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抓了几个活口,但是今天一场激战,赵将军还是好生歇息吧,其他的明日再议。”刘建栋劝道。
赵将军点了点头,抱拳离去,转身回到船舱里,看着方向应该是去了他部下的房里,想来是去探望伤势。
在与贼船拉开距离之后,船速降了下来,尤其是后来赵将军看到两艘贼船都葬身火海,刘建栋也彻底放下心来,让伙计把船速降到最慢。反正船上物资充裕,刘建栋打算等商队恢复元气再上岸。
我突然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和人厮杀果然太过消耗体力,如果水匪再多点,我怕是撑不到最后。我拖着一双发沉的腿,步履蹒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却不怎么沉,从中午睡到黄昏就被饿醒了。我胡乱吃了点干粮和腊肉,喝了壶酒,就又睡了过去。
梦里我还在不停地杀人,这些人竟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地任我宰割。我没有掺杂感情地屠杀,而不是像是出于某种原因一般的仇杀或者争斗之类的,就是莫名其妙地杀人。梦里虽然一直在杀人,场景却始终很干净,前一面血肉横飞地尸体就消失在我的身后。
梦境又变得诡异起来,本来一动不动地人突然全都扭过头来看着我,有些人甚至脑袋转了一圈,他们的脸上都面无表情。我停止了杀戮,停下来看着他们。突然他们面色狰狞,齐声惨叫。
我从梦中惊醒,额头都是冷汗,坐在床上良久才意识到惨叫是从外面传来的,想来是赵将军对那几个被捉住的水匪用了些手段。
伴着这可怖的声音,我吃完了早饭,思索良久决定还是去见识见识赵将军的手段,我来到甲板下的货舱,随着惨叫声越来越清晰,血腥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我差点把刚吃过的早饭吐出来。赵将军回头见是我来了,招呼我坐下,赵将军面色如常,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兴奋,我开始认识到这个人的可怕。我心里是不希望这么虐杀水匪的,直接杀了给他们个痛快得了,不过刘建栋认定这次劫船背后有人指使,拜托赵将军来撬开这几个倒霉鬼的嘴巴。
我坐下“欣赏”这一幕血腥恐怖的场景,“赵将军,这几个人还没招供?”我能够听出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江湖纵然凶险,最多也不过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残无人道的刑讯逼供场面我也是头回见。赵将军对我表现出来的恐惧先是一愣,旋即笑道:“这些人嘴可够硬的,到现在还没招。”
“要不……让我试试?”我试探道。
赵将军又是一愣,神色很奇怪,“张镖头尽管去审吧。”看来赵将军没觉得我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
前面正在给水匪上刑的军卒见我上前,忙把手里的刀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没接过来。
一共抓了三个水匪,一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另外两个被绑着,吓了一裤裆的屎尿。我硬着头皮着接近了三人,尽量不去看那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可怜虫。
我清了清嗓子,对另外两个人说道:“这边还没审出来结果,我那边倒是招了。”我看着二人面露惊恐,继续说道,“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只抓了你们三个活口吧。”二人心神明显放松了下来,我又开口道:“我来这边呢,是为了印证一下他说的供词。”
我朝军卒那要来一把刀,踱步到那个不成人形的水匪面前,说道:“从你先开始吧。”说着,我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他已经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有含糊不清的细微的声音。我大喝一声:“还敢嘴硬!”怒起一刀砍下,他的头飞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脚下。
那二人看我转身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吓得瞪大了双眼。我见状微笑道:“别怕嘛,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就饶你们不死。”
“我说!我说!”比较矮点的那个水匪喊道“我之前听我们二当家说,是一个官老爷告诉他这次有个油水很多的船要经过这段水路的!”我一刀剁掉他的右手,呵斥道:“说清楚哪个官老爷!”
“啊啊啊啊!”他惨叫了一阵,近乎以哭腔说道:“我就知道这些了,王麻子比我知道得多,他是二当家身边的亲信!”我看向那个满脸麻子的水匪,他拼命摇头。我一刀戳在他脖子旁边,恶狠狠地问道:“王麻子!你都知道啥?”他直接哭了出来,“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二当家哪里会和我们说这些紧要的事啊!”
我略一沉吟,其实我上前逼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想要给那个遭受酷刑的水匪一个痛快。以那个水匪刚才的状态,明显已经没有能力供出来什么事情了——他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我觉得赵将军在逼供的时候很可能是泄愤的目的更多些。现在事实证明,正常的交流是可以让这些水匪招供的,虽说在这中间赵将军的酷刑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转过身回到赵将军身边坐下,赵将军用一种及其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笑道:“赵将军,此事莫要声张,你就和刘兄说是你做的就成。”
“多谢张镖头。”赵将军起身和我一起来到甲板上。
刘建栋正在甲板上钓鱼,见我们来了,随口问道:“赵将军,他们可曾招了?”“他们招了。”“哦?这么快就招了?”刘建栋一挑眉问道。
“他们倒也没说出什么关键的事情来,只说是一个官老爷和他们二当家报的信。”赵将军沉声说道。
“咱们商队里面肯定有内鬼,不知道是谁出卖了咱们的行踪。”我插话道。闻言,刘建栋和赵将军都连连点头。
赵将军又问道:“刘掌柜,那几个水匪怎么处置?”
“把他们都扔河里喂鱼吧。”刘建栋轻描淡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