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白泐泐一来就看见一大片妖怪?为什么他们还想自己给他们做吃的?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现在自己明明是植物妖怪,却和这一群食草动物在一起!
而且!而且她一点法力也木有啊!
都凝聚成人形了咋还没灵力呢!
白泐泐一开始还担心着,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并没有成为现在的这个她溶入故事中。
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到“她”的情感,那种死寂的感觉很压抑,却也……很熟悉。
一同可以感受到的,是她的记忆。
“干啥呢?白替?快点上酒啊!”桌子旁坐着的莽大汉莽粗粗地叫着她。
为什么叫白替呢?因为在场的所有动物妖都认为自己是不强国呸,是苍蓝国那名精英的替身,准确来说是分身。
白替心中闪过一丝酸楚。
但没有停顿,她很快就站过去给那个人倒酒。
“嘿!你今天的厨艺有进步啊!”耳边有人夸赞道。
白泐泐看了看那个大汉的碗和盘子,里面装满了菜,还有少许肉。
白替的记忆告诉她,那是家畜的肉。
看着那些菜,白泐泐沉默了,同样是来自白替的记忆,这些菜,来自苍蓝国战死的妖精。
这些对于苍蓝国是尸体,但对于浩瀚国的人却是美味,毕竟这是有灵力的草。
而白替之所以还能从这群动物好好待着,也只是因为她厨艺好罢了。
“好了!各位吃饱了吧?”一头豹子道。
“吃好了!”这个营的动物一齐道。
本来作为动物他们声音就要大一些,加上这故意的加大音量,一时间白泐泐的耳朵有些耳鸣。
“白替,把碗拿去洗吧。”那头豹子对着白替道,他的声音冷漠得听不出来他有什么感情。
明明是吃完了让白替去收拾碗,但在座的动物没有一只起身。
白泐泐心中不由一紧,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她是白亦的分身,白亦是苍蓝国厉害的精英,她的国家杀害了自己国家的很多将士。
他们在当初没有抓到白亦,所以白替就是他们的出气包。
良久后,白替伤痕累累地在一个条河边洗碗。
她没有法力,所以不能用法力清洁这些碗,只能手洗。
现在正值隆冬时节,白替的手因为长期接触冰水,长满了冻疮。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
这条河流四周没有任何精怪,没有人会看见她,所以她肆无忌惮地哭泣着。
她就是白亦,她就是那个苍蓝国精英,为什么自己会被苍蓝国抛弃?为什么无羸和无喧会这样算计自己……
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通呢?都这么久了,她竟然还在期盼他们来救自己。
她抹了抹眼泪,美丽的双眸此刻显得通红。
她举起被冻红的右手,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束只剩下一半花朵的风信子。
白泐泐知道那棵风信子在花开时是多么美丽,所以此刻看着束花感到分外落寞与悲伤。
白亦看着手中只剩一半花朵的蓝色风信子,这束风信子原本周围闪烁的蓝色光点,自从凋零,就消失不见了。
白亦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白亦的生命力已经少了一半。准确来说是一大半。
加上每天浩瀚国的痛揍,她的生命里正加速流逝,她轻轻抚摸那美丽的风信子花朵。
这剩下的花朵此时就和白亦一样,满身伤痕。
白亦怜惜地苦笑,将脸埋进臂弯,无声地抽泣。
也许是她的背影过分悲伤,所以吸引来了一个人。
那双深邃的浓浓墨色眼眸里有些困惑与震惊。
他知道这是谁,这是白替,白亦的替身。
但是为什么,明明是替身,却会有本体?
过了很久,白亦忍住了抽泣,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她缓缓地伸手去扯那束风信子上的花朵。
虽然很缓慢,很迟疑,但她始终还是完整的扯下来一朵蓝色的花。
白亦吃痛,下意识地收紧了双手,但是却忍住了没有将那朵扯下来的花捏碎。
她将花轻轻放进河流里。
那真的很美丽,河流冲击着小蓝花,花朵转着圈向下游游去。
背后的那双眼睛有一些波动,他上前来止住白亦准备继续扯本体的手。
好冰!
他想过这个女子的手会很冷,但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冰冷。
白亦看见了来人,一瞬间将风信子收回了体内,眼中的悲痛一瞬间被沉寂代替。
白泐泐:看来,这是虐恋情深的剧情啊。
白泐泐丝毫没有处于幻境的自觉,甚至还想看看高潮剧情。
那个男性,是此次攻打苍蓝国的主将,为何白亦会知道?因为当初她被抓时,就是这个男性指挥的。
他是浩瀚国大将军——缘无方。
白泐泐原本想继续看下去,但在听见缘无方这个名字的瞬间,头痛欲裂。
“缘无方……缘无方……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记忆里?”
白泐泐捂住头,无力的嘶吼着,那种痛楚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白泐泐承受不住,晕倒在幻境之中。
恍惚间,有谁在叫着她,又好像不是在叫她。
那恍若隔世的称呼,让她感到熟悉而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