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四人已走到山脚下,仰望着拔地参天的大山,连绵不绝的山脉宛如一道屏障,磅礴大气让人下意识的望而却步。
那山腰到近处一看,也是遥不可及一般仿佛越走越远了。
“这,也太远了吧。”孟珞指着山腰上的小屋。
明明刚才看的时候感觉很近,好像不一会儿就能到,可这却是越走越远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好困,背我。”孟珞走前面双手撑开,拦住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
“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说完钱启晟就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面面相觑。
“我是大哥,往后的日子你比我活得长。”说完姜知煜也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比我大两天!”黎穆笙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但还是自觉蹲下。
“你轻了这么多?是割肉了吗?”黎穆笙诧异的问道。
“不,我是把下半身砍了。”孟珞在他背上双腿荡着说道。
钱启晟想着,按照打听到的消息算来,明后两日就要封城了,他们可得抓紧时间,先去看看山腰上的小屋里有没有人家,如果有就歇会脚问问方向,如果没有就认他们倒霉。
又是几个时辰,歇歇停停,几乎就没走多远。
孟珞在黎穆笙的背上睡得正香,睡的香梦里也香……
“咦——她睡觉流口水这正常吗?是不是脑子有啥毛病?”黎穆笙感受到脖子的凉意,也知晓是什么东西,不忍直视,拖长音嫌弃道。
“你还嫌弃,她流的可是凤液,哈哈哈。”钱启晟见此调侃道。
黎穆笙哪有心情去听钱启晟的调侃,就希望孟珞能早点醒来。
枯枝落叶被踩在脚下,“沙沙”作响,秋风拂面而来带着爽意,袖袍飞舞鬓角发丝扬起,十丈高却也可以居高临下收尽美景山河。
临近正午,秋阳惨淡,深山里凉意浓浓,众人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不远处的袅袅炊烟升起,更让人心里多了几分希望。
“有炊烟!”钱启晟指着前方树木上飘起的缕缕炊烟说道。
“快,快,快走。”黎穆笙还背着孟珞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要不给我吧。”姜知煜看他脸色苍,白额上的虚汗频频冒出,担心的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快,把她从我背上拿走!”黎穆笙等姜知煜这句话已经很久了,现在他巴不得赶紧把孟珞扔下去,自己好舒舒服服的伸个腰。
“啊——嘶——哦!”姜知煜从他背上接过孟珞的那一瞬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这时旁边走来一位普通百姓样貌的妇人,背着一筐柴火从他们身边经过。
“等等,这位婆婆您家是不是在前面?”钱启晟追上前去问道。
妇人回头,看着他,说道:“你叫谁呢?你叫谁婆婆,我看你和老娘一边大,还叫我婆婆?”妇人从后面抽出一根柴火直怼着钱启晟。
“不不不,我说您夫人,这位夫人。”钱启晟连连改口。
妇人切了一声,抱胸不看他。
“伯母,我们一家四口想去洺贤城,途中路遇匪徒,还好财物并未丢失,可我们又累又渴,可否赏口水喝?”黎穆笙揖礼恭敬的问道。
“看看人孩子都比你这个大人懂事。”妇人瞟了一眼钱启晟说道。
一旁的钱启晟好没面子,别过脸看山里的风景。
“孩子多大了?快,来伯母家坐坐。”妇人看着黎穆笙姜知煜和姜知煜背上依然呼呼大睡的孟珞,拉着他们就往自己家走。
走了不久,几棵红枫树映入眼帘,一阵大风袭来,尘土枯叶零零洒洒飞贴在钱启晟脸上。
抹了把自己的脸,淡定道:“这风,好不善良。”
枫树下,一座小屋,屋前瓦灶青烟,屋后禽栏蔬田。
凉椅上一老伯拿着蒲扇悠哉悠哉哼着小曲儿。
妇人拿起箩筐里砍柴的镰刀就走了过去,“老头子!就知道偷懒,粥都煮糊了!”
那老伯丢开手里的蒲扇,翻身下椅跑到灶台前掀开锅盖,拿起勺子搅拌起来,一股焦味弥漫四溢,妇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追着老伯就一顿空砍。
三人看呆。
“好威风……”内心齐想。
“伯母。”姜知煜叫道。
妇人听到后,深吸一口气,放下镰刀,笑着走过来,“快进屋,瞧把这孩子累的,睡的这么沉。”
进到小屋里,小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块地毯,地毯上放着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黄色木柜前摆放的一个老旧梳妆台,屋子中间还放着一张旧桌子和两张旧凳子,可这些东西都是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磕磕碰碰的痕迹。
“快,把孩子放到床上,好好睡。”妇人热心的帮姜知煜把孟珞从他背上轻手轻脚的抱下来。
门口那老伯端着漆盘,漆盘上还有几碗粥,碗很干净完整没有一点缺角。
“我从面上舀的,没糊。”老伯放下漆盘说道。
妇人拿起一碗递给黎穆笙,“孩子,这是我今早挑的五谷煮的粥,这几碗没糊,快趁热喝了。”
黎穆笙接过粥,尝了一口,“这里面还放了,嗯……燕窝!”
没想到这深山里,一户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人家,竟然吃的起燕窝!
“这是我家老头子在山背的峭壁上采的,孩子们多喝点。”妇人看了眼老伯示意他再去煮点。
“什么,这么香?”床上的孟珞被香味撩醒,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就在空气里死劲的闻。
“醒啦孩子,快起来喝粥。”妇人见孟珞被粥的香味撩醒心里好生欣喜。
钱启晟在一边站着喝了一碗又一碗。
“这燕窝里再放点枸杞就更好了。”一碗喝尽还想伸手去拿第二碗。
“喝了我的粥还嫌弃,给孩子们多留几碗,看你都喝的这么多了。”妇人见钱启晟喝的这么多还有要求,心中又生不喜。
屋外灶台前,老伯系着围裙,一张大锅里熬着粥,另一张小锅里闷炒着时蔬。
油烟熏得老伯的脸红红的,几声咳嗽后,端出几盘小菜进屋。
“这么客气,不用不用,这么多菜,那多谢了。”钱启晟帮着把菜从漆盘里端到桌子上,闻着屋外的菜香,嘴早就馋了。
“孩子在长身体,让孩子先吃。”妇人拉着黎穆笙的手让他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