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凯在正殿内踱步,不过也看不出来他有多么着急。
大殿上空的佛陀虚影愈加凝实,他周身散发着无量佛光,这些佛光化为无数个万字符号,将整间大殿封锁住。
外面的武僧全力维持阵法,为的就是隔绝内外,让严凯的本事无法发挥出来。
严凯并非修士,他只是一个读书人罢了,后来做官,这才能够借助官印引动民心民力,使出强大的力量。
若是让严凯在府衙中,这种力量会极为强大,轻易可以毁灭强大的敌人。
可是如今出了府衙,又被阵法隔绝,严凯手中的官印与一方石头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掂了掂手中的石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你在笑什么?”李仁义躺在灵床上开口问道。
“你没死啊?”严凯的问话中听不出太多的惊讶与疑惑,更不见慌张。
李仁义起身,说道:“大敌即将来临,不把内部的隐患除去,江陵城根本守不住。”
严凯摇头笑道:“把我杀了,江陵还是要被攻破,罪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凭你们这伙人,抵挡不住的。”
李仁义取出雷山长剑,剑身之上雷光涌动,一座大山虚影出现,而在虚影中的大山上,一尊佛陀盘腿而坐,正在颂念佛经,洒下无边的佛光。
严凯举起官印,他拼命催动官印的力量,却见江陵上空同样浮现出一道官印虚影,这道虚影愈发凝实,宛如真的官印放大无数倍一般。
他高喝一声,挥手向下,却见天空中的官印仿佛大山一样砸下来,正中大殿上空的佛陀身上。
顷刻间,佛陀崩溃,阵法被破,众多武僧吐出一口血,纷纷摔在地上。
这时,怀恩从远处飞来,只听他念了一声佛号,随即说道:“众僧勿动,随我列阵!”
他们再度结成阵法,佛陀虚影再现,这一次佛陀虚影与怀恩本人的影子相合,威力更胜一筹。
佛光普照如同太阳,小半个江陵都沐浴在佛光之中,耳边同时响起佛号,久久不绝。
道道万字符号从佛陀的身上飞出,将整座大殿包裹起来,重重叠叠的极乐世界剪影在大殿的门窗上烙印下坚实的痕迹后,随即消失不见。
那官印虚影突破阵法的阻拦,进入了大殿之中。
只见严凯舒爽地呻吟了一身,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座城镇的虚影,细细看去,山河地貌正是江陵的模样。
李仁义面色凝重,看来他低估了严凯手中这枚官印的力量。
严凯哈哈大笑,说道:“你欲瓮中捉鳖,将我擒杀,可也想不到我能反客为主,让这座大殿成为你的坟墓吧!”
“聒噪!”李仁义大怒,他手持长剑,这次再度使出剑法十六式,只不过却不是第一式,而是第二式。
李仁义的长剑飞来,裹挟起剑意与剑气,他手中的雷山仿佛在一瞬间再度复苏一样,只见雷光闪闪,第二式的剑法就在雷光之中被送了出去。
严凯舍身要躲,却发现四周左右尽是剑意结成的陷阱,他只要迈出一步,就会有滔天剑气冲杀上来,将他碎尸万段。
严凯不得已,只能高举官印,一段城墙出现在他的身前,将他与李仁义手中的剑隔绝。
长剑到来,李仁义催动灵力,雷光极盛,整个大殿内全是噼里啪啦的雷声。
他刺中严凯身前的城墙,却见城墙坚硬,他这一剑只能将城墙撕碎,而剑势却走到了尽头。
不得已之下,李仁义只能后退。
严凯见状欣喜,他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严凯催动官印,竟然凭空出现一队士兵,他们皆是江陵城内的守军模样,此刻被严凯幻化出来,立刻攻向李仁义。
这队士兵足有二十人之多,此刻手持长戟,冲向李仁义。
李仁义猝不及防,竟然被那长戟在胳膊上划破一个口子,鲜血淋漓洒去,落在那些士兵的身上,反而更加助长了他们的凶性。
李仁义手持长剑,冲入人群之中开始拼杀,他不停地使用剑法第一式,这一式已经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不下于当今剑皇。
那些士兵多是凡人,即便被官印加持了力量,不知道疼痛,不选择后退,可也不如李仁义太多,片刻功夫之后,李仁义将这些士兵清剿干净。
可是刚刚清剿了一队,又有一队士兵赶来,这次他们不再手持长戟,而是手持利弩。
李仁义如今是玄胎境界,并不是高等级的境界,还是可以被普通的武器杀死的。
他要是躲不过去这阵弩箭,恐怕凶多吉少。
严凯笑意更重,在他眼中,他已经完全取得了上风,只要不停地磨炼下去,迟早能够战胜李仁义。
“放箭!”
命令下达,这二十名弩手同时放箭,他们使用的可是连珠箭,能够接连发射,不会停歇。
李仁义从手边抄起一根木棍,他舍弃剑法,使用了棍法,正是黄家的功法山河图影棍法。
只见长棍飞空舞动,留下道道残影,山河虚影浮现,大山落下,护住李仁义周边的身体,而那条大河则在李仁义的控制之下冲刷而去。
李仁义身形藏在大河之中,他一手持剑,一手持棍,双手挥动,横扫一大片。
那些弩手被他一剑一棍横扫而死,李仁义并不停歇,好不容易严凯的防守有了漏洞,他必须抓住。
却见他横过身子,再次攻向严凯。
这一次,李仁义施展了这段时间他在系统进修所里费了好长时间研究的剑棍双技。
这种技巧谈不上是一种战技,不过是将两种战技强行揉捏在一起,使一个人,通过两只手,可以同时施展两种完全不同的战技,没有一丁点别扭于冲突。
严凯见弩手被消灭,而李仁义再度攻了过来,他神情轻松,催动官印的力量,城墙再度出现。
可这一次李仁义不能再吃亏了,他一棍横扫过来,带着山河虚影撞在了城墙之上。
人造的城墙再结实,也不如天然大山更加坚固。
大山冲撞而来,将城墙撞出一个豁口。随即滔天大河奔流而来,顺着这个豁口冲进城墙,将整座城墙冲垮。
李仁义见城墙垮塌,连忙再度向前一步,他手中雷山长剑刺出,虚影重重,光华阵阵,携带着剑意冲突而来,直刺严凯。
严凯终究是一个读书人,很少战斗,在上风时,还能按部就班地取得胜利,如今被李仁义突破了防御,心中立刻慌乱起来,他竟然不知道躲避,正面迎接这一剑。
李仁义使出剑法第二式,第二式剑法非常不凡,别有威能,他一剑刺了出去,正中严凯的右肩。
长剑向上一挑,严凯的肩膀被李仁义削了下来。
严凯惨叫一声,他抓住官印就要逃跑。
李仁义眼疾手快,他抢先一步夺过了官印。
只见李仁义飞身后退,他落在了佛像的基座前。
他奋起全身的力量,将佛祖塑像推开,露出一个缝隙,随即将官印扔在了佛像之下。
严凯捂住伤口,继续召唤官印。
却见佛像下面的官印跳动不止,随时是突破沉重的佛像,从里面脱困而出。
李仁义不能容许严凯再度获得官印。
他翻出右手,佛果出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佛光一切恢复正常,金光垂垂,因果丝线蔓延至四面方。
李仁义催动佛果的力量,将佛果送进佛像的大脑之中。
只听雄浑的佛号声音传来,这尊金佛仿佛真的佛祖降临一样,它散发出的气势无与伦比,瞬间镇压了官印的躁动。
严凯见状大惊,说道:“不可能,我与官印性命相连,它怎么可能被镇压!”可是无论他如何催动官印,大殿之内只有佛光,官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片刻,只见佛像上的金光刹那间熄灭,佛果也从佛像内部飞了出来,回到了李仁义的掌中。
李仁义推开佛像,取出官印,向严凯展示起来。
严凯大惊大喜,立刻试图召唤回官印,可是他尝试了几次,官印却稳当不动,没有任何变化。
“为何会这样,我在官印上面的烙印竟然全部消失了!”
李仁义手持官印对他说道:“你担任江陵以来,未曾对百姓有恩,更没有做过一件有利于江陵的事情。如此一来,江陵民心岂能附你,江陵民力岂能助你?你刚才能够催动官印,是你多年祭炼的功劳了。我用佛门之力将留在官印上面的烙印清洗干净,从今之后,它不会再属于你了。”
“不……不可能!”严凯丧心病狂一般地大呼小叫,他试图爬上佛像基座,可是却被李仁义一脚踹了下去。
严凯在地上滚了一圈,却也不敢继续抢夺,他试图打开大殿的正门,从大门逃离。
可是大殿之外,怀恩主持阵法,又有众多武僧相随,不仅如此,整个金光寺的所有僧众已经聚集在一起,更加助长了阵法的威力。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隔绝官印同外界的联系,这是最佳的方法。
严凯尝试了好多次,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他大呼小叫,随即跪在地上磕头。
“求你了,饶了我吧!”
李仁义从佛像基座上跳下来,摇头道:“不可能。”
严凯突然面色一变,说道:“你不能杀我,杀我你会后悔的!”
李仁义轻笑:“你是指朝廷的惩罚吗?我受着就是了。”
说完,李仁义刺出一剑,洞穿了严凯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