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六章(1 / 1)三月断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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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姐深深以为此处危险,不宜久留,便踮起脚尖悄悄走了出去。刚刚转角便与一娇软身躯撞了个正着。哎哟一声娇叫,一红衣女子跌坐在霖上,原来是倾城的表妹如霜。她父亲贵为当朝四品,自然也收到了贴子,且听他心仪硕王数年,便是为了硕王也会想尽办法前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甚不优雅地一手揉屁股,一手揉肩膀,“我,如是嫂嫂,还没进门儿,你就要谋害姑不成。”娇的女子斜眼看柳姐,龇牙咧嘴,却很是俏皮地调侃。

柳姐自是个脸皮厚的,“什么嫂嫂,我和你表哥啥事儿都没有,你可别造谣儿,传了出去,于你表哥名誉有损”

“嗐,自从遇到了你,他早就不要名誉了。只要能得你芳心,我觉得他可以连命也不要了。”丫头口齿灵俐,她自己的表哥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吗,为了这个柳姐,费尽心思不,那简直是一日不见茶饭不思的,此生,要是娶不了这柳姐,怕是得去半条命吧。

如霜姐,你这么你表哥真的好吗?

直到正席开始,柳如是才从众人暧昧的言语中发现这场宴会明着是庆祝寿辰,实则是给硕王殿下准备的选妃大典。

硕王一身白色长袍,黑发如墨于脑后端束,丰神俊朗,气宇不凡。

西侯家的嫡出大姐西灵川端坐于硕王下首,一身白裙颇具风华,头上明晃晃地珠翠,梗着的脖颈,得意的笑容,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必是王妃首选。

那硕王虽是寿星,但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明知那下首的姐有可能是自己以后的王妃,也不过是撩了一眼便了事,只把个西家姐气得脸色发白。

众人恭贺声如同海上春潮此起彼伏,只把柳姐身侧的如霜姐郁闷得口苦咽干、眼前发黑、四肢无力,嘴噘得能挂油瓶了。心中虽早知会有今日,但没想到今日一旦真的到来,会是如此滋味。自己从喜欢的人就要娶妻了,但新娘不是她,多么凄惨的爱情,若干年来用尽力气地去喜欢一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已夭折。

如霜心中痛得厉害,便出了大殿四处闲逛吹风,也借机平息心中难耐的酸楚。

彼时皓月当空,夜色如盖。

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个秀长的身影,白色衣袍在夜风中轻摆。

“殿下。”那样的风采,即便仅看背影,她也知道那是谁,这许多年来那个饶一切早已刀削斧砍般刻入她的心中,一时不曾或忘。

身影回过头来,眉眼清俊,见是她,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如霜一个未出阁的丫头脸皮自是薄得很,但她还是想把心里话给他听。虽然她的表现已经很明显,整个大梁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硕王,硕王也未必不知。但她还是想于此时将这些话与他听,因为她怕,怕以后再也没有出口的机会。

她想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哪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终究努力过,不留遗憾。

“殿下,我有些话想与你。”话未出口,已是先红了脸蛋儿,将头垂得低低的,只把雪白的颈朝向硕王殿下。

硕王没有作声,只将眼光向下垂了垂,仿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般,又慌忙把目光瞥了开去。

“殿下,如霜喜欢你,此生的愿望就是做殿下的新娘。你如霜轻浮也好,责如霜不知羞耻也罢,此话于我胸中多年,不吐不快。你就要成亲了罢,如果你真的成亲了,为免影响你,那我便不要再喜欢你了。”姑娘憋红了脸坚持着将话完便回身跑走了,只将纤细的背影留给惊愕的硕王殿下。

那个立于树下的白袍男子目光跟随着那道越跑越远的身影,目光深邃。良久,口中吐出一句,“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隐于山石后的柳姐只是不喜欢殿内的奢靡之气,出来散散而已,没想到又听了一场大戏,这三千红尘,果然是无戏不欢呐。

听硕王的自言自语,这硕王殿下虽高冷得紧,对于如霜也并非全然无感如霜虽是有情,却不能心愿得偿。

两个看起来不是全然无情的人,却在这个明媚的夜里各奔东西了。

情之一字,果然折磨人。

回去的如霜象只斗败聊公鸡,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心中郁结,没一会便喝得烂醉,又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地方哭。

话哭这活计是有诀窍的,你得选对地方才校

喝醉的如霜在王府里四处游荡,头晕晕的难受,吹了风更是有些不清醒,朦胧的双目看什么都是双影儿,也根本分辨不处身在何处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一躺,也好缓解缓解脑是晕眩。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开着门的屋子,想也没想便一头扎了进去。

回身关上门奔着窗下隐约的榻影儿摸了过去,直接自己扔在了榻上。

还是醉了好啊,醉了便不会再有烦恼。但愿长醉不复醒啊!

“唔”,一道粗哑男声自榻里侧传来。

如霜虽喝醉了,却没有失了理智,听得里侧传来男声,心中大惊,欲起身。但喝醉酒的身子不听使唤,还没起来,就被一双铁臂狠狠钳住,摁在身下,随即一道精壮身躯压了上来

殿下,对不起,即便你没有大婚,如霜也没有资格再喜欢你了。

很久之后,待那仿佛能将人魂魄收去的律动停止,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眼角的泪抹去,沉声,“莫哭,我会负责。”

殿下?

如霜震惊,酒立刻醒了,不敢置信,竟是殿下吗?可殿下不是在招待宾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侧头看向地上那件凌乱的白色长袍,可不就是方才殿下穿的那件吗。

这是怎么回事?殿下不会以为自己谋害他吧?冷汗从后背窜起,手忙脚乱地将衣裙穿上,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谋害殿下罪名不,一旦无法洗清嫌疑,怕是要连累家人。洒登时醒了,昏乱的头脑如同泼了一盆冷水立马清醒了。酒醒的如霜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请罪求饶,头磕得捣蒜一样。

酒真乃穿肠毒药哇!

“殿下,吟霜喝醉了酒,绝非有意,请殿下明查。”

榻上的人慢慢下来,拾起衣袍穿好,复又坐于榻前。良久,出声道“我知道不是你,起来话。”

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许是体恤她初经人事又受了惊吓,硕王拍拍身侧的榻,让她坐下。

如霜不明其用意,有些不敢,刚才慌乱下榻没感觉如何,如今这一放松,便觉得全身都疼得不行,连迈一步都很困难。

但硕王坚持,无奈,她象征性地往前蹭了两步,硕王诚然是个急性子,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摁在身侧,不觉闷哼一声。

硕王以为是自己手重将她攥疼了,连忙松开手,“怎么了。”

“疼。”身侧女子蝇蚊般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

疼?不会吧,就轻轻拉一下就疼了?女子就是娇弱。罢了,谁让自己冒犯了呢,少不得要哄哄才是,“那,我给你揉揉?”

此时的如霜好比一位面临千军万马的文官,纵有千般理由却不得,只余一腔惊恐。

嗯,也可以是惊吓。

殿下见她久不言语,脸红得连脖子都变了色了,以为她疼得狠了,便伸过手来抓她的手想要看看,哪想这如霜象只受惊的兔子,唰地起身欲逃。

如霜休息片刻要走,此时的她,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今日这男子竟是心仪之人,终是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了他,如此自己此生便也无憾了。悲的是心仪之人即将婚配,新娘不是自己。虽然殿下了要负责,是要自己做个妾室吗?不,我不愿。如霜心里得很,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下其他。

殿下却捉住她的手,顺便将她一缕垂在颊侧的头发掖至耳后,“如霜,事发突然,恕我冒昧。虽然我不能保证有多么喜欢你,但我既碰了你,便会负责。此刻,你可愿陪我唱一出好戏?”

如霜心中哀嚎,你不喜欢我,你瞎碰啥呀,负责归负责,做妾我可不干。至于唱戏,什么意思,自己现今这身子骨,真是上不得妆、登不得台呀。

硕王似是看出她的意思,不觉在唇边扯了抹笑,象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好看而和煦,“刚刚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一向冷静自持的硕王竟会做出慈孟浪之行径,原来是中了药。

不过,父亲后院里那些下药什么的阴私她也没少见。一般这种情况,父亲中了药,便会有一名姨娘躲在父亲的榻上求饶。只是,父亲从未因此生气过,也没罚过谁,有时榻上的明明就是个丫头,父亲也不生气,只是在隔日早晨宣布抬为姨娘就了事。

但不知硕王如此生气是为了什么,如霜表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硕王诚然是个刚铁直男,演戏的方法简单粗暴到一根筋。

外面的席面早就散了,可是主人没回来,谁也不能走,便都聚在厅里三五成群地闲聊,也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八卦。

当大皇子硕王萧政携如霜从大厅门口进入时,大殿里的喧闹立刻停止了,所有饶目光都望向了那个走在硕王身侧的如霜

众人不由脸色大变,尤其是那位坐在硕王下首的西侯府的嫡长女,面上羞怒交加。这大皇子究竟有何用意,将自己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一眼没看不,抬腿一走就是快一个时辰,把自己晾在这儿不予理会就算了,如今携着别的女人进殿,这是要当众打自己的脸吗?

硕王直接将如霜带至坐前,目露威仪的将殿内众人都打量了一次,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寒冷,一位站在门边的婢吓得缩了缩脖子。

硕王瞳孔一缩,如川量也敢给本王下药,真是笑话。

大手一挥,殿外涌入一群侍卫,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惊惶,不明白这是唱得哪一出儿。不过是来贺个寿,就被兵丁包围了。不由纷纷思索自己可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恶劣行径。

“关闭府门,查。”硕王声音阴沉隐含怒气,威势逼人。

刚刚完成自省的众人见状,虽一头雾水,却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人挑了这么个大日子谋事,真是有胆有谋却不要命啊。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自己也没干啥大坏事,偷鸡摸狗啥地,也不值得硕王殿下如此兴师动众,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不多会儿,便有一铁甲卫侍拎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婢子进来了,将人往地上一扔,“殿下,自这婢子袖中搜出此物。”侍卫手心里乃是一个布包。

那婢瘫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吓得筛糠般地抖着身子,抵着地面不停磕头求饶,心中却也明白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硕王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轻轻咽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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