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一下子就察觉到苏牧的不开心。

他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望着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眸底渐渐涌出一丝不悦。

“好女孩可不会说这些话……”她微微垂下眸子，听到耳畔却更加清晰的辱骂声，神情有些恍惚地呢喃了几句。

元琅对“好女孩”这个词一点都不陌生，因为苏牧以前就是这么称呼苏羽的。

那个时候她总是带着点宠溺的意味，嘴角也是最温柔的笑容。

在她眼里，苏羽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所以，她们不是好女孩。”元琅淡淡扫了一眼她们。

苏牧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绕过元琅，朝那帮女生走去。

她的到来起初并没有引起那几个女生的注意。

这群女生依旧沉浸在那充兴奋与暴力的小世界里，对着女孩施行着暴力。

直到苏牧靠近，赫然横插在她们和那个女孩之间时，这几个女生才从亢奋中稍稍缓过一点神。

而那个画着烟熏妆的女生在看到苏牧，眼神陡然一亮。

她立马收敛起自己之前那些粗鲁不堪的举动，脸蛋泛红地喊了一声“小哥哥”。

而旁边的那些女生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都乖巧了不少，至少没有刚才看起来的那么的嚣张，不可一世。

苏牧并没有理会她们，甚至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没给她们，而是看向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孩。

她披头散发，白嫩的两颊高高肿起，地上的灰尘染脏了她那洁白的校服，一个个脚印清晰地映现在上面，就好像蝗虫过境，留下一片残破悲凉。

“你还好么？”她似乎站在躯壳外面看着自己说这些话。

这种感觉就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剩下来的意识不再掩饰她的内心，只想把所有的真话都说出来。

那个女孩颤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停滞，微微扬起了头。

她的脸上红肿一片，神情僵硬麻木，让人很难想象出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否有一瞬间绝望到无处藏身。

而苏牧的灵魂似乎飘到了脑海的深处，眼前的这一幕跟很多年之前的那个场景重合了起来……

心像是找到了什么，整个灵魂都颤栗起来。

她忽然蹲下，跟女孩平视，望着她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那个，我带你走好不好？”

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眸底有女孩所看不懂的希冀，就好像是沙漠行走数日的人看到甘甜的清泉一样。

那种绝望中溢出的希望，会让让人的灵魂感到悲伤不已。

女孩愣怔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少年。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伸出了手，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仿佛春天降临，微风拂过叶梢，不经意唤醒了的沉睡的生灵。

女孩忽觉得眼睛酸酸的，她明明之前就告诉过自己哭是没有任何用的，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她以后不能再哭了的……

“他”是认真的吧？

于是，她听到自己沙哑地声音响起，一个“可以”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生来。

下一刻，她便被少年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一刹那，似乎所有力量都涌回身体中，她的恐惧都消失不见，她的手脚不再冰凉。

只因为“他”温暖的胸膛给她带来了无比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