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江留人带着他妹妹，一路走入这山中村落的那一刻起，那几个猎人便已经盯上了他们兄妹二人。

江留人这个粗糙大汉的长相不敢恭维，但他那个小他几岁的妹妹却是长得一副玲珑有致的身材，再加上那张俏丽白嫩诱人的小脸蛋，即使是身上穿着很是破烂，也难以掩饰他妹妹的惊人美貌。

因为他妹妹的俏丽美貌，这一路上他们兄妹自然是没少受到一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使得最后江留人只能带着妹妹二人，在远离尘世的山林中艰难前行，最终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小村镇中。

江留人本以为自己兄妹二人可以就此安顿下来，但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场更大的劫难。

在那一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晚上，那几个猎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将其制服后打断了他的一只手，另外那些人则是将他的妹妹拖入一间破旧的小院落中。

那一夜，她妹妹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村落，那些村民都有所察觉，却无一人敢站出来阻止这种恶行。

那一夜，他无数次想要冲进那破旧的小院落，去从恶魔手中救下自己的妹妹。

但没有丝毫武道修为的他，每一次都是被狠狠的从院子中丢出来，摔得遍体鳞伤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个可爱的妹妹，被一群山村猎人凌辱了一夜。

第二天，他那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妹妹从院落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疯了。

经历了无比可怕的一夜，他那个妹妹的心智已经彻底封闭，不吃不喝不睡，只知道发出一声声傻笑，一双往日水灵动人的眼眸中，充满了一片死寂之色……

眼看自己的妹妹已经彻底疯了，江留人心中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将彻底失心疯的妹妹带到山中，用那只没有被打断的手，亲手抓起一块青石，一下下的砸到妹妹头上。

他带着满脸的泪水，亲手将他那个已经疯了的妹妹杀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心中发誓要杀了这村中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猎人，还有他们的家眷，通通都该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杀光他们！”

江留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又无比疯狂的神色，滚烫的泪水在眼中汹涌而出，化为两道血泪在他脸上缓缓流下。

亲手将妹妹的尸骨掩埋后，江留人养好伤势，离开了这个山中的小村落。

在远离这里足有五百里的一座城池中，他找到了一家有武道修行功法传承的家族，于是他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在那个家族的大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那个时候的他心中早已没了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尊严这种东西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因为他心中有的只有无边的仇恨和愤怒。

那家族的族长被他所感动，答应收他做家族护卫，并且将一部分修行法决传授给他。

从那以后江留人每日都在刻苦修行，知道他的修为突破到炼体境第六重，便直接从那个家族中暗中逃了出来，回到这村落附近成为一名山匪头子。

今晚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是他心中那个早已蓄谋已久的想法，如果不是李小牧今日恰好出现，这个村落中的人都得死，自然也包括那个老村长一家。

听完这些话，李小牧不由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那几个猎人自作孽不可活，自然是死有余辜。

而且看起来那几个猎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如果今日傍晚时分他带着翠珠儿没有释放出自己的修为气息，恐怕那些猎人也会在暗中对他们二人出手！

然而那些山中村民见死不救确实可恶，但难道他们就真的该死吗？

人情冷漠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在寻常的凡俗世界中尚且如此。

更何况这个世界中还存在着很多妖魔鬼怪，想在这一个混乱而又危机四伏的乱世生存下去，明哲保身才是很多人不得不选择的生存之道。

李小牧缓缓闭上双眼，将心中那一丝烦乱的心绪压抑而下。

他心中对杀死这些山贼悍匪，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因为他不出手杀了他们，反过来这些山贼就会杀了他和珠儿。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如果他没有拥有远超于这些山匪的实力，今日他也是必然成为山匪们的刀下亡魂。

但在即将杀死江留人的这一刻，他心中还是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犹豫。

毫无疑问，江留人的性命不可留，今日如果他放过了江留人，不用多久他便可以卷土重来，到时候村落中剩余的那些居民自然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李小牧猛地睁开双眼，一缕真元缓缓汇聚到手中的寒意笼沙之上。

“你跟我说这些，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态度和看法。”

李小牧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反手指了指他身后火光四起的村落，“就算你说的这个故事全是真的，你觉得在你的复仇，和这些老弱妇孺的性命之间，我会站在哪一边？”

噗！

那名为江留人的山匪头子，想要撑起上身，却依然被李小牧死死一脚踩在胸口。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强杀了那几个猎人，还有被李小牧击败后，体内集聚在一起的沉重伤势，也在这一脚下彻底爆发，猛地喷出好几口猩红的鲜血。

“哈哈哈，你杀了我吧！那几个猎人和他们的家眷都死在我手里了，我妹妹的大仇已经得报，就算我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动手吧，杀了我！”

江留人抬头看了李小牧一眼，那眼神中闪烁着无尽的疯狂和怨愤，其中也隐含一丝将要解脱的从容。

这些年来他心中除了仇恨再无其他，就算今日不死他早晚也会同样陷入疯狂之中。

既然大仇已经得报，此时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必须死，那些村民才能活下去，所以，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李小牧话音一落，手中的寒意笼沙猛然一挥而下，一道锋芒毕露的剑光闪过，那江留人的一颗头颅，也被这一道剑光直接斩下。

“我这一剑很快，所以，你不会有太多痛苦……”

看着那山匪头子滚落在地的脑袋，李小牧喃喃自语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