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的日子里,她真的帮了他不少的忙。不管是替他想法设法隐瞒病情,还是被皇后视为死敌,本来这都是她不愿去做的也都因为他都选择了妥协。
说是不生气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但是不是对自己的付出感到不满,她也知道这段感情里他的付出其实也不见得就比自己真的就少很多。
她不满的,是他凭借着她对他的爱而去肆意挥霍她对他的好,他对她的要求也一直都是越来越高。
从认识他的第一年起,她便一直都在嘴里不停地对他说着拒绝的话语,可是有哪次,他的要求,她是真真切切可以彻彻底底地去拒绝呢?
没有。哪怕是一个都没有。
现在,她有点累了。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物件。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爱与好都是无穷无尽的。她也不可能例外。
可是肖策呢?一次两次他以毋庸置疑的口吻提出自己很难去做到的要求。可是他不明白别人之所以不去质疑他的命令要求,不是因为他的旨意完全的合理正确,而是因为他的帝王身份,仅此而已。
他的眼神里也霎时涌出一片灰败,想了许久解释的话最终也是欲言又止。
两人一路无话,她等着他的迟来的道歉,而他等着她去率先打破僵局。可是始终没有人愿意在这场博弈里受制于人……
冷战。
哪怕是肖策是头疼的难受,九歌在养心殿时叫停轿子嚷着要下车时他也没有一句阻拦的话语。
真的是随他去吧……
难不成没有她的时候他发病了就没有人去伺候了吗?养心殿的宫女不说个个忠心,但肯定是个个都够机灵。
没有她她们也照样可以把肖策伺候的合适啊。她也不是第一次就晓得究竟是该如何去缓解肖策的头疼啊!
许多招数,比如冰敷,针灸,汤药,这些招数,那一样是她原来就会的?
现在她可以这么快地跟着她们学会,她们自然没有理由做得不如她。
反正她也不通岐黄之术,去了养心殿也不过弥补人手,做做体力活罢了。
可是不管是实情也好,还是肖策赌气也罢。他的一举一动也都清晰明了的告诉她,她对他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其实根本不是必需品。
不管以后她们能否走的长久,她也要一点点的学会反思。是否是因为她几乎是事无巨细的替他着想,才把她所有的的付出都衬托得无比廉价。
一方不停地强势,而另一方不停的妥协退让,也许本来这就是一种病态的感情方式吧……
也许一点点的强硬,才能让他知道,她的每一点付出都不是可以被他如此漠视吧?才能让他不是总是去一直不停的提出愈来愈苛刻的要求。
晌午的太阳已经变得变得毒辣,可是九歌就是无比执拗的想着要凭借着脚力走回沁雅轩。
已经是晌午了,九歌其实已经是饥肠辘辘。可她知道,这次无论怎么说,她都不能妥协,不能轻易地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朝代一直来回更迭,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可她真的不想开了后宫干政的先例。
不然大楚国若是以后因此而倾覆,那她就是青史的罪人,历史的罪人了。
她不想她百年之后都不得清净,一直背负着红颜祸水的罪名。
垂帘听政本来就不可取,如果实在逼的不得已了,那个人也应该是皇后才最为合适。
有了皇后,以太尉为首的整个王家不管是于情于理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着肖策,为他鞍前马后,俯首称臣。
可是她呢?她一个入宫不足月余的婕妤,资历不够,位份不够,凭什么就能在这滚烫的龙椅上陪他安坐?
他这样不是再要整个六宫都与她为敌吗?
正烦闷间,想着肖策究竟是怎样才能想到让她去太极殿垂帘听政时,旁边一个宫女飞快的走了进来,一把把她送进了旁边肖策才刚刚下车的车轿里,顺便还一同进了车轿。
怎么回事?不过是前几天才把她拉来了养心殿,不过是几日,怎么又故技重施了?
毫无预兆的九歌自然没有一丁点的反抗,待稍微缓过了神,心里便是蓦地涌起一阵邪火。
本来是想指看清宫女的脸就破口大骂,再一转过身看见宫女时,却见拉着她进了车轿的人正是养心殿的大宫女。
九歌翻了一个白眼,强忍着不去把怨气撒在她身上,半眯着眼转过身不去看她,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干什么?”
九歌以为她这话也算是她明知故问。养心殿的大宫女,这个时候不是来当说客还是干什么的?
她这样想着,问完了她之后脑子里便想着该怎样才能打发走这个来当说客的大宫女。
可是在她还没有想好自己的说辞后,一向伶牙俐齿的大宫女已经抢在她面前开了口:“盛夏热毒,皇上怕你中暑,要你好好乘着轿子会沁雅轩。今日的事,也的确是皇上做的欠妥当了。”
……
本来以为这次肖策派出了比她要高大不少的大宫女,她以为她今日肯定又要被留在养心殿里时,大宫女的一番话下来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懂她一根手指头。
这样也好吧,虽然倒底还是当了说客,可起码也算是肯放她回沁雅轩了。
只要不拦着她会回沁雅轩,言语上随大宫女自己想怎么说吧。最多的她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哪怕是肖策派来的人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可是九歌却根本就不想要这个面子。
“好,我知道了。现在下车,不要一会儿逼着我发火。”怎么说小姑娘也是养心殿的大宫女,也算是多少有些体面的人。言简意赅的回应,也是让大宫女开始下不了台。
她脸蛋憋红了许久,想来也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彻底轻易了怒气。哪怕是回去了可能要遭来一顿埋怨,却也是最后无法只值得怏怏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