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望拿着手里的剧本，对着话筒念了起来:“余楚两国最后还是兵刃相向了，以我一己之力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我深感荣幸。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原来我大楚忌惮的，始终只是一个苏漠而已。”

“余国没了苏漠，攻打起来何其容易，苏漠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成为了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亦成了他的毕生所求。”

“他没办法背叛余国，也不忍我为难。所以当皇兄提出，以他一人之命，换取楚国收兵之时，他同意了。”

“他功夫天下第一，若他不愿，这世间无人可取他性命。可他愿，他愿以他一人之命佑余国臣民安好，他持剑自刎，绝于余楚边境。”

“我身处楚国阵营，我眼睁睁看着他倒在我面前，我却连下马抱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敢，也不能......”

“好在子衿没有这么多顾虑，她冲过去抱住了他。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我只看见子衿对着我留下了眼泪，而后她也持剑自刎。”

“后来，他的将士将他葬于边境曲山之上......”

“听闻边境多雪，半年时间一晃而过。京城飘起了雪花，不知道边境是否亦然。”

“余国京都少雪，每到冬日我总向他抱怨着说，想下雪，楚国每年都会下雪。”

“他说，他也喜欢雪。”

“我羡慕雪能落在他的坟冢之上，也羡慕子衿，此后千年，每当白雪覆满曲山之时，皆是子衿陪在他的身边，拥着他。”

“羡之欲死，却又害怕，我怕我死后与他相遇，亦如生前那般让他两难。”

“他离开的第十日，子衿的婢女差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安阳亲启。”

“半年过去了，直到肚子里的孩子即将出生，我才有了打开这封信的勇气。”

“打开信封后，发现信封里竟还是封信，上面写着：卿卿亲启。”

“我突然就笑了，仿佛看见了往日的他。他在人前总一本正经的叫我安阳殿下。无人时，他便贴在我的耳旁，低声唤我：卿卿。”

.......

白清望配完最后一段，流着眼泪出了录音室，席纪正准备帮她擦一擦眼泪，就被配音导演叫了进去。

白清望：“我没事，你快去吧。”

席纪摸了摸白清望的头，进了录音室。

......

席纪：“我第一次在楚国朝堂之上见到你，心里便有了担心，我担心你嫁于太子，会祸乱朝纲。好在后来，你父皇说将你嫁给四皇子。四皇子不受重视，嫁给他大概不会有事，四皇子不谋反，你和他此生无虞。”

“可我哪知道，你后来不仅祸乱了朝纲，还祸害了我。”

“子衿嫁给我的那一晚，她问我：‘你是不是希望此刻身着嫁衣的是安阳？’”

“是，我是希望是你，可我不贪心，因为在我心中你已经嫁给过我一回。”

“你定然十分好奇，若我在你面前，你还会勾起唇角问我：我何时嫁给过你？”

“你与宇文烈成亲那日，我护送你回余国京都。天黑我们在客栈歇脚，那晚你卸下凤冠，却没换下嫁衣，我听子衿说，你连晚饭都没吃完，就跑去后院摘栀子花。”

“你摔下来，是我接住了你。”

“也是那次，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而你我相爱之后，我时常回想起那一幕，我抱着身穿嫁衣的你，我就当那天你已经嫁给我了。”

“既然你我已是夫妻，为余国百姓而死，还是为楚国百姓而死便不再重要。我知道你为难，我也知道你为了我甚至不惜以性命逼迫你皇兄收兵。”

“站在国家的角度，我为人臣心里却只为护敌国公主安好，我不忠君；我与宇文烈师出同门，我爱上你，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不义。”

“我不忠不义，死不足惜。”

“卿卿，我只有一个心愿，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为自己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