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霍小小喃喃道，“要不然怎么可以解释得了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

“谁知道呢？我们虽然脱离了时间的掌控，但永远说不清时间的奥秘。”女子道，“我们是杀不死的，因为我们遍布在不同的世界，哪怕是死亡，也不过是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而已。”

“那你还是你吗？你怎么知道真正的你没有死去？”霍小小心中升起慌乱。

女子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死如何？活着又如何？总之，我还在，我的记忆还在，其他的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霍小小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开口说话:“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你能力稳定下来以后就不会满世界乱玩了，那样的话，你大概率只有一个你，不会有那么多因为穿越而留下的乱七八糟的记忆。”

“只有一个我？”

女子看着那些仪器，表情变得莫测起来，她道:“在我的记忆中我曾经死过一次，在我死前，我爱极了一个男人，可现在，我却不爱他了。不，不是现在，而是在我拥有了那一段死亡记忆之后，我就不爱他了。活着，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你所说，我或许已经不是我了，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霍小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意识到了女子的意思，或许当她死了一次以后，她在这之前的情感也会跟着死去。

很快，她的晶核又出现了异样，女子笑着看着她的离开，她隐隐听到一句话:“很高兴见到你。”

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那句“温知言的联系”，急忙尝试着联系温知言，却还没来得及感应就到了新世界。

这回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想久留，就调动晶核急着离开，并急忙联系温知言。

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在不停流窜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来到一个世界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调动晶核，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她脱口而出:“小远，你怎么了？”

慕之远正倒在不远处的草丛上，手里抓着一颗变异的猪笼草。

她急忙走了过去，又在半路上停了下来，这不是她的小远。

眼前的慕之远正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慕之远平静道:“我命不久矣，已经没有用了，你没必要讨好我。”

哪怕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她的小远，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就是小远原本的结局吗？

慕之远奇怪的看着远处红着眼睛看他的女孩，他们应该不认识吧？她为什么要叫自己小远，甚至还用那种哀伤的眼神看着他，真是奇怪。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都快要死了。

霍小小看着渐渐失去生机的慕之远，忍不住走上前，坐在他旁边，什么也不说。

“你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慕之远难得升起疑惑，便开口问她。

她平静道:“没有任何目的，非要说有的话，那大概是想陪你走完这一段路程。”

“为什么？”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你叫他小远？”他问道。

“是的，小远。”

慕之远怔怔的躺在那，心里突然多了一点点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那句小远不是在复述，而是在喊自己。

他继续道:“你很喜欢他吧？”

“我爱他。”爱到可以放弃所谓的无边生命和自由。

慕之远听着她这三个字，突然有些欢喜和羡慕，他很迷茫，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她道:“你可以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说出这句话后，不止霍小小怔住了，连他自己都怔住了，他可不是爱八卦的人，更不是爱说话的人，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人死前会变一下性子吗？

霍小小静了好一会，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救了他，我想让他喊我姐姐，可他总不喊，后来他喊了，我又不怎么开心了。”

“我很爱他，可惜我知道得太早了，早到没法告诉他这件事。但我依旧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他也是爱我的。我现在和他暂时分离，但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

慕之远在听了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道:“他叫什么？”

霍小小低头看着他许久，在他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道:“慕之远，他叫慕之远。”

慕之远笑了，道:“我就知道，希望你早点回到他身边。”说完这句话他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慕之远很聪明，聪明到霍小小莫名其妙出现后他就产生了怀疑，聪明到霍小小将那些事情一一说出后他就知道了他是谁。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那么遇到另一个世界的人也算不得什么，不是吗？

而她口中的那个人他一点都不羡慕，因为他不想为了一个人卑微成那样，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但他不想去知道。

爱这种东西，他从很早之前就不在意了。

看着闭上眼睛的慕之远，霍小小也闭上了眼睛，想见到慕之远的意愿越发强烈，还是快些离开吧。

不知道看见了多少熟悉却也陌生的人后，她终于摸到了规律，在最后一次动用晶核时，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成功联系到了江左，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安镜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霍小小，你他妈招惹的是什么玩意？”

霍小小懵的一匹，道:“发生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慕之远把我们都囚禁起来了？沈家和柳直出手都没用，妈的，求你快点回来，我已经快疯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才颤着声音道:“小远知道了？”

温知言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小小妹妹也太重色轻友了，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少废话。”

江左的声音响起:“嗯，四年前你消失之后他就疯了，以为你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把森林搜了个遍，结果，他以为你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