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疆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再也没睁开了。

我把他的尸体简单处理了下，放在胡同里靠坐在墙上，和流浪汉一般无二。

做完这一切，我便闪身上了屋顶，一路赶回了客栈。

刘建栋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干呕着，见我回来了，挥手示意伙计先行退下。

刘建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解解酒，两眼依旧朦胧，问道：“杀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嗯。”

“那我一会差人抓紧把消息递回京城，让朱公子在朝堂上帮衬着点。”刘建栋说道。

“咱们这边怎么处理？我骗他们说明早去城北接回王保疆的，他们找不见肯定第一个怀疑你。”我提醒道。

“小事一桩，我找两个身材和你们相仿的尸体，套上夜行衣，明个一早扭送到府衙去。”刘建栋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者说了，现在王保疆一死，张悟真就能把持地死死的，王保疆那些狗腿子翻不起什么浪花。”

原来刘建栋早就有了对策，我一颗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刘建栋叫来几个伙计把这几件事分别交代了下去。

刘建栋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没了动静，我看了下，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我正要转身离开他的房间，只听到背后刘建栋的声音传来：“多谢了啊。”

我回头笑了笑，帮他把房门关上了。

我下到大堂，掌柜的还没睡，我朝他要了壶酒，配着些下酒小菜。

我不由得想起刘建栋和我的关系，有点像钱叔嘴里黄大当家与我父亲的关系。好在我们现在所作所为不像当时玉龙帮一般见不得光，至少现在如此，不过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不知不觉我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睡。

又不到一个时辰，鸡鸣叫醒了我，我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虽然还是很困，头也有些痛，我还是下到了大堂。

刘建栋很快也下来了，早饭吃得很清淡，简单填饱了肚子。

刚放下筷子，只听见外面大批人马走动的声音，难道那些军卒已经发现王保疆已经死在了胡同里了吗？我不由得看向了刘建栋，希望他的替身已经找好了。

刘建栋看我紧张兮兮的不由笑道：“张兄放松点。”

门外一个将军摸样的人走进了屋中，咧嘴一笑：“刘掌柜辛苦了。”

刘建栋连连摆手道：“我不辛苦，他才辛苦。”说着，刘建栋把手指向了我。

“这位是？”将军犹豫地问道。

“张攸，张镖头。”刘建栋介绍道，“这位就是张悟真，张大人了。”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

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之后，张悟真大手一挥，几个士卒扛着两个黑衣人丢在了我们面前。

两个黑衣人已经断了气，不过身形的确与我和杨峦一般，带上蒙面巾看不出来差别。

“那……刘掌柜，咱们这就动身去府衙吧。”张悟真说道。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府衙，然而府衙里却空无一人。

张悟真率先一屁股坐在了本属于王保疆的椅子上，还扭了扭屁股，喜形于色。

张悟真命令道：“来人啊，赐座。”

几个军卒搬来两把椅子，我和刘建栋坐在了上面，我还是第一次坐在公堂之上呢，不由得有些暗自兴奋。

没做多一会，外面大批的衙役和军卒涌了进来，一看到正当中坐着张悟真，纷纷跪伏在地。

为首的那人我眼熟，是昨晚瞧瞧离席领着一大帮军卒上楼的那人。

他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张大人，您可要替我们老爷做主啊！他昨晚被贼人掳走了，今早竟然暴尸街头……”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这人一抬头看到了刘建栋，大喊道：“张大人，绝对是刘建栋这奸商害的我家老爷！昨天歹人掳走了我家老爷和他，今儿怎么他还好好的，我家老爷就……”说着又哭了起来。

张悟真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怎的哭个没完！？”

这一声吓得那人立马止住了哭声，只是肩膀还在不停的耸动，显得很悲伤的样子。

张悟真继续说道：“王保疆大人被歹人暗害我也很难过，不过凶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也算是为王保疆大人报了仇。”

衙役和军卒们一片哗然。

军卒把两个黑衣人架上堂前丢在地上。

为首那人惊讶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悟真娓娓道来：“今晨我正从大营出来往城里赶，半路遇到了这两个人。我便将他俩杀了，救下了刘掌柜。听刘掌柜说他俩还杀害了王保疆大人，我便将他二人的尸体带到了这府衙之上。”

“来人啊，把这二人的尸体抬下去，斩首示众！”张悟真没理会下面的人什么反应，直接命令道。

张悟真的确没必要理会他们，这个信口胡诌的蹩脚借口他们爱信不信，反正事实已然如此，王保疆已经死了，这些人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不足为惧。如果这些人不知收敛依然要刨根问底，他们也就只能下去陪王保疆了。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为首的那个人先是感谢了张悟真为王保疆报仇，紧接着又大声效忠，让张悟真心情非常不错。

……

回了客栈，发现客栈已经被打砸了一番，想来是那些情绪激动的衙役军卒们的作为。

刘建栋摇头苦笑道：“这些人啊……“

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人我们暂时动不得。不过，只要张悟真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要一点一点地清洗掉这批人。就算张悟真不动，等到下一任的知府一上任，也会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刻清洗掉这批人。

想到这，我好奇地问刘建栋：“刘兄，你说这济南府的下一任知府会是谁？”

“不管是谁，肯定不会是张悟真的人。”刘建栋撂下这么句话就回房间去睡觉去了。

一阵困意袭来，我吃了些东西便也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