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卓一贯早早的起了床,但这比他往常起的要晚些,昨晚是他在沈府的第一夜,远离了那个混乱的地方,他的心仿佛也安静了,昨晚睡得很沉,一下竟有点睡过头
起了床见母亲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还哼着荆州的民谣小曲,心情颇好
“母亲,可曾用早饭。”沈鹤卓叫母亲心情不错,自己也轻松了几分
沈雅回过头,看到沈鹤卓的额头上有个红印,微微有些尴尬,但也只装作没发生什么“还未等会叫红儿去弄,你先看会书吧。”
夏天的太阳在早晨总是很明亮都是并不灼热,沈鹤卓今日穿的是青色衣衫,本来是一个很清冷的颜色,但光线透过树叶打在沈鹤卓的身上,让他身上的青色也有了几分暖意
沈嘉荣一进院子就看见了沈鹤卓,叫了声:“卓哥哥。”
“怎么那么早?”沈鹤卓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啊打扰到卓哥哥了吗?”沈嘉荣自知一大早便来有些失理,难得有些局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年纪还小,应当多睡会。”见小丫头误会,沈鹤卓解释道
“卓哥哥放心吧,荣儿睡得可好了!”
珠儿满头黑线,这小姐真是聊嗨了,旁边的沈夫人还未打声招呼,就和卓公子聊的火热,珠儿戳了戳沈嘉荣
沈嘉荣灵光一闪,“哦对了卓哥哥,我叫厨子做了好些吃的,我与你一起用早饭吧。”
槐树下是有一张石桌的,沈嘉荣觉得在这个地方用早饭,又雅致又有情趣,就要叫珠儿摆盘
张妈妈脑袋还算灵光,对着沈雅道,“夫人,别再弄那些花草了,快过来用早饭吧。”
沈雅松了一口气,自己今日是第一次见沈嘉荣,听闻这大小姐颇不好惹,可现下看来,却是个热情大方的主,只是少了些规矩,再说卓儿何时与沈大小姐那么熟悉了呢?
听张妈妈这样说,沈嘉荣终于意识到忽视了什么,随着张妈妈的目光看到了沈雅,是一个清秀妇人,有些许姿色,但与沈鹤卓却是一点不像,若说这俩是母子谁信呢,气度也是完全不同的,浑身上下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沈嘉荣走到沈雅那边,微做了个揖:“先生好,我是沈嘉荣,以后就劳烦先生多教导我了。”
“我会的。”
沈嘉荣大大方方的谈吐赢得了沈雅的好感,明显与她听到的传闻不同,或许只是些有稍许顽劣而已,多加教导就好
沈嘉荣给足了沈雅作为一个教书先生的礼遇,恭恭敬敬礼遇有加,活脱脱的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珠儿都看呆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小姐还有这技能
“你和卓儿是怎么认识的?”沈雅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沈嘉荣都一一与沈雅说了,听到沈嘉荣是被沈鹤卓得皮相吸引的,只有苦笑,容貌是最不靠谱得东西了
但却也是最容易蛊惑人心得东西
早饭吃完,沈嘉荣就陪着沈鹤卓在槐树下看书,沈鹤卓看书,但沈嘉荣却是在看人
沈嘉荣正犯着花痴,看到沈鹤卓的额头上有个圆点似的红痕,沈嘉荣用手去触碰:“卓哥哥,这是你磕得吗?疼不疼?”
沈鹤卓被她突然得举动惊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握住那只小手从额头处移开,女子得手真的很小
“不疼。”沈鹤卓对沈嘉荣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沈嘉荣柳眉一拧,小脸皱成一团,眼里都是恼意,很不赞同得道:“卓哥哥都那么大人了,还说比我大一岁,荣儿可都不会那么不小心!”
叫珠儿去库房拿了些许药膏,上手就要替他涂,没想沈鹤卓制止住了那双肉乎乎得小手,“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就要去拿药膏
沈嘉荣把药膏往背后一藏,理直气壮得道:“不行!卓哥哥是个笨蛋,肯定没有我上药仔细细心。”
感受到那手手冰冰凉凉得,药膏也带了一些辣辣得冰凉感,让人舒适
“卓哥哥,这药膏你收好,每日都要涂三次,这红痕才能消下去。”沈嘉荣说完笑得仿佛是夏日得葵花,明艳灿烂,忍不住让人心神向往,好想摸一摸她得头啊
这般想着,沈鹤卓也做了,摸着她得头发,对她展颜一笑,毛绒绒的好舒服,手感真好
沈嘉荣的心情立马飘飘然,美人哥哥对她笑了,虽然这位哥哥平时都不大笑,但她能感觉到,沈鹤卓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与他在一起总觉得人都安定了,心也不燥了
“卓哥哥想出去吗?想来你刚到苏州吧,这苏州城你还没出去过吧!”
沈鹤卓眼眸微亮了亮,很快就被沈嘉荣捕捉到了
好像他的记忆力总是各种各样得声音,听母亲哭,听仆人讽刺,听荆州的雨天声,哪怕是从荆州一路回到苏州,也只是急急赶路
“可以吗?”沈鹤卓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说道
“当然可以!卓哥哥走,苏州我可熟了,包你玩的好吃得好!”沈嘉荣说的比做的快,拉起沈鹤卓就走,沈鹤卓一时猝不及防,但心里却也是开心的,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向往
“小姐···你先等一下。”
珠儿也不想这个时候败沈嘉荣的兴,但齐少爷与自己说,今日辰时来找她家小姐,眼看也差不多这时候来了
珠儿沈嘉荣和沈鹤卓手紧紧拉着,本想与耳语一番,但现在总觉得不合适
只好为难道:“小姐齐少爷他····”
“我知道啊,齐昭今日来找我玩,我先带卓哥哥去转一圈不碍事的。”沈嘉荣微皱眉,这珠儿最近怎么老和自己唱反调
“昨天少爷与我说,今日辰时来找你。”珠儿都快被她家小姐的目光杀死了
沈嘉荣火从心来,脸色也不好看了,“那你昨日怎么不说。”
珠儿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平日里她家小姐也没有别的伴,成日里不是带着她瞎转悠就,带着她和齐昭少爷瞎转悠,原以为小姐大把时间的,哪还有多说呢
要不刘管事说珠儿做事不好呢,粗心大意总是不着谱,上次沈嘉荣爬树那事,自己只顾着自顾自的睡午觉,还是后来刘叔派人把她叫醒的
若不是珠儿从小与沈嘉荣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刘管事是真不放心让珠儿伺候她
沈鹤卓了然,便道:“小姐,鹤卓想起我有一篇文章尚未背诵,恐怕只能拂了小姐的美意。”
“什么小姐,我不是让你叫我荣儿吗!”沈嘉荣并未将关注点放在他的话上,而是在乎那个称呼
沈嘉荣真是气死了,昨晚还好好的,一口一个荣儿,怎么到了白天就不认账了,难怪李妈妈说男人晚上就喜欢犯浑!
沈鹤卓面色不改,只是微作了个揖,继续喊道小姐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如此,他是沈家小姐,他是只不过是在沈家寄人篱下,又有什么资格直呼小姐的名讳
沈嘉荣又气又恼,平日里她向来是说一不二,整个沈府又有谁忤逆她,恨恨跺了几下脚,夺门而去
沈鹤卓眼眸微沉,恐怕沈家小姐从此以后就会恼了他吧,不过这本也是迟早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