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深回到家后,连忙召集自己的暗卫,想要将一些安插在别的地方的暗线全部拔除,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始行动,皇帝的军队就已经到了。
“镇南王,皇帝陛下让您跟我们走一趟。”传旨的太监拿着皇帝的诏书,读完后非常恭敬的弯下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走一趟的目的地可不是皇宫,而是地牢。
沈宏深动了动手指,强装镇定:“本王可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为何要去地牢?”
绝对不能去地牢,不然扫尾的工作谁来做?
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也只是照着办事而已,镇南王就别为难我们了。”太监的语气谦卑,但沈宏深却听不到一丝动摇。
“可否让我先安排一下自己府上的事情?”沈宏深捏紧藏在袖中的拳头,问道。
“请。”太监点头同意了。
……
南帘此时正在梳妆镜前,将各色的发簪一一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眉目如画,眉宇间还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和忧愁气息。
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南帘垂下眼睑,站起身在一旁等待着来人。
“南帘,我要去地牢了,时间紧迫,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一一送到对应的人手中。”沈宏深一把推开门,将刚刚在书房中拿到的包裹直接塞给南帘,语气急促。
“在这个王府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知道吗?”沈宏深郑重的叮嘱道。
这位南帘姑娘,虽然是青楼出身,但在很多事情上,她给了沈宏深特别多的提点,有时候还能想出拍案叫绝的点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身世清白。
久而久之,沈宏深已经将她视为红颜知己。
“我明白了。”南帘接过包裹,朝着沈宏深行了一礼,“王爷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么说着,南帘抬眼看向沈宏深。
那双剪水明眸中已经泛起了泪意,让人好不怜惜。
“我会的。”沈宏深咽下心中的酸楚,伸手一把抱住了南帘。
南帘顺势靠在沈宏深的胸膛上,看上去非常娇弱。
但在沈宏深看不到的角落,南帘的表情却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到半分的不舍和担忧。
有的只有面无表情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等沈宏深走后,南帘来到桌前,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一旁的侍女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南帘小姐就这一个小小的癖好,据说还是一个读书人的癖好。
……
叶浠语此时正在商店中看着东西,突然收到南帘传过来的消息。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些浮现在眼前的信息,然后笑出了声。
不错不错,看来上次给皇帝的那份礼物他还是挺喜欢的,至少沈宏深这么快就已经被抓到地牢里去了。
加上这一份证据确凿的信息,沈宏深就算是不死,也肯定会在地牢中度过一生。
叶浠语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叶姑娘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商店的老板娘看着叶浠语露出的笑容,有些好奇的问道。文笔斋bzxs
“是哦,是遇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叶浠语笑的眉眼弯弯,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哎呀,是关于未婚夫的吗?”老板娘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叶姑娘和她的未婚夫感情特别好呢。
叶浠语挠了挠脸:“应该也算是吧。”
将沈宏深掰倒之后,接下来就理所应当的是大将军了,等到三方势力都斗的差不多,男朋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权力中心,然后认回自己的父亲,直上青云。
这样子顺下来,确实是因为男朋友的缘故啦。
和老板娘唠嗑了一会儿后,叶浠语到私塾去接柳涯,然后一起回到了客栈。
“你想要平步青云吗?”在回去的路上,叶浠语牵着柳涯的手,问道。
“无所谓。”柳涯的回答在叶浠语的意料之中。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份。”叶浠语牵着柳涯往前走,慢悠悠的说道。
“是谁?”柳涯有一瞬间捏紧了叶浠语的手,然后又遮掩似得松开。
“四王爷,柳鸿禧。”叶浠语没有半分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柳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他就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叶浠语知道柳涯接受这个身份需要一些时间,因此也并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完了接下来的路。
柳鸿禧,虽然说是四王爷,但其实却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兄弟。
这一辈的皇族人丁并不兴旺,再加上前些年一场流行到京城的疾病,活下来的只有皇帝和四王爷。
剩下的全部死在了那场疾病中。
而柳涯还是柳鸿禧唯一的儿子,光凭这个身份,柳涯完全可以在这个国家横着走。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柳涯,第一反应却并不是激动和开心。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究竟是谁?
或许是一对因为养育不起自己而无奈抛弃的夫妻?又或许是因为话本上那种仇人追杀而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夫妻?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亲身父亲竟然会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而更令他惶恐的事,这个身份就像是在他和女孩之间划开了一道过不去的天堑。
如果柳涯只是一个孤儿,那么,他们就是天地间最相配的存在。
但是现在……
柳涯却有些迟疑了。
女孩会不会因为这个身份而远离自己?
带着这种惶恐,柳涯跟着叶浠语回到了客栈的房间,沉默的坐在桌前。
“怎么了?”叶浠语看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出声问道。
难道男朋友是在想……
“你会离开我吗?”柳涯说完这句话便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看到叶浠语现在的表情。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也捂上。
明明心中就想知道答案,但却在马上要听到的时候怯懦了。
他闭上眼睛,犹如一个死刑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