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7章 遗憾何来(1 / 1)白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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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沁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原来是这样的啊。

阿祈只在乎在她身边的人,对生身父母心存感激吗?

是心存感激的,不然也不会说出那般话,俞沁悄悄地抹了泪,径直走向了主卧。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四处张望着,尤其是观察了南荣槿在厨房里洗手择菜,才少许的放了心。

被拉扯进了主卧的南荣昌一阵错愕,手里还拿着滴墨汁的毛笔,衣衫沾染到不少的墨汁。

南荣昌看着妻子鬼鬼祟祟的,警惕性如此厉害,免不得噤声。

“老爷啊,”俞沁压低声音,在南荣昌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眼神时而飘向了门外。

南荣昌一听,一时间是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仔细想想,事情变得复杂化。

他自然也是压低声音,“怎么会这样呢,她是你闺中密友,给你送了重要信息,现在也不敢露面,怕是也是觉察了什么,不能再出现打扰孩子们的生活,你看啊。阿祈她自幼命苦,落了难,与姐姐相隔千里,隔了三年才找到彼此,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阿祉的命也是苦涩,在牢里无缘无故给人背锅,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落下了病根。他们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相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痛苦。”

平时都说男人大大咧咧,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可南荣昌这男人的心思缜密,一语惊醒了俞沁。

俞沁脸上挂着忏愧的笑,一屁股瘫坐在主卧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看了一旁的南荣昌。

“还是老爷想的周道,是我愚笨了,只想着让她们母女相认,也好团圆,安心的过日子。”

南荣昌淡淡的说道,“夫人呐,如今这样,我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个普通人,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成陌的,我们也要想办法找个营生,好把钱财还给他,不能让他寒了心。”

“嗯,我已经在想了,我这针线活算得上乘,去镇上接活,给人做衣裳。”俞沁说,还去翻了梳妆台的小抽屉。

“我这有许久没练字了,有些生疏,明日我去镇上,看看可有人要抄书,我去抄书,虽是赚不了几个钱,但把钱还清,我们才能安心啊!”

“是啊,还有一事,你看啊,槿儿与思远的婚事迫在眉睫,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嫁妆,赶紧的赚钱,无论如何,让槿儿风风光光的嫁进舟家,哪怕如今住的近,也怕她受苦啊!”俞沁说到这个,免不了又滴了几滴泪水。

“夫人呐,思远这孩子不错,会心疼人,他和成陌最近在计划着什么,我想啊,这好日子也快来了,”南荣昌劝解哭泣的俞沁。

可他心里也是在打鼓。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都进南荣槿的耳朵里,她听的眼睛湿润,赶忙的逃回厨房,装作若无其事。

南荣槿在厨房里做好了饭菜,眼泪也没了,脸上的泪痕也消失不见,才敢走出来,拿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喊二位长辈。

主卧房门打开,俞沁和南荣昌走出来,脸上的氤氲散去,和蔼可亲的笑意留给了南荣槿。

看的南荣槿一阵心酸,为何南宫晟就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

“槿儿的手艺见长,”南荣昌坐下,挟了一筷子的菜送入嘴里,咀嚼咽进腹中,对俞沁说,“比先前更加好吃,夫人你尝尝。”

又说,“槿儿啊,快坐下来,你也吃,你看看你,都瘦了。”

南荣槿坐下来,拿着筷子,却也不夹菜,柔弱的看了一眼南荣昌,喊道,“爹爹。”

“槿儿,什么事啊?”南荣昌温和的问。

“就是……晟儿姐姐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能不能……”

南荣槿吞吞吐吐的,说到一半,头也低下去了,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等待风雨的来临。

“这孩子啊,命苦啊,被家人那么责骂,一句反抗的话都没有,”南荣昌想起那日,自然是怵目惊心,一想就后怕。

俞沁听着听着,把筷子放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南荣槿说,“来这也有一天了,南宫这丫头也不见个人影,怕她想不开,这样,我们吃完饭,去找找。”

南荣槿一愣,长辈的宽容大度包容让她渐渐地把谨慎放下,她轻轻地扯起了一个微笑。

“谢谢您们,”南荣槿拿起筷子各给二位长辈挟了一筷子的菜,笑容满面。

饭后,三人锁上了门。

顶着大太阳去找南宫晟,首先要去的地方自然去昨日的墓地。

但愿她能在那里。

俞沁哀怨万分,看到南宫晟受苦受难,居然还有一丝心疼。

俞沁苦笑自己,怕是见不得女孩受苦受难罢了。

新鲜的土壤是昨日新翻出来的,潮湿的泥土下睡了个帅气小伙子。

他走之前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七窍流血,又是得了心爱的人带来的菡萏。

他也没有换上不堪入目的衣衫,入土为安时仍旧就是那日与她相会的衣服。

虽然,这个相会有些让人后怕。

南宫晟拿着一株新采来的菡萏放在了木板墓碑前,纤细的手指去抚摸了刻在冰冷,随时腐化的木板上。

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封家书,这个家书特别的很。

是岳荷给她的绝笔书,相当于是与南宫氏族断绝关系。

南宫晟本来是没有任何反应,可在她继续往下看。

绝笔书如下:

我的女儿不是你,你也不是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现在是莫缘梦,莫家的大千金,有钱有势。

哪怕你用着我女儿的躯壳,若是我女儿没有来找我,我还当你是。

可现在不同往日,我女儿还活着呢。

我自然要去找她。

你就自生自灭吧!

伤心欲绝的南宫晟拿着这张绝笔书已经站在墓前将近一日了。

最终,南宫晟撕碎了绝笔书,洋洋洒洒的洒在了墓前,她说,“我只能撒在这里了,溪行,我感觉到,我只有你了,世上还有奇迹吗?”

南宫晟不敢去相信了,亲人是什么?

在你的背后随随便便就来一刀子,痛到心里去,痛遍全身上上下下,每一个筋脉里,每一滴血液里。

南宫晟昨日哭久了,今日也再哭不出来,只有笑。

南宫晟望着冰冷的木板墓碑,那么热的太阳都没有把你晒得滚烫。

南宫晟的肚子咕咕的叫着,她已经有好几餐没进食了,一滴水也没有喝,就那么傻傻的守着他。

自言自语道,“我还挺想你的。”

让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坐在这里久了,就越发的想他。

他的自大,他的缜密,他的粗心,他的大意,他的扇子,救了无数人的扇子,自然也害了不少人的扇子。

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匆匆来,匆匆走。

还没好好的与他交流,还没好好的与他相望,只是一个口谕赐婚,把两个人牢牢的拴在一起。

可在此之前,都互相爱着波次,只是一个霸道,一个怯弱。

南宫晟霸道,晋溪行怯弱。

为什么霸道,为什么怯弱?

南宫晟坐在他旁边,坐在湿润的泥土上,泥土上还夹着半绿的绿草,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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