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内的卞文圣见到孟珞后捏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挥手让她们过来坐。
萧若若有些胆小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学者先生,一时有些兴奋,特别是坐在卞文圣对面连吃个包子也十分矜持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影响了自己在先生心目中的形象,之前虽是见过,但如今在书院里见着心中便生出了敬畏之心。
尹文幼倒是不关心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只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包子,与平日里安静坐在书案前擦剑的模样大相径庭。
孟珞走了一路肚子也饿了,双手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咬上一口真是暖到心窝子里。
吃完早食后,卞文圣告诉她们辰时便要开始考试,在书院门口开始排队,报名字分考试座位,因孟珞已经收在卞文圣门下便无需再考,只在各个考场书斋学堂里监考便可。
监考,可把孟珞乐坏了,以前都是被监督着不能作弊,如今她也可以监督别人了!
从膳房出来后,尹文幼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就是卞先生的学生了?虽说我们在这都叫他们为先生但我看了有几位的官职是少保,最末的也是内阁侍读学士,卞先生也是一位从二品的内阁学士,你怎就是他的学生了?”这是尹文幼在这说过最多的一次话,她看着孟珞,眼里只露出了一丝疑惑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在外不管是何官职头衔一律皆称学者或先生。)
孟珞听她说了这么多自己还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偶遇,时机,得缘。”六个字萧若若脱口而出,主要是她也不知该怎么把这三个词连起来,而且这都是她猜的,从一开始她便觉得孟珞的运气挺好的,所以她便日日粘着孟珞。
尹文幼点点头若有所思。
辰时到,学子们陆续的进入考场,孟珞倚在门边,手里拿着名单叫着他们的名字。
叫到萧书白的时候,萧书白愣了一下,“你怎么?”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优秀。”孟珞得瑟的看着他让他赶紧进去。
试卷发下去后,看衣领摘帽子传纸条考场里一大半的都在作弊。
这也太大胆了吧,孟珞坐在卞文圣旁边,低声说道:“这……是要逐出的吧。”
“洛儿,你就帮老夫记名字吧,那些作弊的把名字都记下来。”卞文圣闭眼说道。
底下的人见座上的先生无所作为便更为大胆,直接把私自夹带的书给拿了出来放在书案上翻看。
孟珞对着座位表抄记着名单,大概这个考场里的都在作弊,所以她就只记了认真的,记完后又转去别的考场。
一早上她转悠了几十个考场几乎都是这种现象更别说其他没看的考场了定也是如此。
孟珞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们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些名单会一一寄去他们家中,既然想让他们在书院里继续待着就会把大量的钱财往这送,之后先生会派我们把这些钱财一部分运往衡州一部分运往军营。”宁逅予的学生镜勿对孟珞说道。
孟珞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看来要比大孟一年征收的赋税还多,“这招真是高,是宁大学者想出来的吧。”
“先生本是不愿如此的,认为这凌辱斯文,但陛下极力要求先生才答应的。”镜勿看着孟珞觉得好眼熟像是在哪见过,“洛师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这世人千千万有几位长相相似的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孟珞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虽宁逅予已经认出她但并未告诉自己的学生,那她孟珞还想好好在书院里玩玩,示意自己去别的考场记名字就先离开了。
可镜勿就是觉着孟珞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孟珞十三岁时宁逅予就不再教她了,两年未见宁逅予一眼就认得出孟珞可镜勿却是认不出她了。
最后一个考场只六人,是一位白发先生监考,可能还耳背孟珞进去的时候摔了一跤,白发先生依旧坐在那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萧书白见有人便赶忙收好手上的书,一看是孟珞就又拿了出来,“你来这干嘛?”
“记名字,萧书白……还有一个许念卿。”孟珞在名单上认真记着名字,丝毫不顾萧书白对她的拉扯。
萧书白一听要记作弊的名字一下就慌了,“别别别,好妹妹,我可是你兄长。”
“大义灭亲呢,而且我们还没血缘关系。”孟珞才不去理他她知道待会萧书白会拿出什么来贿赂她。
果不其然萧书白从怀里拿出一叠的泉票塞在孟珞手里,“这是我所有的身家了,被我爹知道就惨了,快把我名字划了!”
“嘶——唉,好吧好吧。”收下那些泉票就把萧书白的名字划了。
许念卿见了在怀里掏了半天发现自己为了多带些书就没带钱财,无奈只好把手上的玉扳指给了孟珞。
“不准弄丢了,以后我会赎回来的。”说完就埋头继续抄着。
孟珞撇撇嘴也在手中将玉扳指把玩了会就收到自己的袖袋中了。
考试结束时已是傍晚,中途午膳的时候还有些学生去房舍里拿了些小抄进考场,孟珞也是记累了,趴书案上就睡去了,直到考试结束镜勿敲着俩铃铛孟珞才醒来。
尹文幼拉着孟珞和萧若若就奔向膳房,想来她应是饿坏了,吃了五碗饭都没吃饱。
“好些题目我都没看懂空了一大半,听说明日就放榜分先生,这么多卷子他们先生是不是得熬夜苦改呀。”萧若若也不顾形象的吃这饭,与尹文幼不分上下,嘴里含着饭就说话问着孟珞,见远处走来的苏澄,又急忙把碗放下将饭咽了下去。
书房里,地上的卷子堆得如山,书案上就只几张卷子在批改中。
“好多都是作弊,认真写的寥寥无几。”
几位先生在看试卷的时候捏着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点头。
“我大孟真是人才济济,这几名学生写的真是颇有老夫我当年风范。”
“邱老当年的文章先帝看了也赞不绝口,那这学生可得好好栽培了。”
“这名学生就收入老夫的门下吧,行文如此相像定是看过老夫的所著。”邱光邱学者捋着自己的胡须呵呵笑着,看着试卷末端的名字:孔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