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一心想着快到嘴的肥肉,等吃到嘴后才后知后觉的响起还有件事没办,手中的筷子也跟着停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滴溜地在姚二灵和她手上的碗里打转,哎呀,忘了大事,忘记给这死丫头下yao了。
可死丫头已经抱上碗了,她怎么把东西弄进去?
转头望了望栓子的房门口,小声的呸了一口,个小兔崽子,爬到老娘头上,净指挥老娘,等老娘再搞定几单生意,找刘老头告你的状,咱们走着瞧。
恨恨地夹起两块分肉飞快地塞进嘴里,三两下吞下肚,厚厚的嘴唇上油滴滴的反着光,活像三天没吃过东西的。
刘大姐最终决定装聋作哑,啥也不做啥也不晓得,等到栓子问了再说。侥幸的想,也许栓子就忘了了,再说,她也是为栓子好,腿都坏了,昨晚折腾老久,今晚该休息了。
为了逃避被骂,刘大姐加快速度,几筷子吃完饭,又以最快的速度放下碗,嗖地一下跟离线的箭似的蹿到自己房间,使劲关上门。没过几秒钟,呼噜声伴随着脚臭味从窗户飘出来,那味道,别提多刺激鼻子了。
把姚二灵熏的差点以为吃的不是红烧肉,是臭鱼了。端起碗就往大门口走,我的牛兄马兄啊,实在是太臭了,二灵受了大罪呀。不过有一说一,那老媒婆真不愧有干坏事的资本,这速度这定力,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
姚二灵压根不怕栓子,就他那身板,这几天想干啥都不行,至于以后,更不行了。
实际上,栓子现在无心也无力,整个人仿佛虚脱似的,浑身提不起劲,再加上被姚二灵拖着在地上走了一回,翻身个都疼,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唯一的念头就是等这单生意搞定后,他要去医院,要不是实在没人照管,刘大姐那人又不是个靠谱的,他已经去医院检查了。
姚二灵乐得清闲,为了鼻子有个干净舒适的环境,防止给它留下臭味的阴影,她把堂屋的门板下了,搁到仅剩下的空房间里当chuang。
躺在硬硬的板子上,姚二灵不由得回想起以往的风光时刻。
想她唐唐姚二灵,在判官面前也说得上话,平时跟在牛兄马兄的后面作威作福混吃混喝,好歹也是一号人物,大家见了谁不喊一声灵灵姐。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竟也沦落到以天为被……
“嗡嗡嗡……”蚊子不合时宜的打断姚二灵的美好回忆,想着在哪里下口才最好了。
姚二灵眯着双眼,大拇指和食指出手又快又准,眨眼间,手上多了只蚊子。
“你说你,坏人不咬,来折腾我,小心我以后给你开个后门,让你下辈子连个蚊子都不如。”姚二灵对着手里的蚊子念念有词,“上天有好生之德,去吧……”
使劲吹一口气,蚊子被姚二灵吹得在空中差点翻跟斗。
要说执行这任务,唯一让姚二灵满意的就是这人的体魄了,大概是从小干活锻炼的缘故,不但力气大,底子也好,眼神更好,估计有5.0的视力,吃得多,跑得也快,至少到时候逃跑不用担心跑不动被抓回去。
刘大姐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后神清气爽,伸个懒腰,肚子又开始抗议了。嘴巴张开,扯着嗓子就准备喊,“死……”突然想起栓子,还有昨晚没有做的任务,赶紧闭紧嘴巴。
穿上拖鞋急急往外走,先猫着腰躲在门口四下张望,只见姚二灵一个人在院子里伸胳膊伸腿,看了半天没看出个章法来,“这死丫头,比划的什么,怪里怪气的,怪不得家里人把她卖掉。”
悄悄的走到姚二灵身边,压着嗓门,“昨晚上……”扭头朝栓子的门口望望,又接着道,“栓子找你没?”
“没。”姚二灵继续自己的伸展运动,一个眼神都没给刘大姐。
刘大姐暗忖,估计是栓子知道自己降服不住这死丫头,干脆没喊。
“那,他找我没?”
“没。”
“是你没听到,还是真没喊?”刘大姐有些不信,栓子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啊。
“我没听到。”
“那你说没有。”刘大姐气急。
“对啊,我没听到他找你。”
刘大姐噎住,死丫头,等着瞧,过两天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瞅瞅栓子的房间,刘大姐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打算鼓动姚二灵去,“喂,你去问问栓子,看看他早饭想吃啥?”
姚二灵很听话,扯开嗓门,站在院子里吼,“栓子,刘大姐让我问问你,你早饭吃啥?”
刘大姐万万没料到姚二灵这么的“蠢”,伸手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深色慌张的瞅了瞅身后栓子的大门,转头就去拧姚二灵的胳膊,“死丫头,谁让你大声喊的,我让你去他房间里问问。”
姚二灵可不是以前那个人任人欺负的主,往旁边斜斜一让,朝她挑衅一笑,故意高声嗲嗲的喊,“栓子……”那音调,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情意绵绵。
刘大姐气坏了,这死丫头是故意的,大拇指再次往前,非要这死丫头吃回苦头,她才晓得乖。哎,不对,这丫头的语气不对呀,难道栓子成事了?可刚才这丫头明明说栓子昨晚没找她呀。
三两步走到姚二灵正前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姚二灵头朝右手边的空房间点点,“那儿。”
刘大姐跟着一起望过去,很快发现了孤零零放在地上的床板,怎么那么眼熟?往后一扭头,大门了?回转头再瞅瞅床板,又看看姚二灵,眉头耸成小山堆,颤抖地指着姚二灵的鼻子,“你……你把大门下下来了?”
“对呀,没地方睡,你的脚实在太臭了,我在院子里都闻到了。”姚二灵揉揉鼻子,她的鼻子昨天还是遭了罪,虽说跟刘媒婆不在一个房间,可味道还是时不时入鼻,赶明儿回去了一定要去判官养的花儿那里闻闻。
“你……”刘大姐提起脚边的棍子,恶狠狠地就往姚二灵身上招呼,不怪她发火,在她们老家,谁把大门当床shui谁家倒大霉。
姚二灵拔腿就跑,俩人一个追一个赶,院子里闹哄哄的。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房间里的栓子实在忍不住,使劲的锤chuang,“刘大姐,滚进来。”
又要被骂了,刘大姐心中只剩下这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