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一日对着大家说,不要单独出门,特别是姑娘家。
罗书棋问为何,他说近日泽梦城里不知那来的惹事之人,姑娘家在外不安全,虽然现在日头还是比较长,也不要在外瞎逛。
虽然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是陆长风说了,不要太过担心,羽林军在辅助查案,会保护民众的安全。
江婉清也不多想,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以前还能去白鹿书院,现在书院要来年春天才重新开了,真的和考试的时间安排的差不多。想来,这林巘先生也不得不向权贵折腰,保护自己陈国大学者的名声。
日子就平静如水,慢慢的也很枯燥。江婉清虽然喜欢做事,家中的丫鬟仆人不多,但是也轮不到江婉清处处出力,不由得想起来到陆府的第二天早上,和红珠说自己擅长烧火的事情。
江婉清坐在卧房的椅子上,抱着琵琶,罗书棋让自己练《阳春白雪》,这曲子难度是有的,练琵琶也很读书写字一样,从最开始学习怎么弹,到识谱,江婉清十分吃力,抽了空,不扰清净的时候,就会来弹一弹。
红珠去跟着秀娘子采买,江婉清就拿出了琵琶,按着谱子弹起来。开始是顺利的,江婉清高兴,想着什么时候能在大家的面前弹奏,不枉费罗书棋和陆长风的一片苦心,结果一下按错了弦,连错了几个调,那声音真是滑稽刺耳,旁边的铃铛都像是听不下去,不耐烦的瞄了一声。
江婉清练了一个时辰的琵琶,放了下去。
铃铛像往门口走去又走回来,跳到江婉清的腿上,这猫分明不是很大,却有一些重量,在腿上踩来踩去。把江婉清浅黄色的裙子,踩出了几个梅花小印。
“铃铛,你好重。”江婉清把铃铛抱了下去,起身抖抖衣服,梅花印消失了。结果铃铛在脚边绕来绕去,还扯着江婉清的裙摆往外走,似乎是想要带着江婉清去什么地方。
江婉清就任由铃铛牵着,往陆府的后门去了,陆府的后门是对着泽梦的另一条街,大多是朝中官员,几座房子中间隔着街道,转个方向就是泽梦的都城中心,再往前走,就是陈国皇宫。
江婉清从不在这边闲逛,毕竟不知道就碰上了什么人。
目前的顾虑是,害怕碰上顾庭昀。
铃铛在前面走着,有些着急的扒着门,江婉清不得不把门开了,那猫就跑了出去。
江婉清记着陆长风的嘱咐,站在门口,不敢妄动。江婉清喊着铃铛回来,铃铛却跑向了人群,在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的脚边打转,那个人蹲了下来,把铃铛抱了起来,四处看着,似乎在找主人。
江婉清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这少年有着十分好看的脸。原来是马车失控出手相救的人。
可又觉得这个人穿着白衣抱着猫的画面,不苟言笑的表情,如霜雪清冷的眼睛,是那样的熟悉。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江婉清扶着额头,闭上眼,那阵长长的呜鸣声又消失了,江婉清抬步准备去把猫带回家,听得院子里一阵惊叫,还有什么摔碎的了声音。
江婉清一时顾不上猫了,慌张的往声音来源跑去。
走到时,青苹捂着嘴巴,眼睛张的大大的,脚下的茶盏碎了一地,水四处漫开。
横在她面前的是一支羽箭,上面绑着像一张纸,箭精准的插在了柱子上。其余的几个家仆也走了过来,对这箭议论纷纷。
“怎么了?”
罗书棋最近犯了偏头痛,头上绑着抹额,从房里走了出来。
“夫人,我方才来厨房熬药,走到这里,一支箭飞了进来。”
罗书棋问了有没有受伤,青苹说没有。让阿昊将箭拔了下来,箭在柱子上留了明显的痕迹。
罗书棋将箭上的信拿了下来,扫了一眼,说不用惊慌,只是朝廷传给陆大人的密信,让大家都散了。说此事自己家中知道就好,万万不可外传,也不要谈论。
青苹又去厨房煎药了。
江婉清看着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的罗书棋。
“舅娘,你还好吗?”江婉清上前将罗书棋扶着,江婉清感觉到了罗书棋的轻轻颤抖。
“婉清,舅娘无事,你去玩吧。”罗书棋让江婉清走,江婉清犹豫了一下,罗书棋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无事。
江婉清看着罗书棋进了屋子。突然想起了铃铛刚刚跑到了屋外,连忙走到了后门,后门还是开着,铃铛高昂着脖子蹲在门外。那个白衣少年已经不在了,应该是铃铛自己跑回来了。
“铃铛,快进来,我关门了。”
铃铛像没有听见江婉清说的话一般,表情都变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江婉清无奈,去把铃铛抱起来,那猫看都不看江婉清一眼,江婉清只觉得奇怪,把猫抱了起来,放在地上,转身去关门,再回过身时,铃铛已经跑了。
江婉清仔细想一想,这铃铛有的行为真的不像是一只猫,陪着祖父的时候,还会两只前脚拱着,就像人一样,给祖父请安。
江婉清做了一个线球,给了祖父,逗逗猫,能够动动身体。
还有两次,铃铛扯着江婉清的衣服,避免了江婉清被人给撞到。原来在厨房作怪的老鼠,也被铃铛给抓了。还很会撒娇,讨人喜欢。有的时候甚至会以为铃铛像人了。
江婉清回到房里,发现铃铛躺在了自己的小窝。
江婉清蹲下去,铃铛眼睛闭着,江婉清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绒毛的头,铃铛的耳朵跟着动了动。
“铃铛,你怎么了?”
江婉清想起方才没有理它,任由它在门外跑,以为是铃铛生气了,毕竟猫都是又高傲又黏人。
“铃铛,难道是方才我没有去把你抱回来,你生气了吗?”
铃铛的耳朵又动了动,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有些微蓝的瞳孔看着江婉清,江婉清竟然从铃铛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痛苦。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了良久。
“铃铛,你怎么了?”江婉清以为铃铛不舒服,有些着急的四处看看。铃铛终于瞄了一声,带着撒娇的语气。
用那毛茸茸的头蹭着江婉清的手臂,眼睛里的那份痛苦消散了。
“不生我气啦?”
“喵~”
江婉清笑起来,明眸皓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