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修为深厚,攻击有力。连城觉察危险,强撑起身体,正欲召唤火灵剑。突然,一道幽蓝的光从连城的心脉冲出,倾刻间自动凝成数枚闪着寒光的冰刃向那来人疾射而去。接着,一枚溢着寒气的珠子凭空而落,放射出清幽的冷辉,将连城罩在光芒内。
来人未料有此突变,躲闪不及,被一枚冰刃伤了肩膀,乌红的血当即流了出来,那丝丝入骨的寒意令他心中大骇,好纯净的灵力!不过一片的柳叶冰刃,竟将他的魔力克制了几分,其灵力在他肩头渐渐沁入、隐隐有吞噬他修为的气势。
这妖王不简单,有此护体灵珠,实是未有所料。不过,本尊既然来了,断没有铩羽而归的道理。
连城本已做好了命丧当场的准备,却没料心口一凉,心脉处一物自动滑出,生生为他挡了一劫,还伤了来人。直到那颗珠子挡在他面前为他设下光罩他才意识到,是离生给他的那颗蕴了她灵力的千年寒珠救了他的命。
离生,你又救了我一次!这一世我欠你的太多了,多到我无法也无力偿还。此生我能给予你的,也只有我的这条命了。
然而寒珠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离生附在上面的灵力所致。其本身也不过是个死物件儿,耗尽了灵力,便再无任何攻击之力了。
来人见那珠子光华渐弱,心中大喜。抬手便愈将那珠子捞在手中,此时的连城已有些清醒,忙催动心魄将寒珠收回。那人未获寒珠,有些恼怒,也不知掐了个什么诀儿,连城便如同一发被用力掷出去的剑一般,穿过未关的窗子直接飞了出去,那人跟在身后,也不过瞬间,便消失了。
连城终于从宿醉中醒来,象被人暴打了一顿那般浑身酸疼得要命,想要翻身起来,却发现手脚都无法移动。忙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四周一片漆黑,而自己的手脚皆被铁链锁住,原来他是被这样锁了一夜,怪不得这么难受。
他忍着如裂的头痛,昨夜发生的事回入脑郑
昨夜他命悬一线时,是离生送他的那颗千年寒珠救了他一命。他的离生,即使人不在,也用心的护着他。此时的他,境况虽有些惨淡,心里即暖融融的,有些感动。
这里应该是设在山洞中的一处地牢,室内一线光线也无,只听得滴哒的水声不断于不远处响起,应是通风孔处凝结的水气滴落地面发出的声音。
来人修为甚是诡异深厚,有魔族气息,即使昨夜没有喝醉,怕是也无法全身而退。可六界之中修为达到如此境界的实在不多,即使那魔君廉西与自己也仅在伯仲之间。他是谁?为何将自己捉来此处?
连城一边思索,一边运起妖力,试图自救。然而,他引以为傲的妖力此时如同石沉大海、任他如何呼唤,一点动静也无。立时,一股寒意从他后背窜起,有人施法压制了他的妖力,手法高深,他竟破解不得。他如今一如凡间那些贩夫走卒,半丝力量也提不起来。就算想凝出一团火来照明,也是无法实现。
此时他才真正的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有人对付他,会是谁?他堂堂妖界之王无端被捉又被困于这石室症甚至连妖力也被封印,此人来头定然不。
他皱起眉头细细思量,他从即为妖界太子,大名在外,那些年在外行走,六界之中多数也都给个面子,并未曾与人结下什么怨仇。这个人出入妖界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几个回合便将自己不声不响地擒来,可见准备甚为充分、一击即中,这人究竟意欲何为。
咣啷!
开门声在右前方响起,连城已经习惯了石室内的安静,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仿佛平地炸雷,令他心中一惊。
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阴风吹过,石室四角腾地燃起火焰,室内即刻灯火通明。此处果然是一处石室,在他脚前不远处,设一石潭,潭内装满了水,火光映照下,水面泛着暗绿色的光,有毒!
连城不适地眯起眼看向石门处,先前进来了一位粗壮男子,赫然是妖王大殡时前来吊唁的魔王廉西,其时他趾高气扬、敷衍不恭的态度令自己很是厌恶。没想到他进来后将身体侧向一边,异常恭敬地弯着腰低垂着头,“尊者请。”竟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接着,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连城双眼倏地一眯,居然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逐客。此人赫然就是栓子大婚那日,他们三人同赴昆仑腹地山洞中见到的那名逐客。他再度打量了一番石室,原来那日他们所见的山洞居然别有洞,这里显然是山洞的一部分。
逐客走在前方,廉西跟在身后,将他那肥硕的身子尽量前倾,以示对身前之饶恭敬。
连城呼地开怀大笑,直笑得见眉不见眼,一头墨发在空中无风飞扬,气势非凡,讽刺讥笑意味盎然。
那魔君似是明白他为何大笑,红了一张肥脸,恼羞成怒,“你个阶下囚竟如此嚣张,看本座废了你去做花肥。”声音粗嘎难听,翻起的大厚嘴唇子吐沫星子横飞,简直就是一只蠢上的肥猪,哪有半点君王的威仪。
肥硕的双手立刻拢起暗绿色的幽光便欲袭出,那名逐客不耐地摆了摆手,廉西立即收回绿光,点头哈腰地笑得谄媚。
连城见状,越发笑得开心,眼中讥讽更是露骨,啸长笑中明晃晃带着挑衅和蔑视,直把那魔君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发作不得。
那逐客倒是有些心胸,欣然立于连城身前不动声色,只将目光置于水潭之上、平静无波,似乎对于连城的仰大笑犹若未闻。直待连城收了笑容,石室内安静下来,方才将目光转向连城,彼时他将双手交握于身后,一身黑气缠绕明明诡异狠辣,可那黑得发光的长袍偏又将他衬得深邃冷酷,一个人身上同时兼具两种气质,却未令人觉得丝毫不妥,反有些相得益彰,似乎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睥睨下,唯我独尊。“本尊此番将妖王请至我昆仑,实是有要事相商,冒昧之处,还请妖王见谅。”
连城又于嘴角扯起一抹讥笑,“哦?我却不知这下尚有此请法,实是闻所未闻。对了,阁下自称为尊,请问这尊从何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