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轼安庭三
“怎么样,我的武功是不是很让人叹为观止啊”突然,一个傲娇而得意的声音在陈余的后方响起。
陈余倏然回头,拍着巴掌,连声赞叹“前辈的武功着实精妙啊,晚辈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应该顶礼膜拜才对啊”
南宫轼冷哼一声,到“别跟我来这套,我是可以教你,但可不能这么简单的就教了你”
陈余凑到南宫轼的面前,挑了一下眉道“前辈想让晚辈做什么,我都会用着一片赤胆忠心,竭尽心力的去为前辈服务,哪怕是帮前辈搞定沈阁主这样的女子,有可能会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
南宫轼一愣,道“你这臭小子怎会知道?”
陈余嘴角一勾,扒着南宫轼的耳朵道“前辈大可放心,表白这种事情晚辈最擅长了,今晚,咱就把沈阁主拿下”
南宫轼心中早已羞涩,却依旧故作高傲,道“我告诉你啊臭小子,可不要让我做什么匪夷所思的奇怪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然而。。。。傍晚的南宫轼对于自己这一身装扮面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他手捧着红色玫瑰,虽依旧是白色布衣,但在这衣服上却写上了五个大字‘红露的礼物’,又在发髻上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那样子,着实可笑。
南宫轼瞪着眼睛看向陈余,喝斥道“臭小子,你竟敢这么对我”
陈余无辜道“前辈也知道沈阁主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想搞定她着实不易啊,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前辈咯,为了爱情,冲鸭——”
轼安庭院中央,点上了九十九根蜡烛,围城一个心形,烛光与夜空中的星辰呼应闪烁,一阵微风拂过,烛光们也嬉闹了一下,准备迎接他们要服务的主人。
齐鵷鶵早已知道陈余的计划,所以拉着沈红露走到了院中。
沈红露嫌弃道“这干什么啊,这么多蜡烛晃得眼睛直疼”
齐鵷鶵道“阁主,我不能说。陈余兄弟,不让说”
沈红露疑惑道“陈余?那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笛音从远处悠扬传来,越来越近,这首曲子,不是她当年为南宫轼而做的嘛?沈红露的心跳加快了许多,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她似乎莫名的有了些期待的在望着门外那笛声的方向,结果等来的并不是心中之人,而是一群奇葩的动物。。。
以阿金为首,沙皮犬兄弟居次位,而后便是猪兄、猫兄站于两侧,每位嘴里都叼着一束玫瑰花,正摇头晃脑向沈红露走去。沈红露苦笑的接过玫瑰花,心中更加的躁乱不安,突然一只大鸟猛地飞来,蜡烛都吓得差点灭了自己,八哥兄弟嘴里叼了一个草编的圆形物品,递给沈红露,道“喜欢你,喜欢你”
这一声‘喜欢你’,让沈红露的心脏忽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竟有了一丝窒息的感觉。即便是遇到在厉害,在可怕的敌人,沈红露都不会畏缩,紧张,如今,为何竟然全身都在不禁颤抖。
沈红露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竟然是草编的戒指,这是何意?倏然,笛声再次悠扬响起。而吹笛的人也正翩翩而来,虽然整体看上去很优美,但他头上那朵大型红色蝴蝶结更是破势而出,不得不引人注目。
在一旁观看的齐鵷鶵五官扭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然而最喜欢讥讽别人的沈红露却没有露出一丝的嘲笑,她的表情被定住,眼眶中似乎还隐藏了泪水,搭在一起的手不禁有些麻木,她狠狠的吞了一下口水,等待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
终于,笛声而去。身影站在了心形的蜡烛里,烛光正在热烈的欢迎他。
二人就是这么彼此相视,紧张的谁也无法说出第一句开场白,即便是夜色,也能感受到二人脸上的红晕和炙热。
南宫轼轻拭了额头的汗水,然后看向旁边的陈余,示意他来说话。然而陈余却在旁边道了一句“沈阁主,南宫前辈说他有些心里话要和你说”
南宫轼见陈余没有帮自己,依旧尴尬而僵硬的定在蜡烛红心里,不时的抬起手擦擦汗,手中的玫瑰花似乎都要捏碎了。
沈红露道“你都已经站在那里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南宫轼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今天这些都是臭小子弄得,其实我,我也挺匪夷所思的,这臭小子就是会弄这些幺蛾子,你说多浪费啊。。。”
沈红露见南宫轼总是说些其他,便主动提示道“说你自己。若你自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时间已晚,我要去睡下了”
虽说沈红露嘴上如此,身体却依旧没有转身离开,依旧在等着南宫轼说出她期待的话。
南宫轼“那个。。。我,我身上有写,你能看清吗”
沈红露气恼道“当然,我又不瞎。然后呢。。。”
南宫轼大喘一口气,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行也思,坐也思,醒也思,梦也思;所以我们可不可以。。。额。。。可不可以。。。”想不出来接下的台词了,南宫轼只好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信纸,然后照着读“愿你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呢”终于把台词全部说完后,南宫轼又规整的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衣襟。
空气瞬间宁静,似乎只能听见眨眼和呼吸的声音。然而打破这僵局,最先窜出来的声音便是八哥兄弟的“答应他,答应他”
沈红露眼中有一滴泪水划过脸颊,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要当掌门人,要断情绝爱的练虚渺之法,我就得配合的离开。如今你想要重新找个人陪在身边度过终老,就想到我了,你觉得此时的我们还般配吗。”说完,转身离开。
然后一句话紧紧跟随,传进沈红露的耳朵“我不管般不般配,我只知道要珍惜眼前人,莫要留下遗憾”
沈红露离开后,南宫轼一挥袖,可怜的蜡烛被灭,手中的玫瑰花也无辜的被扔在了地上,他微微一抖,身上写着‘红露的礼物’的白衣外衫,还有头上的红色蝴蝶结瞬间破碎,而后便低着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陈余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局,心中万分惭愧。一双有力的手拍了拍陈余的肩膀,道“陈余兄弟,别伤心,阁主就是嘴硬,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前辈的心意,才会说那些话的。你这准备的特别好,我就喜欢这种怪里怪气,匪夷所思的稀奇东西”
陈余道“谢谢你,齐师姐,这段时间若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修炼到如今的级别。你也是,看上去凶巴巴的,像是不好接触的样子,但实则内心热情仗义。其实齐师姐,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齐鵷鶵被陈余的话说的脸颊绯红,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满脸娇羞的道“真的啊,我真的很好啊”
被齐鵷鶵这怪异表情弄的陈余背后嗖的一下发凉,急忙露出一丝尬笑“当然当然,齐师姐非常非常之好呢。那个。。。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就先去休息了。”说罢,陈余急忙逃开这瘆人的局面。
终于,陈余开始修炼云虚派的武功虚空之术。所谓虚空,则是虚虚实实,看似存在,似乎又不存在。这样的功法永远都不会让敌人知道自己真实的所处之处,一霎间,就会化成一缕烟气而消失不见。
在南宫轼的教学下,十日之后,陈余终将虚空之术学会,达到大得上层级别,即将步入高金。如今的陈余,除了六大门派的主子,其余皆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南宫轼对于陈余的天赋也很是欣慰,他也终于可以将手放开,任由这臭小子去报仇,去寻爱了。
这一日,陈余拜别南宫轼和沈红露。
沈红露道“出了这轼安庭,就不知何时能相见了,这江湖的和平还有我洗春阁的灭门之仇可都落在你手上了,鵷鶵也会同你一起前去,助你一臂之力,还有。。。”沈红露拿出春花秋月递给陈余道“这个,我也交给你了,你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所以人在,东西必须要在”
陈余接过春花秋月,随后双手放在胸前,拘了大礼道“沈阁主,若没有你,或许我还是那个心灰意冷的废人一个,是你点醒了我,更是你让我燃起了斗志,我绝对会让这恶毒之人消失于这个世间中,更会与齐师姐共同重新建立起洗春阁,让洗春阁天下第一毒门的位置重振而起,屹立不倒,我更会亲自将这春花秋月交还于你”
南宫轼道“一路小心,若是再把小命丢了,我可不救你了”
陈余嘴角一勾,道“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的小命的,我可不想再泡上半个多月的日光浴了,那样我就得去非洲了”
“非洲?非洲是何地?”众人惊讶。
“额。。。就是一黑不溜秋的遥远之地”陈余尬笑,随后又认真道“南宫前辈,沈阁主,如今这轼安庭就剩你们俩人了,就都别再端着了。沈阁主,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同样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存有南宫前辈,若非这样,你也就不会在将死之时来到这里了,既如此,能得彼此,还是要珍惜的好。”
南宫轼和沈红露羞涩的相互对视后,对陈余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啰里啰唆的。要走,赶快走,在我这打扰我清闲这么久,看的都烦了”
然而就在陈余和齐鵷鶵准备离开时,一个极慢的声音缓缓而出“师父,我。。。来了”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身着一身和南宫轼一样的白色布衣,发髻盘的也是规规整整的,没有一丝碎发,脚下的白靴子更是一尘不染,都怀疑他是不是走过来的,眼角有一颗痣,倒是给苍白而不苟言笑的脸增添了一份真实感。
“南宫前辈,这位小兄弟是?”陈余问道。
然而。。。“你管谁叫。。。小兄弟,我是个。。。姑娘”
什么?又是一雌雄难辨的少年,哦不,姑娘,而且听这姑娘说话更是憋得喘不过气。
南宫轼笑道,勾勾手道“过来”
这位俊秀且没有表情的姑娘便轻松越过结界走到了他们身边,南宫轼介绍道“首先呢,她确实是个姑娘,虽然看上去不像,大概是投胎的时候性别弄错了。她是我出门派后收的徒弟,叫简凡歌”
“徒弟?哟,也不知道是哪个无情之人说过这一生有我陪在身边就够了,而且你都有一个徒弟了,竟然还不满足”沈红露在一旁抱着膀子,白眼着南宫轼,吃着醋。
“我除了阿凡没有过什么其他徒弟啊?”南宫轼疑惑。
沈红露怒气的放下胳膊,瞪着南宫轼道“我!”
南宫轼假装轻松道“你,你不是徒弟,你是我心中之人”
怦怦怦!谁能想到这表白之话南宫轼竟真的自己说了出来,看似无心,实则此时南宫轼的心脏已经小鹿乱撞个不停,却依旧在故作轻松。而听者沈红露更是哑口无言,满脸的红晕,懵懵的僵硬在原地。
陈余偷笑道“哟,南宫前辈,进步很大嘛。这下我也就放心了,你们二人呢就好好的愿你如星她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相守一生吧”
南宫轼窃笑道“啰嗦。行了,阿凡会与你们一同前去的,别看她年轻又不爱说话,她可是大得级别了呢,这样你们仨人应该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陈余一把抱住南宫轼撒娇道“南宫前辈,你真是对我太好了,等我完成任务回来后,定让你随便使唤,好好抱你的恩德”
南宫轼故作嫌弃的推开陈余道“行了行了,我说没说过,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快点走吧,我要去睡觉了”转身后,又对旁边的沈红露道“午时了。这个时辰睡觉是最好的,要不要一同去休息一下”
沈红露对陈余他们道“那你们一路平安,早些归来”说完,便笑颜如花的跟在了南宫轼的身后。
看到此时天下最厉害的女子沈红露一脸娇羞的样子,陈余就想起她当时对爱情的不屑和讥笑,如今也是真香打脸现场了。
随后陈余走在中间,左边简凡歌,右边齐鵷鶵,说实话,这仨人看上去就都很不好惹的样子,路过他们的百姓,看了一眼后,便都吓的急忙逃窜。
陈余对走在左边一言不发的简凡歌道“那个,凡兄弟,你多大了啊,看我要怎么称呼你”
“我说过我是个。。。姑娘”
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逐字逐句的往外吐。
“哦哦哦,对对对,是我又说错话了。那个,我叫陈余,她是制毒圣手,齐鵷鶵师姐”陈余介绍道。
“我。。。知道”
“额。。。那姑娘,我和南宫前辈一样叫你阿凡可以吗?”
“不可,我。。。比你大”
“哦,这样啊,那凡姐,凡姐可以吗?”
“不可,我们。。。不熟”
哐哐哐,陈余哭笑不得,难不成他真是个自来熟,这句话南宫前辈、齐师姐,现在这个说话能憋死人的树懒也这么说,他们还真是不懂得‘何为亲近啊’。
接着,简凡歌又道“叫。。。简。。。姑娘”
“哦,好的好的,简姑娘。对了,简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一动物很像,特别的可爱,她叫树懒”陈余依旧嬉皮笑脸,毕竟这要一路同行,总得混熟才是,而且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得级别,绝对是他最好的助攻。
“我。。。是个人”
呵呵。。呵呵。。这人,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
咕噜咕噜,齐鵷鶵的肚子叫了,这才没走多少路,她就又饿了。在轼安庭也是,齐鵷鶵每日得吃上五顿饭,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陈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这一路,有他受的了。
陈余假装没听见那震耳欲聋的肚叫声。谁知,简凡歌倒是主动说了话“齐师姐你。。。饿了”
“是啊,南宫前辈说我浪费粮食,不让我多吃,所以我早上吃的有些少,这肚子不就抗议了嘛”齐鵷鶵摸着自己的肚子,抱怨道。
少?十个大肉包子,四个烧饼,五碗粥,叫少?陈余头大,这一路上该怎样养活这俩怪咖啊。
“那我们。。。休息吧”简凡歌道。
休息?他心急如焚的想尽快到朝生门找到师父的线索,这俩人一个没话说,一个走两步就肚子饿。陈余心中抱怨道“南宫前辈,沈阁主,你们是给我找了什么帮手啊”
随后,仨人坐下来休息。
简凡歌对陈余吩咐道“去。。。打一只。。。野鸡过来”
“我?”陈余指着自己问道。
“你是男人。。。所以。。。你做”
呵呵。。呵呵。。看来这些定是南宫前辈教她的,可南宫前辈怎么自己不遵守苦活累活都由男人做的规则呢。
无奈,尽管陈余满心的抱怨,也只好执行男人要保护女人的职责,别看这树懒长得像个男子,无法辨别雌雄,但心中却比一般女子还要细腻。这点就体现在了陈余打好野鸡回来后,这堆火烤鸡,都是简凡歌在做,又去摘了些果子和野菜,洗的干干净净,还煮了一过菌菜汤,虽说是满足了出门在外的吃食需求,但她细腻过了头,野鸡的每一根毛都要去掉,果子和蔬菜不可有一点的泥土,沾染了,重新洗去,就这样天色暗了下去,他们仨人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晚饭。
照这样的速度,究竟何时才能寻到师父啊?陈余呆滞的看向月光,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