计桓倒是来牵着阿祉的手,仰着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也可爱的很,那你这个小舅舅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阿祉问他的同时,目光投向了马车里给计宁喂羊乳的柳絮。
柳絮此时脊背发凉,整个人陷入僵局,心里瞒着的事终究还是被揭开,想起从成公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心里就阵阵发麻,到底是哪个登徒子,让祈儿小小年纪就当了母亲。
本想着先瞒着阿祉,可孩子童言无忌,哎!柳絮唉声叹气,算了,早晚都要知晓的。
成陌顺着阿祉的目光看去,淡淡的笑了声,“好了,你们赶路吧!溪行,他们就劳烦你了,我在丹州府等你们。”
走时,成陌望着面无表情的阿祉,“我还有事。”
他进了那辆双骏马车,只有烟青色的帘子轻微的浮动了一下,车夫便驾车离开。全程,车夫只有双目炯炯有神,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真的就如他所说,双耳失聪。
晋溪行来到阿祉身旁,他附耳过来,语气淡淡的,“在他身边的仆役,都是失聪者。”
阿祉一惊,问:“为什么?”
不是所有人会那么巧的失聪,阿祉望着远走几步的晋溪行,又看了一旁叽叽咕咕的,小脸儿挂着浅浅笑意的双生兄弟。
“你们俩上马车,去看看妹妹吃饱了没?”阿祉催促他二人去马车里。
“大姐姐,我们知道了。”对于大姐姐的话,他们是言听计从。
阿祉跟上晋溪行的脚步,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
晋溪行拿着折扇撩开垂下来的细柳,接过了随风恰巧落下的梨花。
“因他不喜有人知道他每日说了甚,你说,他这么谨慎的人,有没有什么致命的软肋?”
晋溪行边说,边玩弄着掌心里的梨花,抬起眸子淡淡的将正思索着什么的阿祉望着。
阿祉只觉得呼吸受阻,将浅笑安然的晋溪行望着,“我不明白。”
是的,她不明白,他如今是一个只手遮天,权倾天下,做事雷厉风行的太子,怎么可能会有软肋。
软肋是个什么东西,他不会有,也不可能会有。阿祉很笃定的看着他,“你太小看他了。”
“哈哈,”晋溪行不怒自威,却敞开心扉的笑了两声,“不是我小看了他,是你高估了他。”
“……”阿祉语塞,到底是什么,怎么会高估了。
“行了,你自己注意点,别露出什么破绽,成了他的绊脚石。”晋溪行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皮笑肉不笑的提醒着她。
绊脚石?阿祉心中冷笑,“你也是,别哪天说错了什么,让人厌恶。”
阿祉转身决然离去,一点也不想看见他,可惜,只能闭着眼睛时才看不到他。
因接下来的这十几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且是方圆十几里都没有农户,没有饭馆茶楼。
他们几人风餐露宿,饿时啃烙馍,渴时饮溪水,或饮羊乳,倒也是没饿着。
马不停蹄的赶了几日,在一处偏僻静谧的林子里歇息了。
晋溪行守在帘子外,话也不再多说一句,闲暇时翻阅带来的书籍。
一旁的舟安瞧着晋大公子,那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模样在他心里一直是崇拜的,虽病态了些,但不妨碍他。
晋溪行睨了他一眼,微怒道:“怎的,望老的孤本怎不见你拿来看?”
“回公子话,小的看了,可有大多不识。”舟安恭敬道。
“不识,就得多学,下次你和晋九一道讨习。”晋溪行懒散的看着他,又看了轻微摇晃的帘子。
“是是是。”舟安最喜望老的画集,现下又能和晋大公子说上一句两句话,心里可高兴了。
帘子里,阿祉哄孩子很有一招,小小的计宁在她怀里不吵不闹,时而抿嘴笑,时而吮吸着手指,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讲着什么婴语。
晋溪行用折扇撩开帘子,语气始终是淡淡的,“阿祉姑娘,还置气呢?”
闻言,阿祉抬起眸子望着他,“与你有什么气可置。”
“吁~”一俩马车在晋溪行的马车旁停下,仆役忙跳下来见礼,“大公子,米面锅碗瓢盆都备好了。”
真不经念叨,晋溪行望着那晋九,啧啧两声。
“嗯,”晋溪行淡淡的,踩着车凳下车,望着天色渐渐暗去,吩咐道:“舟安,晋九,先在这休整几日。”
休整几日?阿祉忙抱着计宁出来,疑惑满满,“晋大公子,出什么事了?”
晋溪行在绿茵茵的草丛里漫步,时不时地注意着脚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见阿祉也匆匆下车跟来,他回答她。
“没什么,本公子累了,歇息几日,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