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5章(1 / 1)三月断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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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好,我兀自去找连城,而燧凤也可用这千年时光重新寻找一份属于他自已的感情,一个只愿与他牵手一生、为他倾尽一生的女子。如此,我便可安心了,“那这千年,你也要努力地去寻找属于你自已的幸福,答应我,好吗?”

彼时的燧凤凤眼含星,有些悲凉,却还是爽快地点了头。

我好残忍,好冷酷,我配不上燧凤!

回我的偏殿时,这个总是一身轩昂气宇的灼灼男子仍独坐亭中,陪伴他的,仅有半盏残茶,一身萧索,及他身后即将坠落的落日残阳。

晚间的风有些凉,飒飒的,将他金色袍角吹得上下舞动,墨黑的发随风飞扬。仿佛那些年北海的倾心相伴,只可惜时过境迁,我们早已没有帘年。

燧凤,对不起。

你的情,我无法回应。

但若有一日你身处困境,我离生愿以性命相护。

后来听帝感怀水神与紫冰仙子两世情缘,终是一纸赐婚,二人喜结连理、自此双宿双飞,生生成就一对因缘际会的美好传,在六界当中广为流传,成为佳话。而他们那三男一女四个孩子,也因受他们点化而刻苦修炼,飞升成仙指日可待。一家六口,甚是圆满。

婚礼前夕,我与紫冰得空开了个告别单身的晚宴。

洒过三巡,菜过五味,紫冰已有些微熏。

届时,紫冰抱着我的脖子,哭得婉转悲啼、楚楚可怜、杏花纷飞,她没有我便没有她的今,我是她的媒人亦是恩人。而我将双眸染得红红的,也心存感激,感谢她帮助共融走出情伤阴影,感谢她给了共融一个家,感谢她用满腹柔情将共融炼化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血肉的正常上神。

以共融的性子,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绿绣。然绿绣毕竟已归去,纵然再如何情深,也只能放在心中缅怀。

临走时,我仅以一句话劝慰共融,劝君惜取眼前人。

一个女子,纵使她的心再如何大度,也终究希望夫君的心里只有自已。绿绣已去,共融最该做的便是将他的爱全部交给紫冰。

还好,共融历经磨难已经寻到了幸福。

余生,我将倾尽一切的让燧凤也获得如共融一样的幸福。

一个夜不能寐的夜里,突然想起甲乌的那句话,“不如你便留下来帮我看顾着妖族,如此,待王上回来的那,必会高心。”

为了连城高兴,我愿做任何事。

连城,你未竟的抱负和未聊心愿,便都由我来为你完成吧。

我决定回妖族,替他看好妖界,待有一日他真的回来,定会好好的夸赞我一番,那时,我将会如何的开心快活呀。

甲乌对我的回归很是高兴,将连城的寝殿好好打扫一番,将我安置在连城睡了几千年的那张寒玉榻上,衾被是连城喜欢的花色,案几上是连城喜欢的书册,便是那方洗得干净的砚台亦是连城昔日里最珍爱的。

连城,此后的千年,我将于这你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陪伴你看日升是落,度过每一个属于我们的日子。

千年以后,我将按你的意愿,将自已交给燧凤,那时,我会将你连同我的爱一同锁于心中,永生相伴。

妖族事务繁多,从前竟没看出来,甲乌居然是个能干的,他唯才是举、以德治国,将妖族治理得政通人和,丝毫不逊于连城。

妖界果然藏龙卧虎、妖杰地灵!

政事上用不着我,内务有双打理。我在这里,不过是个吃闲饭的。双每日里尽心照顾着我,几乎达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可我却不喜这样的生活,我从独居,除了连城,实是不习惯他人如此亲近的接触,便嘱了双不必日日跟着我。而双却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仍每日里尽心侍奉,细微到一杯茶的温度。

那两行柳树长得愈发繁茂,午后时分阳光正烈时,我喜欢来此在树荫下漫步,将我近日来的所见所闻细细述,仿佛连城就在我身边一般。

后山的桃花一如既往地灿烂绽放,晨起时露珠初凝时,我喜欢来此静坐,倾听树间鸟鸣,欣赏微风掠过时如精灵般盘旋飞舞的花雨,那个一身芳华的男子便就站在漫花雨下笑容倾城。

而那间隐于桃林深处的屋我再没有靠近过。

只是每每于这林中静坐时,便总想起那一处庭院,那株柳树长高了吧,而那木屋应是也被那开着白色花的篱笆给遮挡住了。

我既已决定于此处长住,便寻了甲乌将寝殿周围的房间收拾了出来,供青铜和银丝一家居住。

纵使我那昊塔再好,他们也需时常出来透透气。出来便需有居所。再则,妖界没有了连城,怕是有那旧妖王和法王的余孽借机寻衅造成妖界动乱不安,有青铜和银丝的看护,要安全得多。

青铜本是上古妖兽,他的那十九个孩子也承接了他的妖气,甚是喜欢这妖界,除了整日里四处玩耍,竟没惹什么大祸,相反修炼得更加勤勉,令青铜夫妇万分欣慰。

更为奇妙的是银丝。

他夫妻二人见我郁郁寡欢,便带我去了一个我此前从未去过且从未听过的地界儿。

修为深厚的银丝幻了人形,只在口中念了咒、虚空一指,便在雾蒙蒙的空中开了个连那六界全书亦未有过记载的新世界。

此界虽开于虚空,却真实无比,与那金玉满堂的界、繁花似锦的妖界颇具异曲同功之妙,仿佛另一个空间。

银丝这里是风烈鸟的聚居之地,名为云隙,乃是风烈鸟先祖为保子孙平安于六界中开拓的异世,若非本族中人绝不可得进,神秘得很。

云隙诚然是个好去处。

风清云淡、锦绣万里,沿途遇见数不清的各色风烈鸟于空中飞翔。而这里的空也有些奇特,青色的底,放射着灼灼光华的太阳却并不炽热,照在身上倒是舒适得紧。而那地上万般花草,皆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开得那叫一个芳菲浪漫、妩媚鲜丽。

更为奇特的是,凡从我等身边经过者,皆会停留,并以无比仰慕而严肃的目光望着银丝,一个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娃娃用他胖胖的手指着银丝嫩嫩地喊“王上来了。”

震惊之余,我才知道,银丝竟是这云隙之王。听了银丝讲述方才知道,他的母亲竟是这云隙之主,虽已远行,却早已立嘱将大位留给银丝。却原来,这银丝总不定时的消失个百十年,想必是来这云隙主事了。

好你个银丝,枉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竟隐瞒了我如此重要之事,还令我往往在你失踪之时万般牵挂,此番想来,实是可恨可笑得紧。

这只该死的臭鸟儿。

可是,我何其有幸,竟救了云隙之王,并被胁迫的与其签了血契,慈奇遇,实乃意尔。

签了血契,便意味着我此生都是他银丝的主人,无论正确与否,他都必将听命于我。

而他,既为云隙之王,那他的那云隙合族也必将全部听命于我。只不过,前去与他们交涉的不是我,而是银丝罢了。

怪不得,他飞出去不久便带回来一只同他一般的雌鸟,而我还傻力巴叽地为他们装点了巢穴又举办了婚礼,实是画蛇添足,想必他们早就于此喜结连理了吧。

我于凡间的时候曾有意细观过鸟筑巢。所以,按我的理解吧,鸟必得居于巢穴之郑而那巢穴必得是用从不同地界叼来的树枝织就的。上头没有顶,四处透风漏雨的。

然实际却并非如此。

云隙也是鸟族的聚居之地,我找了许久,却一个巢穴也未找到。反而到处都是不知是何材质筑就的林立的层楼,尖尖的房顶,四面开着硕大的窗子,漂亮得很。

甚至于隔几条街便会有集市,更为奇怪的是集市上售卖的并不仅仅是鸟类喜欢的虫儿,瓜果蔬材齐全得很。

听银丝每隔五,集市便会开放一回,届时鸟山鸟海,熙熙攘攘,竟比妖界要繁华得多。

银丝的居所位于整个云隙的最中间,是个圆形庭院,入门处书着三个大字“烈王府”,名字倒是大气得很。整个府邸金顶白墙,殿中的柱子上雕着各种姿势的鸟图,洒了金,有阳光照进来时,敦金碧辉煌。庭院中种绽着各种不同颜色的花朵,都是我未曾见过的品种,想是这云隙独有的吧。

银丝的宝座与六界当中任何一位君主的均无差别,宽敞舒适、奢华无度。便是那捧了各色鲜果奉上的鸟侍们,各个都美艳得堪比画上仙子,仅那一身灵动之气,比那界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最喜欢的是他府中后院的那一片紫色花田。我虽不知那是什么花儿,但却喜欢得紧,清淡的香气总让我有种前世今生的熟悉之福

做为风烈鸟族王上的主人,我在这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整日里无事可做便在这片花海里徜徉。

清晨的阳光才斜斜地照进来,便有那早起的风烈鸟于此玩耍了。经常可见的是那些还未完全化形、的身子后还带着一对翅膀的鸟人儿贴着花朵低低地飞,间或低下头于花朵间吸吮攒了一夜的露珠。若有抬头发现我的,便羞涩地笑笑转身飞走。

一只眼睛特别黑亮的鸟人儿似乎很喜欢我,只要看见我,便要飞到我身边蹲在我的肩膀上。我虽尚辨别不出它是男是女,但心里很欢喜,也算是我于这云隙结识的第一个伙伴了。

银丝给我的住处很大,院中有一汪清泉,泉上伫一座的石山,石头缝里开着秀气的淡兰色花儿。我向来不喜人近侍,整座庭院便只有我一人,这里太大了,大得有些空洞,银丝和白羽虽一几次地过来,也还是让我觉得孤单得紧。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没有了连城,我便时常感觉到那种无处安放的孤单。

然此间再好,我仍需回我的妖界。那里是连城的家,他不在了,我需替他好好看着。而银丝怕我无聊总是在我回去个三几便再来接我过去。

如此来往得频繁了,银丝索性便将这云隙的进入之法教与我,如此既方便我随时来去,亦可免他来回接我奔波,我觉得甚好。

那日我来时,银丝正于殿中忙碌,我便坐在花丛中的那张石桌边赏花。

不多时,便有几股陌生的气息传来。

四个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长者走近,我尚未来得及打招呼,那四人已于桌边其他几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来者三男一女,端看那轻浅的呼吸便可知修为不浅,再看那气势,定是族中的重要人物。

那女子还好,虽看上去已有些年岁,却风韵犹存,且目光中有些和善那三位男子长得都不错,却均是一脸严肃,目光犀利。

这些都是银丝族人,于情于理我都应善待。正琢磨着该如何称呼这几位,四人中那个身着绿色外袍的男子已然开了口,先是将四人分别介绍了一番,原来这四人竟是风烈鸟族中的四大长老,名讳分别为无边、无垠、无际、无涯,话那位着绿袍的是四人中的老大名叫无边,那位女子是老四名无涯。

彼时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都是个没边没沿儿的意思,却叫出了不同的意境来。但出于对长者的尊重,生生将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笑意给忍住了。

无边长老声音清啸,有种鸟类特有的味道,“听是你替我们养大了王上,我族中众人很是感激。”我心中暗忖,竟不知鸟类的感激是如此表示的,但我怎么看着都与感激无关分明是前来寻仇的。就我所熟悉的六界来,感激之情除了和善的面色外,一般情况下,眼中都需带着点笑意才是。

可心中再如何不解,长者发话,我必得应声儿才显得我这个他们王上的主子得体些。

但又未待我开口,身着淡青色衣袍的老二无垠长老又道“然我族万年族规,外人不得进入云隙。”

所以呢,这是赶我走的意思?话,是你们王上非把我弄来好吧,我不是没地儿可去呀。再,你们究竟有何用意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地呢,多浪费时间。

我不觉将目光转向三长老,三长老果然不负我这一望,将他那一直在挖耳洞的手指收了回来轻轻吹了吹,正了正面色道“虽族规森严,但对于养育王上的恩人且是王上亲自带回来的,我等亦无不受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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