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否认，“是。”

他与师姐每次都是一同来的，每次师姐被爹爹斥责，殿下总是逗她开心，他在旁无事，眼睛却始终离不开师姐。

殿下本就从头到尾爱着师姐，师姐比自己更先认识殿下，自己又何德何能能与师姐比。

郁青垂下头来，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是啊，自己本就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也不配做殿下的心上人。

可，殿下除了对师姐，也对自己百般温柔，百般体贴，那殿下，是否对自己有些感情呢？

郁青颔首，看着殿下的后脑勺看出了神，直到殿下问起，“郁青想在万木堂干什么？”

郁青陷入思考，自己以后可要寄人篱下，可不能当个废人。但自己也不知自己能干什么啊……

只好听取殿下意见了，郁青道，“万事都听殿下主意。”

于子忻紧皱眉头，略作思忖样，些许开口，“那便跟在清言身后吧。”

“作师姐的贴身丫鬟？”

于子忻点头，但又感觉如此做好像会让郁青委屈，又开口，“或者也可找些其他事做。”

郁青摇头拒绝，道，“殿下对郁青恩重如山，郁青也该做牛做马。”

她也知道，师姐织梦可是能帮殿下许多忙，解殿下许多烦恼，可不能被闲杂之事劳累，而自己并无一技之长，打杂是最好的。

只要能帮助殿下，做什么都可以。

但其实，自己也想日日陪在殿下身旁，做殿下的贴身丫鬟，日日为他更衣沏茶，日日陪伴在他左右，也是人生圆满。

待二人到达万木堂后，清言早就拿着一篓衣服和江归寻走到大堂。

将郁青放下后，于子忻拉着清言捧衣服的手，问道，“是要去洗衣？”

清言拿着衣服在于子忻面前晃了晃，淡淡笑道，“自是。”

明知故问。

你在殿下面前晃时，郁青却抢了你手中的衣服，你被郁青这一举止惊吓到，往后一倾，倒在了江归寻的怀里。

满鼻都是他身上的茉莉茶香，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清言的脸颊，烧的更加滚烫。

清言终是反应过来，立马挣脱开来站稳，对着郁青说，“郁青，我来。”

郁青却死拿着那衣服不肯松手，“师姐，我既是你的贴身丫鬟，这种事也该我做。”

贴身丫鬟？什么时候给我安排个贴身丫鬟了？

你疑惑地望着于子忻，却见于子忻面无表情，眼角竟是冷意。你无心询问殿下发生何事，只想把衣服夺来，快快离开这现场。

你轻声道，“郁青你腕上有伤，怎可进水？待你痊愈后再来帮我吧。”

你伸手，轻松地把那篓衣服夺了来，随后交在江归寻手里。

随后，便向殿下行了礼，道，“清言告辞。”

于是快步离开大堂，心想道，洗衣回来后定要向殿下问个清楚。

我本也寄人篱下，也是服侍你的下人，却给我安排一个丫鬟，还是称我为师姐的郁青，这不故意要让我难堪的吗？

到了河边，旁边的浣衣女见你来了便向你打招呼，众人听你来了，都热情地向你问好。

因万木堂的原因，你身为神医的侍女也和一些妇女百姓们有了深刻的交情，她们会招呼你，你也会在每每路过时向他们问好

就如父母老人遇到熟人，都会亲切地问“你吃饭了没啊”，“要去干嘛啊”。这种淳朴风情让你觉得格外亲切。

你在一块较少人的地方停下，随即向江归寻伸手，示意将衣服递给她。

没想到他却推开她，让她离河边远了些，自己却靠在河边蹲下，把一件衣服拿起浸湿，开始揉搓起来。

你蹲在他旁边，认真地看着他洗衣，他垂下眼睑，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扑闪，高挺的鼻梁在阳光照耀下在脸庞形成一道光影。你看那清俊的脸孔看出了神。

发呆些许，却因蹲在石头上而重心不稳，石头因常有流水冲刷变得特别的滑，瞬时往后一倒，屁股感觉一阵冰凉。

怎么今天总是摔？

后面的衣服准是湿了，若是站起来被更多人看到，准会成为这几日妇女们日日谈论的笑资。

你就坐在那水里了，也不起身，任由那流水浸湿自己的屁股。

而江归寻也将那衣服洗好，转头一看却发现你倒在了水里，连忙起身拉你起来，却因你死死不起来而反拉下水。

因摔倒激起了水花，坐在河里的清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溅到了眼睛，惹得她直喊眼酸。

江归寻立马抓住她的手，眼里尽是担忧，“对不起对不起，清言，可有事？”

却见她调皮的吐了吐嘴唇，揉完后眼里尽是血丝，清言摆摆手只称无碍，便作罢。

见他也跌倒在水里，让清言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任凭清言就那样的嘲笑自己，江归寻起身脱下外衣，将清言扶起并将外衣系在她的腰上。再弯腰将她抱起，赤脚走到地面上。

然后将她放在地上，用清水擦净她的小脚，然后再帮她穿上鞋。

江归寻也是浑身湿漉漉的，见他衣服也被浸湿，触碰她脚时手也有些冰凉，这让清言更感到愧疚了。

她惭愧道，“对不起啊。”

他摇头，“无事，待会也能被晒干的。”

你想把系在腰上的衣服解开，但手却被江归寻抓住了，对着你迷惑的脸，江归寻道，“你衣服轻薄，可别被其他人给看了去。”

你也停下了这种行为，就任凭那衣服挂在你的腰上，于是指着衣服，道，“洗完就走吧。”

你见他拿起竹篓后，便动身走了，离开时跟那些妇女们说自己先走，又是一句句的告别。

到了万木堂后，便转头向一直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你后面的江归寻讲道，“你帮我晒下衣服吧，我想去殿下那一趟。”

虽然不知你要去那里干什么，但江归寻也没问你，只点头往有晾衣杆的地方走去。

你见他已走远，便径直走向于子忻房间。

到了于子忻厢房之后，看到郁青也正好从殿下厢房内走了出来，与你碰了个正着。

你拦住她，问道，“殿下找你何事？”

她往四周瞥了瞥，又将殿下的门关好，将清言拉到一旁后，给她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师姐，不，小姐，殿下给我安排事宜，让我好生照顾小姐。”

清言面露难色，坦诚道，“郁青，还是唤我师姐罢。”

“我会与殿下讲清楚，若你愿意，便陪在殿下左右侍奉罢，你我既是师兄妹，也是万木堂的下人，怎可因此乱了辈分？”

郁青将手别在前面，低着头不敢与清言对视，只觉实在难堪，脸上都浮起了红晕。

你轻拍她的肩，以示让她放心，便提着裙角踏进了殿下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