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义催动七震雷法,只见那几十道雷箭同时刺向陈永学,陈永学大惊失色,他不停地挥动锤子抵挡,可是仍旧被一道雷箭突破防御,刺中了他的身体。
陈永学的身体一阵抽搐,随即倒在地上。
只见场地外的王祥一挥手,陈永学就被挪移离开场地,由专人为他治疗。
刚才一次性使出那么多的雷箭,也让李仁义有些疲累,他弯着腰,双手扶住膝盖,死死盯住吕先堂。
“你果真有些能耐,若是真让你成功鼓动陈永学一起围攻我,我可能就输定了。”
李仁义喘出一口气,他持剑而立,说道:“你来吧,我跑不动了。”
吕先堂嘴角翘起,他可不是傻子,陈永学刚刚死于主动进攻,仿佛中了陷阱一样,他哪还能主动进攻。
李仁义等了一会儿,见吕先堂不肯过来,心中着急,只能自己过去了。
他持剑飞纵,靠近吕先堂时,飞身跳起,一剑砍了下去。
剑身之前尽是雷光,每一道雷光都是一个雷电团,被李仁义压缩到了极小的状态。
吕先堂喝了一声,抬起大刀抵挡。
他的力量极其强大,这次全力施展,竟然将李仁义弹飞。
李仁义摔在地上,却见吕先堂持刀跑来,速度极快,一刀砍了过来,就要取他的头颅。
李仁义催出雷电,结成护盾,挡在自己身上。
吕先堂一刀砍了下来,护盾震动,随即破碎。
李仁义还来不及结成第二道护盾,就见吕先堂砍下来第二刀,这一次势必要将李仁义的脑袋砍下来。
“不要!”李仁义喊了两个字,却见吕先堂的手动弹不得,任凭他如何使力,也难以砍下这致命一击。
穿过吕先堂,正有一女子站在他身后,此人手中拿着一个笛子,正在细声吹奏。
笛子声音不大,李仁义听的真真切切,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再看吕先堂,他双目圆瞪,眼球充血,皮肤渗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显然正在抵抗笛音。
李仁义连忙从吕先堂的大刀下跑出来,他侥幸脱身,持剑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有任何动作。
正当他以为凭这女子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战胜吕先堂时,吕先堂突然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下来。
不过正是吐出一口血,吕先堂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艰难得转过身体,冲向女人摆好防御姿势。
李仁义慢步靠近女人,问道:“我们俩联手?”
“我刚才救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叫什么?”
“田敏。”说完这句话,她又开始吹奏笛子,这一次,笛音更加激昂,被她催动了更多的力量。
吕先堂心中决定,必须先将女人打败,才能战胜李仁义。
他持刀猛攻过来,却被李仁义拦住。
李仁义也不和他拼命,而是不停地采用各种手段阻挠干扰他,不让他接近田敏。
田敏则加大力量,不停地试图影响吕先堂。
吕先堂受到笛音影响,整个人竟然呆立起来,他缓缓放下自己的大刀,随即拖着这把大刀,走向场地之外。
李仁义看在眼里,只觉得神奇,凭借一把笛子竟然也能战胜这样强大的对手。
田敏说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是啊。”李仁义举起长剑,周身雷箭浮现,随时准备进攻。
“你不是我的对手,与其被我控制,输得非常难看,不如趁早投降。”
“不可能!”李仁义催动雷箭,射向田敏。
田敏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比雷箭还要快上不少,她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雷箭的方向,此刻她将笛子放在嘴边,再度吹出声音。
“李宫长这么爱睡觉,不如好好睡一场。”
整个场地内只有田敏吹奏笛子的声音,她步伐款款,慢慢走向李仁义。
李仁义自从听到第一声笛音,就觉察出不对劲之处,他为何来到了一片荒芜黑暗的世界中?
在这片世界里,只有一片草地,四周尽是黑色的雾气,根本看不出方向。
突然,他听到了一丝丝声音,虽然轻微,却非常真实,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跟着这道声音前进,终于在这处荒芜的世界中找出一条大河。
河水滔滔不绝,直奔下游而去。
在河水两侧,就是一片滩涂泥地,这里布满了大量的泥土,应该是河水定期泛滥导致的。
李仁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似乎无知无觉,开始堆砌这些泥土。
他也不清楚要堆砌什么,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泥土,反正他开始搬运泥土,堆成了一个基座。
李仁义将基座打压的扎实牢靠之后,又开始在基座上堆砌他真正要堆砌的形象。
一把接着一把的泥土被他从地上挖出来,不停地堆砌。
也不知道他在这处荒芜世界度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是一纪两纪,无论如何,他将自己的作品堆砌完成,看样子,竟然是一个婴儿,而且眉眼间竟然同李仁义本人有些相似之处。
李仁义轻轻摔在地上,他躺在泥地中,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再也动不了。这里还有更多的泥土,只能浪费了,
这个婴儿就是李仁义本人,他一旦完成堆砌塑造,就正式进入了玄胎境界,突破成功。
李仁义的精力被从这个玄胎上面抽回,他仿佛听到了一些笛声,更有呼喊声。
他猛的睁开眼睛,却见田敏就在他的身前,田敏手中的笛子已经不在嘴边,而是被她握在手里,笛子一端竟然蹦出一柄匕首,正要刺向李仁义。
李仁义大惊,他下意识地抬起拳头,猛的打了过去。
却见他的拳头上带着雷电,威力极大,一下子将田敏打飞。
而李仁义却也后退两步,随即摔倒在地上。
王祥一直在关注场上的情况,他疑惑道:“怎么李仁义的气息突然强大了这么多?”
副学正笑着说道:“他突破境界了,如今已经到了玄胎境界,当然强大了。”
王祥立刻来到场地中央,将田敏与李仁义分开。
“李兄在战场上突破,可真是厉害啊。”
李仁义站起来,对田敏说道:“若不是你的笛声引诱,我还找不到那条河呢。”
王祥说道:“李兄能够找到河就好。”
原来,修士修炼,与这处荒芜黑暗的世界,那片滩涂地,还有那条河有很大的关系。
从玄胎境界,再到启智,内盛,外景,合一,法身,神意,宝船,彼岸,无论是灵境还是圣境,修炼都和这片世界有关系。
其中尤为主要的,就是那一片滩涂泥地,还有滔滔大河。
要想进入玄胎境界,就要在大河旁,滩涂地上,用那些烂泥堆砌成一个自己的塑像。
最开始,塑像只是一个婴儿大小,随着修炼的加深,功力的提升,塑像会逐渐变化,成为修士本人的模样。
一旦内外一模一样,玄胎境界就会结束,修士才可以进入下一个境界。
王祥说道:“李兄,今日这场比试,本该在锻体境界内进行,你突然提升了境界,这恐怕不合规矩,我不能判定是你胜了。”
李仁义点头道:“我无所谓,是我坏了规矩在先,理应是田敏胜了。”
田敏拱手说道:“承让。”
“并非是我让你,你的笛音非常厉害,我若是还在锻体境界,根本承受不住,此时已经败了。”
双方谦让了一阵,他们都没有大的仇怨,说些客套话,也就过去了。
一众人回到明德堂,各自落座。
李仁义听着副学正滔滔不绝说了好多,根本没有心思,只想着赶紧把奖赏领了,回天道学宫稳固境界去。
不多时,副学正果然说道:“来人啊,将一个月的补贴银子,作为奖赏送给各家学宫。”
有人捧着五个大钱袋过来,里面塞满了银子,李仁义分到一个,心中高兴无比,终于免除了上街要饭的隐忧。
这时,只听副学正说道:“诸位还记得顺安城外的学田遭灾的事情吗?”
众人借点头,只有天道学宫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王祥立刻对他们解释道:“李兄是外地人,可能有所不知。朝廷提倡办学,尤其是陛下,对此极为重视,特意从皇庄中分出大量田地,充作学田,由学政司管理。学田所获之利就是学政司一部分收入来源。可是从去年开始,学田那部分土地就开始遭灾,不是这种灾,就是那种灾,收入非常有限。”
“不过谁也不介意,毕竟能够开办学宫的,也不会是差钱的人,学政司的补贴不过是零花钱而已,是不是?”
李仁义哑口无言,一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零花钱,不过对李仁义来说,却是救命的钱。
王祥说道:“不过种地的百姓可就受苦了,连续两年没有收入,生活非常凄惨。”
副学正接过话题,说道:“所以学正带头,连带着学政司上下所有人,通通为这里的种地百姓捐款,所得万两银子,也只能勉强让他们吃饱罢了。不过明年的种子钱,还有生活中其他的开支却也没有着落,这让学正本人深感忧虑啊。”
有人说道:“不过一千两银子罢了,对我等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酒席钱,可是对于城外的农民,就是一年的活命钱。”说完,他将手里的钱袋交还回去。
有他带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将钱袋交还回去。
如今只剩李仁义,手里紧紧抓住钱袋,生怕它长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