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奴婢就先去伺候着老太太了,等会我让人给夫人少爷沏一壶好茶送上来。”
樱桃说完就离开了,并不多留,也不给张氏在说话的机会,毕竟老太太只说了送茶,没有安排别的。
“这说是送茶,怕也只有茶吧。”张氏瞧着樱桃的背影,再也装不下去了。
果不然樱桃下去不久,就有个三等粗使婢女送了茶上来,也只有茶水。
宋清合的肚子也好巧不巧的响了,平日里,起床后念会书就吃饭,今天来这里问安,倒是饿着肚子。
这宋清合肚子“咕噜”一声,谁听不见呢,张氏打心里爱自己的孩子,“你,去给少爷准备些糕点。”张氏指了指送茶水的丫头,吩咐了一句。
“夫人,奴婢不知公子忌口,这糕点实在备不好啊。”
那丫头刚要退下,门口却传来一阵呵斥声,“欣儿,不得无礼,夫人让你备你就备,清合少爷就在那里,忌口什么的你问问不就知道了。”说话的正是邓芃婷。
“邓姨娘教训的是,是奴婢愚蠢了。”被唤作欣儿的丫头见是邓氏,这态度大大的变了,也不知是真的恭敬还是别的,反正在张氏听起来就是一个姨娘比自己这个正经太太说话还顶用。
“姐姐,你也别生气,这欣儿就是个三等粗使婢女,自然不知道备糕点这些细致活了。”
“我瞧着你倒是对老太太这里拎得清的很,连一个三等婢女叫什么也知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以前妹妹也是这里的奴婢吧,也不对,现在妹妹也还是奴婢,只是换了个屋子罢了。”张氏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能出一口恶死是一口。
邓姨娘就这样眼巴巴的被张氏说红了脸,眼睛也红肿了,“姐姐,说的是。”
“你这福模样做个谁看?让外人看了去说我欺负良妾?贱蹄子!”张氏直接骂了起来,也不管是谁的屋子了。
“谁在老太太这里放肆?”
好巧不巧张氏声刚落下,杨妈妈就扶着老太太出来了。
“孙儿见过祖母。”
宋清合越过杨妈妈的问题,见到进来的老太太,就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老太太弯着腰去扶宋清合,这腰刚伏低了一半,宋清合倒是知趣,把手微微抬起,让老太太抓住,然后起了身。
“老太太,您快坐下。”邓姨娘上前去扶住老太太往主位走去。
“你们也都坐吧。”邓氏扶着自己,老太太没有说什么,一只手任由邓氏扶着,一只手拉着宋清合。一落座就招呼其他人也坐。
“晚钥今儿个不忙内院的事,有时候来我这里了?”晚钥张氏闺名。
张氏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陪着一脸笑。
“老太太,夫人这怀着身孕,自是不方便。”
邓氏为人圆滑,装的清纯,不然之前老太太也不会把她送给宋泮昔作妾。
“祖母莫要生气,之前都是孙儿的不是,没能经常来陪祖母。”这就是有子嗣的好处,大人不能说也不会说的话,交给一个孩子来说,自是不错。杨妈妈都笑了,宋清合若是换个在机灵点的母亲,定会教养的更好。
“少爷要忙着念书,我这闲人倒是会经常来看看老太太。”邓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看似风光,实则不如刚纳进府的时候,一切还不是因为自己多年来无所出,老太太这边也对自己失了耐心,这一看宋清合帮着张氏讨好老太太,自然着急。
“邓姨娘,老奴瞧着最近也没咋么见到您啊。”杨妈妈一点也不给面子。邓氏本想借老太太留点体面,但是杨妈妈一句话直接毁了一切。不过杨妈妈也没有张口胡说,老太太给所有人免了安,所以她自己也偷得闲,只是偶尔来一俩次,但是绝对比张氏来的勤,这张氏怕是半年能来一次,这都得烧高香。
张氏本来听着邓氏说她经常来,心里还有点麻,这一听杨妈妈无情打脸,心中自是高兴极了。
“哟,我还真当你孝顺,原来也只是做做样子,骗骗老爷。”张氏自然是能落井下石就决不含糊。
宋清合却在心里为自己娘亲捏了一把汗,老太太这是念着情分,给一点体面,免得被姨娘欺负,这种时候就不应该说话。
邓氏满脸通红,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这些日子,我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就不敢来。”
“是啊,这些日子姨娘虽然病着,却时时念叨着来给老妇人请安,这不,病一好就急赶着过来了。”烟雨紧跟着邓氏说着。
“既然病了,就好生休息,我看邓姨娘这病还没有好全,这脸蛋通红通红的,先回去歇着吧。”老太太终于开口了,可以看你们闹,看你们斗,这些丑态正说明她让宋泮昔兼祧的事是对的。
逐客令下的如此明显,还是老太太亲自下的,自然待不住了,邓氏福了福身,退了出去,领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姨娘,这老太太咋么……”烟雨不敢往下说,邓姨娘倒是自己接了过去,“咋么把我赶了出来,是吧?”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烟雨吓得跪了下来,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这位手段如何她心知肚明。
“我对她的用处无非就是打击张氏,既然某人已经认输服软,我们还有什么用处,自是不用管我们的体面,也要成全了张氏的体面。”邓氏不知道是对烟雨说,还是对自己说,说完就踉踉跄跄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太太屋里这会还上演着亲情戏。
“清合可吃过早膳了?”老太太一脸慈祥的问着。
“清合赶着来见祖母,还未曾用膳。”
“可不能饿着我家清合可,杨妈妈传膳吧。”
“唯。”
杨妈妈下去一会一众丫头婆子就端着早膳进来了。
正吃到一半,宋泮昔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你还敢来这里放肆?给我回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宋泮昔还没有进门,骂骂咧咧的声音倒是先传入众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