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依笑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沉默了片刻,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太可怕了…自己竟然差一点就把这两个人放走了!若是放任这两人在魔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万一一个不小心闯出大祸,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到时候被切的不还是自己么。
“不想死,就跟我打一场。赢了就让你走,输了,你就永远留在魔界吧。”男人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笑容,永远留在魔界啊,真是个美好的决定。一向最不喜欢美好事物的他此刻竟觉得这种感觉非常不错,若是换做以前,眼前的这个人早就被他用几百种方式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阿崇听到这话,刚想上前一步,就被一只黑色的滑溜溜的条状物体绑了起来。
依笑微微一愣,顺着这条黑色物体看去,发现竟然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尾巴!黑色的尖锐倒刺抵在阿崇的脖子上,一双凌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别动啊小鸟儿,这是我和这个小家伙的游戏,你就不要插手了。”男人邪魅地勾起一抹微笑,转头看向了因为自己的尾巴束缚住了阿崇,而整个人像被自己围在中间的依笑。她的个子本来就不高,在自己靠近了一些之后,她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胸口附近,高高地仰起头看着他,身上所有的杀气也因为这个极具萌性的动作消失得一干二净。
哇啊…她怎么能这么小一团,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男人强忍住想一把抱住她的冲动,轻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为了公平,我让你一只手,你用真身跟我打。”
“这可是你说的。”依笑本想直接化形,突然眼眸一冷,“你们魔族…说话算话么?”
“不算话。”男人无所谓般笑了笑,看着依笑快要暴走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眼神都不由地柔和了下来。“别急啊,说话是不算话的,但是我可以起誓…”男人终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真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你起誓吧。”依笑认真地说道。
“哈?你在开玩笑嘛?誓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男人直愣愣地看着依笑,一种不受控制想要伸手起誓的感觉让他皱了皱眉头。片刻,他突然又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依笑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家伙是有自虐倾向吗?老打自己很有快感咩?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魅惑人心的能力?难不成你是人族与狐族的混血?你的耳朵和尾巴是不是就是狐族的!”男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依笑颇有些鄙视地看着男人,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啊。
“狐族的魅惑能力是吗!我警告你,我是魔界三大长老之一夺决!这种雕虫小技还奈何不了我!”
“你刚刚不是要跟我打架么?那就起个誓我们去打架呀?”依笑一脸天真地说道。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一个小小的仙对上魔界长老,她现在还活着已经算她命大了。
但是有一种直觉,面前这个男人,不会跟她打起来的。就像是在幻象空间的湖底看到的那个人鱼族一样。这种莫名的直觉,也被称之为自恋。
反正依笑自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夺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身上杀气翻涌,尾巴狠狠一甩将阿崇丢到一旁,凌厉的倒刺直接往依笑的后心刺去!
依笑心下一沉,下意识俯下身躲过,一个跳跃离开了危险区域,嘶吼一声化为了白狼。
“我靠…还真打。”依笑轻声低语道,眼中闪过了一抹战意。
打不过啊…现在也只能打了…思考一下等会儿怎么死得更体面一点吧…
夺决甚至没有完全变化成原型,只有下半身化为一条蛇尾,但却又与蛇不太一样。
“蛟龙?”依笑突然瞄到他的头顶上突然冒出的两个角,心下又沉了几分。
夺决没有说话,他算是知道了跟依笑说话说太久就会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牵引,于是直接甩动巨大的尾巴向依笑打去。
依笑快速跳起,但还是晚了一步,被直击而来的龙尾狠狠地打中了头,拍到了地上。地面尘土飞扬,石砖都碎成了蜘蛛网状裂纹,依笑不住地喘着气,挣扎着想要起身。
夺决的攻势越发猛烈,一鞭接一鞭地抽打着依笑,尾巴上的倒刺不断扎进依笑的身体,不过片刻,依笑躺着的地方已经是一片血泊,他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
夺决只觉得特别不好受,让他不好受的事物或人,他必须要统统弄死。所以眼前这个人…必须死。死在魔界,灵魂也要栖息在魔界,永世不得离开。
依笑不住地吐血,白软的毛发早被鲜血打湿染红,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了。
哇啊…好难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器官完好,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她头一次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无法控制。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被强大的灵魂压制,让她在被打中的第一下就失去了反击能力。与在人鱼禁地的死亡不同,被强者捏在手心,被支配死亡的恐惧,让她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什么时候结束…她突然放弃所有生的希望了。
死去了…就可以回到仙界了吧…那就不用再受这种疼了。
恍然间,她的一生走马观花地在她脑海中重演,记忆中的所有人都纷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听说在死前是能看到自己的一生的。虽然不知道那短短的一秒钟怎么会看得完…等会儿?为什么她还没有死?
依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篝火火光,夜空中依旧繁星点点。伴随着偶尔的几声虫鸣,让一切都变得平静了起来。
只有依笑。刚刚死亡前的疼痛还残留在她的脑海之中,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绷带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是谁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