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墨说这话时，苏牧握住元琅的手紧了几分，但随后她又松了，他是绝对不能认出自己的。

等她抬眸怕看向他时，发现他看得是元琅，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她怎么可能掉了马甲。

元琅微敛下眸子，“是么？大概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几次吧。”

苏墨对他有熟悉感也不是不可能，他虽然很少出席世家晚会，但多多少少跟帝都的少爷们还是有点点头之交。

而苏墨，自然也在其中，甚至因为苏牧的原因，元琅还近距离跟他搭过几句话。

这时，苏牧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拽了拽元琅的衣角，缓声说道：“阿琅，时间不早了，我还想早点睡觉呢。”

苏羽的声音是女孩子特有的温柔细软，而苏牧的声音则偏向优雅清冷，有种属于雪之巅的凌然，却又带着几分温和，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觉得难以靠近。

她们俩可以说是完全相同，又截然相反的存在。

这一瞬，苏墨狭长的眸子掠过一缕幽然，他微微挑起眉尾，或许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元家的……”他像是不经意看了苏牧一样，视线很快收回，而低下头的苏牧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淡淡的，漫不经心的。

“元小少爷是吧，我记得你和你哥来这里上学了。”这件事在帝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帝都人都知道，因为元家根本没打算隐瞒这个消息。

“苏二少。”元琅不卑不亢地回到，他侧眸望了一眼苏牧，见她很不自在，打算尽快结束话题，但显然苏墨不是这么想的。

“这位元小少爷不打算跟我介绍介绍么？”他的神情很疏离，跟所有的贵族少爷一样矜持无礼。

但元琅隐隐约约察觉到他态度的改变，似乎从看到他那种随意不在心，一下转变为精明的猎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至于为什么突然转变？似乎是从苏牧开口讲话的那一瞬。

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苏牧，姑苏的苏，牧野的牧。”他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你好。”苏牧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并不打算多交流下去。

他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着苏牧，似乎陷入回忆中，那双凤眸深邃如幽蓝大海，平静而蕴藏波涛汹涌。

在苏牧快要以为他已经认出自己的前一秒，他望了一眼黢黑无比的夜空道：“时间的确不早了，元小少爷带朋友走吧。”

他没有深究元琅和苏牧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胜券在握的上位者，早已洞悉了一切。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叫苏牧的少年为什么和元家的小少爷关系那么亲密，但他有种直觉，他们一定在隐藏着什么不能暴露在灯光之下的东西。

就像，他为什么会在一瞬间觉得苏牧跟那一夜的苏羽那么像……

逃过一劫的苏牧抓狂地挠乱了头发，她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郁闷。

“我刚才有一瞬间感觉二哥已经认出我来了。”她拧起了眉头，细想刚才和苏墨之间的对话。

“只是听你的声音么？”元琅皱眉。

她下意识把碎发撩到耳后，说道：“嗯，他不一定确认我就是‘苏羽’，但肯定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