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中的路依旧只有一片死寂,并没有明夏想象中的可怕崎岖。
姚宁重新燃起火把,在高层火焰的照耀下,他看清了这条墓道的样子。
两边的石壁上也是用朱砂画着图腾,但这图腾早已模糊不清,好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只剩下一片血亮的模糊看不出内容。
墓道不长能看见前头透着些莹莹袅袅的光,那光极其微弱好像是地上裹了一层霜,勉强能和黑暗做出分别。
明夏盯着那光亮处眼前却模糊斑斓起来,好像在光中看见了西湖游船往来的夏日盛景。
她痴痴的说道:“这儿怎么会有西湖的景?”
姚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处光源,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回答:“哪是西湖的景,分明是武林桃源的春景。”
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脚步发轻,目无旁物般的直朝那光源处走去。
“咔嚓。”
只听两边的石壁处,似乎有什么机关活动了一下。
明夏的脚踢到了一块石头,绊得她差点摔倒,视线也从前方的光源出移到了地上,昏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楚了起来。
“咻。”
她顿时觉得头顶一凉,习惯性的低头躲避,火光照出一阵寒光,明夏看到那是一把从墙中旋转飞出的四刃飞刀,刀身旋转时还带出了不少乳白色的汁液。
明夏大喊:“姚宁有机关!”
姚宁却还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脚步虚浮的向前走去,明夏本想出手拉他一把,可飞刀接连射出把两人隔出一段距离。
叫不应,拉不到,可该如何是好?姚宁要是再这么走神下去,可得被这些飞刀砍成肉酱。
明夏一边飞身躲避一边挥舞长剑抵挡暗器,她急中生智,将手中的火把向前一掷,直接扔到了姚明的背上。
她这一扔可用了十足的力气,火把在姚宁的背上撞出了“咚”的一声。
火把落地,火星四溅,这一撞估计也是够疼的。
背上的疼痛倒真把姚宁的神智撞了回来,眼前熟悉宁静的春景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墓道前头的那点微光。
剑修们总是常年练习身法速度,不用大脑清晰的判断出自身出尽身体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是姚宁刚刚回神躲避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一把飞刀从高处飞过刚好击碎了他挽着头发的木簪。
姚宁被惊得一颤,顾不上后背着了火,脚一用力飞身腾空,道袍旋起有很快落下,躲过了斜飞而来的一把飞刀。
他忍着背上的火热喊道:“陆明夏你下手这么重想弄死我啊?”
明夏瞧见姚宁背上着了火,觉得自己刚刚下手是太重了,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硬气的说:“真是委屈姚大仙人您了,不过您的小命估计比这衣服值钱是吧。”
姚宁觉得背上那团火烧得极烫,要是再不把火扑灭了自己不被飞刀剁成肉酱也要被活活烧死。
幸好这机关布置的范围不算大,姚宁身手极快没一会儿就跑出了机关道,径直扑到了墓道前头那微光照过来的地上,打起滚来。
等他再起身时,道袍已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青色的道袍已然变成了灰色,还好这火未烧到皮肉。
姚宁此时乌发披散衣服破烂,看起来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模样。
明夏拖着伤胳膊伤腿慢了姚宁一步,但也毫发无伤的从机关道中脱身而出,一屁股坐到地上喘气粗气来。
她道袍的下摆被飞刀割破,沾上了刀上涂着的乳白色汁液,这汁液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草木味。
明夏不善辨别草木,唯独识些名气大些的,比如现今沾在她道袍上的--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之毒,毒辣无比,若是皮肉已有损伤,即使沾上一点不出片刻便会窒息而死。
刚刚机关道中的中央、边上倒着不少尸体。这些尸体都已腐朽为骨,但都没什么大残缺,想来应当不是被飞刀所割大出血而死,而是沾上了这见血封喉的窒息而死。
明夏见姚宁扑在地上,生龙活虎的一个劲儿打滚灭火,应当没有中招,但还是为了保险起见问道:“那暗器上沾了见血封喉,你要是被割到了就趁早说遗言,不然等毒性发作怕是连话都说不全了。”
姚宁活动着肩膀回答道:“多谢陆大小姐关心,不过我要死了也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您砸死的。”
明夏:“......”
真是好心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