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牡丹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就放我进去吧，你们不是都知道我是选拔的侍女吗？别这么不讲情面吗？”陈余一脸可怜样。

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俩原则性极强，毅力不倒的门徒，这一次，尽管陈余扮成了女子，这俩人依旧很轴。

“你既已出山门，就视为自行退出，还请姑娘早早下山”门徒说。

“什么我自行退出，你俩眼瞎了，刚刚不是那个俊俏的公子把我弹出来的嘛，这人都是活的，你说你们让我进去了，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不是”

“请姑娘立马下山”门徒严肃道。

“不是，小哥哥，俊俏哥哥，你们就让我进去吧”陈余见两位门徒依旧无动于衷，看来动嘴不行，得上手。陈余抓着一门徒的衣袖，像个娇羞的小女子一样，甩来甩去。

确实，这门徒眼神飘忽不定，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很是羞涩。

陈余心想，这不管哪个时代，永远都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啊，在轴的男人，也抗不住漂亮女人的调戏。不过，刚刚那个蓝眼银发的男人除外，要不是他，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毫无自尊的地步，靠卖弄风骚来获取门禁，关键这对象还是两个大男人，而且，还不俊俏。。。。唉。。。。悲催啊。。。。。

“在做什么？”一个低音严厉的声音突然恐怖的响起。

门徒急忙甩开了陈余的手。

是兰朝生。陈余心想，这巧合来的真是太准时，太棒了。陈余急忙带着一脸笑容走到兰朝生身边，道“少门主，小女子终于又见到您了，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小女子回去日日夜夜都失眠，满脑子都是少门主英姿飒爽的模样，让小女子更加崇拜和敬佩，一直以来都盼着能和您再见一面，想着您对我说考核过了，再去找您，我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陈余心想，这一出小粉丝的表白，应该心动了吧。

“你，为何会在此？”兰朝生问。

“回少门主，是。。。文宫主”门徒抢话。

“文君寒那老家伙？他为何会来？”兰朝生好奇，问道。

“文君寒？小哥哥，你刚刚说那个银发蓝眼的俊俏公子竟然是烟寒宫的文君寒？”陈余傻愣住，不会吧，他刚刚调戏的竟然是江湖中人人敬畏，而且厌恶身体接触的大名鼎鼎的文君寒。可是，这文君寒不都已经是个是上百岁的老人家了嘛，怎么可能是刚刚那个俊俏的公子啊？

“那老家伙来做什么？”兰朝生追问。

“他带了一个弟子，说是来交给朝生门的”门徒恭敬回道。

“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把罪人交出来了，还算挺守信用的”兰朝生嘴角偷偷轻微上扬。

陈余看着兰朝生，奇怪，这兰朝生怎么一提到文君寒，说话的声音和表情貌似都有些不一样呢。唉，还是先别管这些了，快点让这个少门主带自己进去才是首要的事。

“那个，少门主，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送您回陌室吧”陈余一脸贱笑的看着兰朝生。

“你？那老家伙为何会把你赶出来？”兰朝生追问。

“不是赶，是弹”门徒继续抢话“这侍女没有规矩的轻薄了文宫主，文宫主一怒，便给弹了出来”

轻薄？这门徒用词，也太不过脑子了。

兰朝生面色严厉，看向陈余。

陈余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小女子是为了保命才无奈出此之策，因为小女子的石子儿碰到了文宫主的鞋子，他那个长得特木的弟子就要拿剑杀了小女子，我便只好用了点女子的优势，我真的不知道那俊俏的公子就是文宫主啊，否则给小女子多少胆子，小女子都不敢的。少门主，您说过小女子要是考核通过了，就可以侍奉您的，我真的盼着能够有一天可以侍奉您，求您了，少门主，再给小女子一次机会吧，小女子定会。。。。。啊。。。。。少门主。。。”

没等陈余啰嗦完，兰朝生抓起陈余，轻轻一用力，便扔进了山门内。随后，兰朝生看都没看趴在地上的陈余一眼，便迅速消失了。

陈余摸着自己散架的骨头，心想“这大门派领导人的喜怒哀乐还真是难以判断啊，而且要扔人起码和当事人说一声啊，就喜欢搞突然袭击。话说，我今天是不是时运不振，碰到灾星了啊，偏偏遇到了两大魔头，而且还都惹恼了，为了学点武力，真是太难了。。。。”

识斋外。

第二轮入选的侍女已全部集合。

二师兄发话了“今日，便举行你们第二轮的考核。前段时间因为你们考核的地点四号山的结界出了些问题，所以便只好将你们的考核延后了。”

陈余想，不会吧，对考试这么不严谨？感觉这朝生门一天天的跟闹着玩似的，找几个人表演个小节目，这第一轮考核就结束了，然后就把这些侍女晾在那，也不说明为啥不考试，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现在终于要考试了，结果却说是因为自身原因，卷子损坏，才耽误了考核，关键的关键是，耽误了他这么长宝贵的时间，一句话就带过了，也不知道给点赔偿什么的，太没道义，没情谊了。

二师兄继续说“现在，我来讲一下考核的规则，很简单，从你们进入四号山开始算起，一柱香的时间，找到带有你们名字的门派玉佩，出山，便可过关”

四号山？陈余刚刚心里的不平衡已经全都没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这次考核真不错哦，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四号山，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顺手挖点玉石什么的。

四号山下。

二师兄介绍“这便是四号山，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在一柱香内，没有出来的侍女，我们也会进入将你平安带出，所以请大家放心，安心考试”

林茴满脸不屑“切，不就是找东西吗，这有何难？你们这三个穷贱人，就等着淘汰出局吧”然后对一直跟在身后从不说话的染柒柒命令道“走了，跟上”。

陈余撇撇嘴，冷笑，对牡丹和初凝说“我们也进去吧”。

刚进入四号山，陈余就发觉有些不对，以如此诡计的朝生门，应该不会只单单让她们寻找门派玉佩，还有眼前这层层的迷雾。。。。难道。。。。是幻境之术，不会吧，她们只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啊，真要这么残忍吗？

“大个，这迷雾是咋回事啊，我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这还咋找东西啊？”牡丹的大嗓门在山中回荡。

“这是幻境之术，屏气，定心，凝神，不要受这迷雾所扰，否则真要进了幻境就出不来了”陈余刚说完，转头看向牡丹，牡丹便已经直定的站在了原地，似乎灵魂出窍。

初凝害怕的问“东耳姐姐，牡丹姐这是怎么了啊？”

陈余道“进幻境了呗，但愿牡丹能尽快走出”

牡丹幻境内。

牡丹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屋，院子里一个十三岁小胖墩正蹲在地上逗一条大黑狗，牡丹激动的大喊“二瓜？小黑？”

二瓜回头看，傻笑着“大丹，大丹，今天小黑又把隔壁的大黄打败了呢，你说它是不是好厉害啊”

牡丹大步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二瓜，泣不成声道“真的是你，你咋回来了呢，姐姐想死你了”

二瓜被牡丹抱的太紧，连忙挣脱开牡丹的怀抱“大丹，你勒死我了。你今儿个咋了，是不是去老沙那抓药，不注意自己吃错了药啊”

牡丹没有在乎二瓜说的话，又一次抓住二瓜，继续紧抱。

二瓜再次拼命挣脱开“大丹，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这错药没少吃啊，太吓人了”

牡丹哭着说道“二瓜，以前姐姐总和你打闹，是姐姐不对，既然你回来了，姐姐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的，绝对不会在离开你。我们姐弟二人，哦，还有小黑，一起好好的生活”

二瓜再次懵住，做出惊吓的表情，对牡丹说道“你不会是我姐姐的分身吧，你太瘆人了，我姐才不会对我说这些呢。好了大丹，今天我和隔壁大黄的主人飞哥约好了，要去街上买糖葫芦，我走了哈”

牡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疯了一般的再次抱紧二瓜，哭着说“不，二瓜你今天哪也不许去，不许出去”

“哎呀，大丹，你今天咋个这么奇怪啊”二瓜挣脱。

牡丹见状，从院子里找到了绳子然后把二瓜给绑住，颤抖道“二瓜，就今天，就今天咱哪也不去好吗，姐姐陪你，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

“大丹，你干什么啊，你咋还把我绑上了，我就去买串糖葫芦你都不让，你也太抠门了啊，有你这样虐待弟弟的吗”二瓜大喊大叫。

牡丹将二瓜关在了屋子里，自己就在旁边盯着。

二瓜眼珠子转了一圈后，说道“大丹，我饿了”

“你都那么胖了，今天减肥”

“大丹，我的好姐姐，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吃东西了，我都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逃走吗，而且，你还绑着我呢”二瓜装可怜。

果不然，牡丹心软了。心想，已经把这小子绑的紧紧的了，要不就去厨房给他拿个馒头吧。

牡丹用手指戳了二瓜的脑门，笑着说道“等着，姐姐给你拿去，你个小胖瓜”

谁知，牡丹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小黑就快速的跑进了屋里，帮助二瓜解绳子。

二瓜对小黑说“小黑，快点，用力咬”

很快，绳子解开了，二瓜和小黑逃出了房间。

端着粥，拿着馒头回到屋里的牡丹见空无一人，手上的馒头掉在了地上，粥碗也打碎了，急忙追了过去。

街上，二瓜对等着他的小飞说“飞哥，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今天大丹抽什么风，就是不让我出来，还把我绑起来了”

“那你咋出来的”小飞问道。

“那当然多亏了我家聪明绝顶的小黑，三下两下，就把绳子咬断了”二瓜扫视了一圈，问道“唉，我的小黑呢？”

小飞说“我家大黄也不见了，看来他俩又不知道去哪里打架去了”

此时，一辆载着十几个姑娘的囚车呼啸而来，只听一声马脚，前蹄抬起，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小飞大喊道“二瓜，是大黄和小黑”

押送囚车的几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家丁见有两只狗挡住了他们的道，边怒斥着“哪来的畜生敢挡林家囚车的道”，边对小黑和大黄用棍棒狠狠恶打。

二瓜见小黑已经被打的惨叫，拿起弹弓直接打向了其中一家丁的头部，然后上前保护小黑。

“你这小王八蛋，敢打老子”家丁怒斥。

“是你们先打了小黑和大黄”二瓜不甘示弱。

“小王八蛋，你知道这谁家的车吗你就敢拦？这可是林府林大人的马车，这些人是林大人给林茴小姐准备的生日礼物，就你这小王八蛋还敢在这造次，耽误了你可赔不起”

“你们拿活人当礼物”二瓜内心的英雄主义思想被激发了。

“她们，是奴隶。是林大人买回来给林小姐玩耍的奴隶”家丁轻蔑道。

“你们欺人太甚了”二瓜越来越气愤。

“小王八蛋，你要是再不让开，别怪我们欺负小孩”家丁们也都举起了棍棒。

其实，牡丹早已到了现场，就在刚刚二瓜冲上前的时候，牡丹就想去制止，可是她根本动不了，这双脚完全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难道，当年二瓜就是被这帮人活活打死的。原来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仇人竟然是林家，是林茴？

两年前，二瓜和小飞约好，要一起去街上买糖葫芦，牡丹在家做饭，可没想到，回来的不是二瓜，而是伤痕累累的小黑。牡丹随小黑去了街上，看到的却是二瓜血淋淋的尸体，牡丹像个疯子一样大喊道“谁干的，谁干的”

谁知，路人却像看到瘟神一般，急忙躲开。有一个认识牡丹的婆婆拍拍牡丹的肩膀，仅仅对她说了句“牡丹啊，咱们普通老百姓是斗不过的”。

牡丹急忙抓住婆婆的裙边，哭着恳求道“婆婆，求求您，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

婆婆叹声气，摇摇头离开。

而后，牡丹去找小飞质问，小飞的母亲便把牡丹轰了出来，所以两年了，牡丹一直都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二瓜的死因，还有那个所谓斗不过的人又是谁？这件事一直是牡丹心中的结，她之所以来到朝生门当侍女，为的就是让自己可以厉害起来，去找杀害她弟弟的仇人报仇。

牡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瓜被这帮恶狠的家丁拳打脚踢，乱棒挥打，牡丹私心裂肺的哭着，恳求着，可旁边的人呢，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就这么像看戏一般的看着，难道人心真的如此冷漠吗？

这帮人打完后，毫无愧疚的离开了，就在囚车走过牡丹眼前的时候，她看到囚车里的一个姑娘，这张脸，怎会如此熟悉，竟是。。。。染柒柒？

牡丹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地喊叫，突然，她从幻境中走出。

陈余和初凝担心的看着她。陈余喘口粗气道“大胖啊，你可终于出来了”

初凝担心的问道“牡丹姐姐，你怎么哭了，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了吗？”

牡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叫二瓜，小我五岁。我们从小就打打闹闹，我对他也总是不关心，不体贴，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突然有一天，他说要去买糖葫芦，可我等了又等，最终等来的却是他血淋淋而冰冷的尸体，他是被人活活用棍棒打死的，可是没人敢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连找谁报仇我都不知道，我对不起他，是我这个姐姐做的不好。”

陈余追问“那刚刚在幻境里，你是不是见到凶手了？”

牡丹突然眼神变的很恐怖，怒道“对，终于让我找到仇人了，我一定要为二瓜报仇。我要杀了林茴，就是她，是她们林府的家丁一棒一棒的打在二瓜的身上，活活的要了他的命，我也要林茴的命来陪葬”

初凝惊讶“林茴？原来是林家的人打死了你弟弟？”

“这个林茴究竟有什么背景？”陈余问道。

初凝回道“我和牡丹姐还有林茴都是麟锦县的，林家是县上最有钱的，好多商铺也都是他们家出租的，所以整个麟锦县的百姓都对林家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陈余心想“不就是个包租户嘛？”

初凝继续道“林家还会经常向百姓和乞丐施舍粥铺、衣物，所以百姓们即使知道林家做的有不好的地方，也都不敢妄加评论，更别说像牡丹姐姐家这种事情了。我们家在麟锦县开了一间饭庄，条件还算过得去，不过林府的家丁来我家吃饭从不给钱，我父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忍住吃亏了，而且我们家的饭庄也是租的林家的，所以真的没人敢惹他们”

陈余疑惑道“咦？那六大门派的玉萝堂不就是在麟锦县嘛，难道她们不管？还有，为何你们不去玉萝堂修炼，偏偏要跑到这朝生门做个下等的侍女？”

初凝解惑“东耳姐姐有所不知，玉萝堂虽只收女弟子，但是能进玉萝堂的女弟子不是官家人的女儿，就是商贾之家的女儿，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又没有任何根元的普通女子，玉萝堂是不会收的。我和牡丹姐姐也都是希望可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来朝生门当侍女的”

陈余更加疑惑“你们俩我到可以理解，可这林茴，堂堂一包租公的千金小姐，怎么也会低三下四的来这当别人的侍女？莫非？”

牡丹问道“莫非什么，大个，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这样，大胖，你先别着急，关于报仇这件事你已经等了两年了，不差这再多等一段时间，待我看清这林茴来此的目的，我们在计划报仇一事”

初凝也劝道“是啊，牡丹姐姐，咱们就相信东耳姐姐吧，第一轮要是没有她，我们俩说不定早就被淘汰了，你也就找不到自己的仇人了啊，我相信东耳姐姐一定有很好的办法的”

牡丹紧紧握住陈余的手，真挚的说道“大个，你一定要帮我”

牡丹这手劲儿也着实大的很，握的陈余急忙把手抽出，否则，筋脉都要被她捏断了。

陈余道“那我们继续走吧，不管怎样，得先走出这四号山才行”

牡丹突然拍了一下陈余的肩膀，痛的陈余大叫，说道“对了，染柒柒？我在幻境中看到她了，她在林家的囚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