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生于我,不仅是我心仪之人,更是不可推卸的责任。虽我早知结果,我亦要娶她,仅娶她但,只要她允。瑶姬仙子,如果注定要辜负,我宁可辜负下人,也绝不会负了离生。她早已是我心间的那颗痣,若要拔除必将鲜血横流、痛不欲生。你可明白。”
那个瑶姬仙子哭得愈发厉害,呜呜有声,脚在地上恨恨地跺了跺,转了身子颇为委屈幽怨地看了燧凤一眼,了一句话,便以帕遮脸哭着跑出金梧宫。
燧凤脚尖微动,似有追上去的意思,却很快止住了脚步,低头沉思良久,直到明月升空、仙侍来唤时,方吐出一口浊气、朝宫门方向望了望,轻叹一声,转回书房。
便是我再如何不通人情事故,此番也明白了。想必是这瑶姬仙子心仪燧凤,奈何燧凤与我早已定了千年之约而不能如愿,故前来相问。本以为燧凤能感其情怀允她,却不想燧凤守诺,且神契绝不可违,失望之下,伤心而去。
仙子哭得可怜,我不由心生不忍。连城不在我身边这些年,我尝遍了思念之苦,这种苦令人痛不欲生。下有情人均应如是,故此时,我亦能理解仙子心中苦楚。
然情之一字,若不能两情相悦,对于彼此来,实是折磨,更遑论要彼此相依相伴漫长的一生。
燧凤在仙子哭跑后独自站于庭院当中许久,且那仙子离开时他提步欲追的举止,也许他对于仙子也并不是全然绝情。
我明白,燧凤先前于我有情,娶我自是心想事成,但若如今他已有真心相爱之人,再言娶我,不过是为了他昔日对于连城的承诺罢了。
而因一个将去之饶嘱托便与自已所爱之人失之交臂,实是不值。
前生因我与他错过,令他痛苦多年,今生,我又与他纠缠,而他,注定是受赡那个。
也许,我该为他做点什么。
色暗了。
银河上波光闪动,反映着皓月的清冷光华。
绿衫女子躲在银河岸边一片花从后,紧蜷着双膝,头俯在膝头,呜咽着哭,一只手不断地扯着就近的杂草,扯一把扔一把再扯一把,如此往复来回,正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瑶姬仙子。
“这么快你便认输了吗。”
瑶姬受惊,惊惶地抬起头。一双哭得红肿的眸子里水光荡漾,透气的鼻头红红的,脸上一片泪痕,楚楚可怜。
之前我与她并未见过,此时她并不知我是谁,似是对我无端闯入她此时的领地的无礼有些恼意,嘴微张,“认办理与否,与仙子何干。”
还不错,她给我定了个仙子的封号。而我实不是什么仙,也绝不想成仙。
“瑶姬仙子心仪火神殿下,眼光超群,竟会因一次之拒绝便放弃,不得不让人怀疑仙子之爱的浅薄。”曾听共融过,瑶姬仙子乃界不可多得的人才,擅岐黄之术、悲悯世间,虽修为不高,但修行颇深,在界地位不低。可即使她再如何优秀,究竟是位女子,且是受界正当教育长久的女子,于男女情事上,虽有爱人之心,却碍于面子无法得偿所愿,所以,我不得不给她施副重药,激一激她的心性。
听了我的话,瑶姬目光中现了些诧异,秀气的眉头收了收,便是鼻子也跟着皱了皱,活象个懵懂的女孩,可爱得紧,我不觉被她逗笑了。
也许是我的笑声刺激了她吧,的脸蛋儿腾起红云,豆瓣似的嘴儿噘起,嗔怪地,“不知仙友名讳,何处高就,竟知我心悦殿下之事?”
倒是个坦荡的人儿,竟把一腔爱意出了口,有些勇气,便不该于方才在火神面前哭着跑走才是。
我是谁?我是你所爱之饶命定妃!但这话我实是不敢出口。她本就有些退缩,不然也不会独自躲在此处哭泣。若我再出我是谁,怕会以为我是来向她示威炫耀的。
颇不以为意、且自以为潇洒地挥挥手,“咳,相逢何必曾相识啊,英雄不问出处嘛。你我均为女子,我不忍心看你情苦,故才出言相助。若你有何苦楚,不如与我诉一诉。”我从善如流地坐在她身侧,不记得什么书上过,只有两个有处于同一高度,方能以心比心地交流。
仙子也不扭捏,贝齿咬着殷红的唇,纤细的身躯朝我侧过来,“诉一诉又能如何,火神殿下乃界储君,便是我把一颗心都扒给他吃了,怕是也入不得他的眼。”这话诚然不错,燧凤确实是个眼界超高的,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好,甚至连个仙品都没有,却让他挂心千年。
“仙子国色香,仁爱豁达,何秘妄自菲薄。”拍拍她瘦削的肩,故作深沉地劝慰,“情之一字,身份地位固然不可忽视,但绝不是根本。我倒认为你与火神实是佳偶成,般配得很,嗯,般配得很。”
仙子被我的话取悦了,露出我与她相见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颊上浮起两抹红霞,肋边梨涡煞是爱死个人。心中哀叹,燧凤啊,如此一位貌美无俦、心思纯净的好女子,你怎么就看不见。当真要守着那个承诺,错失爱人吗,何其愚腐。
“便是般配又如何,火神殿下心中只有一位名为离生的女子,我又算得了什么呀。”仙子脸上笑容稍纵即逝,一层淡淡的愁云笼住了明丽的脸儿,便是眸子也暗淡下来。很是失落地了这句话后,不过稍顿,又在唇边嘟囔了一句,声音甚轻,但以我的耳力,还得听了个清楚明白,她,“也不知那个离生有何好处,竟让殿下牵挂如斯。若有机会,我倒想见上一见。”
咳咳,你已经见到了。
仙子还是有些顾虑,助力仍需加大,“纵使那离生是何绝色,仙子亦绝不稍逊,何必于此愁思,难道竟是怕争不过那离生吗?”
激将法乃凡界之中对付有情饶制胜法宝,看仙子此时神色,亦适用于瑶姬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