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孟珞穿得小家碧玉的,一件对襟羽纱衣裳衬得她的皮肤更为白皙,看着也像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不是勾栏院出来的。萧德业立马就放开萧书白的耳朵,问向孟珞,“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儿,十五了,有伤在身恕晚辈不能下车拜见。”孟珞拱手回道。
“好好好,我儿会照顾人了……”然后转头向萧书白问:“正经人姑娘?”萧书白连连点头。
“是不喜欢人家?”
萧书白连连摇头,“人那是一对。”指着车里的苏澄。
萧德业狠狠地打了一下萧书白的肩膀,“你看看让别人先下手了,这姑娘面相旺夫!”
而后又嫌弃地看了眼萧书白,转头眉开眼笑的亲切地对孟珞说:“孩子,走,去伯父家玩,伯父家有好多好玩的,小猫呀小狗呀伯父家的小厨房里做的吃的比外边的好吃,风景宜人最适合养伤了。”
孟珞一听两眼放光点头答应。
“爹,您什么时候在越皇有宅子的?”萧书白低头轻声问道。
萧德业看都没看他一眼,随口说:“刚才。”
城内,一间大宅子,门口是两棵樱花树,秋季时分也只剩下枯枝败叶,大门敞开着,门前两位小厮拿着笤帚清扫着地上的枯叶。
萧德业让萧书白坐自己的轿子,他坐萧书白的马车。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萧德业看着苏澄问道。
“在下苏澄,萧伯父安好。”苏澄坐在车里给萧德业行了一个常礼。
“你和洛儿是,一对?”萧德业看着苏澄指了指孟珞。
“不是不是,现在还不是。”孟珞连连摆手说道。
“那就是说以后就是喽,诶,多好的孩子,当我儿媳妇多好。”然后上下打量着苏澄,“要不,你做我儿子?”
“多谢萧伯父美意,只不过在下的父母尚还健在,现在认义父总会让家里人觉着……。”苏澄拒绝了萧德业。
萧德业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洛儿,你父母还在吗?”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孟珞问道。
“我娘没了,爹还在。”孟珞端正地坐着,板子固定住的腿垂直的放在地上,脚趾头现下应是发紫了,胀得她难受。
萧德业的表情立马就好看了起来,“那伯父当你父如何?洛儿放心,一定会弥补你缺失的母爱。”
就在孟珞还尴尬不知怎么拒绝的时候,旁边轿子里的萧书白喊话道:“洛洛你不要听他的鬼话,他所说的母爱就是狠狠的抽你!”
萧德业趴出马车的窗,伸手想去揍萧书白,“你这小鬼头,真是不让你爹顺心!”
“你看,你看,现场就开打,毫无顾及自己儿子的颜面所在,亲生的如此领养的更甚!”萧书白指着萧德业自己则怕的靠在轿子里的另一边。
萧德业转头想向孟珞解释,“孩儿,我只对儿子这样。”
苏澄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马车停下后,萧德业和蔼的看着孟珞,伸出一只手,“来,伯父扶洛儿下马车。”
还没等孟珞伸手苏澄就抢先一步,“不用了伯父,洛儿她不方便每每都需要晚辈抱着下马车。”说着就当着萧德业的面把孟珞抱起走下马车。
萧德业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儿子,“你看看人家,以后这事你得抢着!”
萧书白一脸无奈,“那是人家,人家又不喜欢我,我费那心干嘛?”
“那你就是喜欢喽。”萧德业拽着萧书白在旁边说话。
“我都还好吧,您也知道我见着女的都喜欢。”说着就嘿嘿嘿笑起来。
萧德业恨铁不成钢地给了萧书白一个‘脑壳’,“你这小子,真是爱的广泛!”
门前的小厮见自家老爷回来了,放下笤帚上前相迎。
萧德业挥挥手让萧书白他们进来。
吩咐下人给孟珞、萧书白和苏澄准备厢房。
“洛儿就住在南厢房里,离书白的房间近,以后有什么事就麻烦书白就好,苏贤侄啊住的远在花园后面,风景好,空气清新,还有啊,伯父还有位未出阁的姑娘,苏贤侄若是哪日得空伯父就带小女来与贤侄认识认识,如何?”萧德业略微有些奸笑地看着苏澄。
苏澄无奈只好应下。
萧德业一脸欣慰,“那苏贤侄好好休息,洛儿以后就让书白来照顾。”
“爹,我们家不是有那种滚推椅嘛?”萧书白看着周围的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德业蹙眉拍了萧书白一下肩膀,“闭嘴!”
然后满脸堆笑的让孟珞和苏澄先回自己房中休息。
萧书白被萧德业捏着耳朵带到书房里。
从书架里拿出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递给萧书白。
“来,我说你写。”
萧书白揉了揉发烫发红的耳朵问道:“什么?不会。”说完就想走。
萧德业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了回来,“写:跌。”
“跌?”
“是滴。”萧德业点头对自己的想法很是满意。
“我不写。”萧书白甩开笔。
“那‘泉布先生’我就不给你。”萧德业说着往自己的怀里拿出几张大额的泉票。
萧书白拿过毛笔,在纸上欻欻写上一个‘跌’字,然后拿着萧德业给的泉票细细数着,“一张两张……六张两百泉票,就是……一千三百!哇爹我太爱你了!”在萧德业脸上亲了一口,把泉票放进自己怀中,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萧德业看着萧书白的背影蹙眉,“明明是一千一百泉,这书都读到哪去了?”然后拿着这张纸欣喜地走了出去。
园林里,侍女搀扶着孟珞在院子里赏花。
几只狸花猫在她周围转悠着,几只小花狗躲得远远的。
池塘里的荷叶也都枯萎了,池面上浮着一片蜉蝣。
孟珞在池对岸远远的就看到萧德业拿着那张宣纸跑了过来。
“洛儿啊,伯父有个字不认识,你来教教伯父。”萧德业把那张宣纸展开让孟珞把那个字读出来。
孟珞仔细地看了看,正想要说,结果被旁边的侍女抢答了。
“老爷,这个字念跌。”侍女搀着孟珞说道。
孟珞也是点头表示她说得对。
萧德业蹲在一边无话可说,心态崩了……为了这个字他可是花了大价钱,可现在竟被一个侍女打乱了他的计划。
孟珞看出他的意思便支开侍女,坐在他旁边在萧德业耳边轻声唤道:“义父。”
萧德业惊讶地转头看着孟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孩儿啊,你晓得为什么义父这么想让你当我儿媳或者当我闺女吗?”
孟珞摇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
“其实啊,你和义父的亡妻长得是真像,永祥是十五年前去世的,正好你是十五还和她长得如此相似,其实义父啊当时就是想让你和书白凑一对,可结果,你喜欢苏澄……”萧德业说着就哭了起来。
“没事儿,以后洛儿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孟珞拍了拍萧德业的手安慰道。
“你要去哪里?”萧德业立马止住了哭声看着孟珞。
“我爹他先前受过伤,脑子不好了,有时候还会记不得我,犯病的时候就会全身抽搐很是恐怕,而且很多大夫都治不好,听说枭山有位高人什么病都会治,所以我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想找那位高人为我爹治病。”孟珞想到上次祥安帝发病是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日她贪玩穿上了她母亲的衣裳,被祥安帝看到后祥安帝顿时就昏倒在地全身发抖,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什么,当时还真把孟珞吓给吓着了。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义父这里有千年的紫灵芝和百年人参,你先带在身上等哪天回去了给你爹吃,如果还不见好义父就陪你一起去找那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