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里的建筑都是五颜六色、镂空雕花的风格!原来张宁竟是跟着皮影兔进入了一出立体皮影戏之中吗?
皮影人并没有被扒光了的羞涩,它仍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棋局,好像能从中看出人生真谛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张宁沉声问道。
皮影人就像没有主人操控的傀儡一样,仍是一动不动。
张宁又等待了半晌,看了看画舫四周
——周围都是雾气,不知道他们已经航行了多远的距离。
张宁索性坐回桌旁,也盯向棋局,并谨慎地将神识投入到他心心念念的一个“黑石”之上。
……毫无反应。
也许这棋局跟那黑石岩滩秘境是相通的——未过十年冷却时限?
张宁离开花厅,将整个画舫检视了一遍……真的很像一件华而不实的工艺品。
画舫上没有其他的人或黑袍人,下面的两排船桨也仍旧如同自动驾驶一般整齐地摆动着。
既然皮影人说了,兔子是仙宝,那么,皮影人、画舫和之前他所在的园林,是不是也都是仙宝的一部分呢?
张宁回到花厅,盯着棋局,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画舫微微一震,缓缓地泊在了岸边。
皮影人如同重新启动了一般,转过头、立起身来道:“道友这边请。”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裸奔了。
画舫停靠在了云雾缭绕的仙山脚下。
张宁跟在身型单薄的皮影人身后——可以透过它的身体看到前方的路。
在这座仙山上无法飞行,整座山都有禁止飞行的禁制。
他们走了约有一里左右,来到了山腰处的凉亭。
皮影人将张宁让进凉亭,自己则从原路下了山。
这是一座中规中矩的木质歇脚凉亭,没有镂空的雕花和复杂的图案,张宁心中暗自揣摩,这么说自己现在已经离开那一出皮影戏了吗?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黑袍人来到他面前道:“道友请随我上山。”说罢,不待张宁回答,径自向山上走去。
他的声音和之前的皮影人是一模一样的温润悦耳,不知道这一位是刚刚的皮影人重新穿上了黑袍,还是另一个穿着黑袍的皮影人。
沿着曲折的小径,张宁跟随黑袍人来到了山顶。
山顶有一个祭坛,祭坛的最上层是雕刻了繁复符咒阵法的黄玉圆台,圆台正中的上空悬着块讲台大小的镭晶,圆台边缘九个雕龙玉柱的顶端各有一枚拳头大的镭晶。
虽然张宁已经炼出了替代大黄鸭的塑料恐龙,且那只恐龙也因渴望嗑一块镭晶而在乾坤宝蜗中蠢蠢欲动,但为了不重蹈李噢呦的覆辙,再说目前情况也不明朗,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祭坛的基座呈亚字型,其上摆放着八尊巨鼎——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张宁立时想到,莫非那空位曾经放着的就是他还没来得及研究的那个古鼎?他是不是可以凭此卖个好,以便得到些许好处呢?
还未来得及权衡利弊,他仔细收好的小古鼎就自作主张地从乾坤宝蜗中飞出,自行归位。
而那黑袍人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道:“道友请立于祭坛正中。”
虽然已失去了主动,但张宁仍希望对方能够承他的情,他谦虚地说道:“在下于西原游历时,偶然间找到了这尊古鼎,现原物奉还。”
黑袍人就像宕机了一样卡了十几息,然后又突然间恢复了活力,微微颔首:“仅有八鼎也无甚大碍,但还是要感谢道友。”
张宁听出不对劲来:“这鼎是不是祭坛的关键之物?”
黑袍人微微摇头:“非也,九鼎乃是熬绿羽驴皮之用。”
难道是……驴皮?驴皮影?
张宁追问道:“这是为何?”
黑袍人的语气微微上挑:“道友刚刚所见的那座‘晓锋别苑’才只建好了三成,因此每十日就要熬……”说到这里,突然卡住。
两息后,黑衣人如同系统重启一般,用与之前一样的语气道:“道友请立于祭坛正中。”
张宁挑了挑眉:“是要把我献祭了吗?”
黑袍人的语气波澜不惊:“这是进入大秦地宫的唯一途径。”
原来那只皮影兔子竟是一直在使出浑身解数给他引路呢!这是仙人所授意的吗?旭东老仙可真会玩啊!
张宁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虽然黑袍人说这是祭坛,但凭借他并不太深的符箓和阵法造诣,勉强看出来这里应是一处传送阵。
他不再犹豫,走上了祭坛正中央。
黑袍人开始吟唱“天歌”,用的不是修真界的通用语言,所以张宁只能在大段的无法辨别的词句中,勉强听出“凯……铠……闷叭……怪……乖梓……涂……晓”这些个发音……
九根石柱上的镭晶开始闪耀夺目的光芒,九道刺目的白光一齐射入悬在张宁头顶的巨大镭晶之中。
下一刻,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