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与我回去么？那清言是要以什么身份去迎接我的父母呢？”

思忖些许，清言道，“自然是以师徒关系光明正大的进你那江府。”

江归寻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松开她的手指转而玩弄着腰间的雁青玉，垂眸思索，“我这兵将之法又怎会传给女子？与其是师徒，还不如以过门的妻子为由进江府。如此一来，之前的婚约也无效，你也能光明正大的进江府。”

他故意将“光明正大”四字拖得老长，而这话也让清言无故生起气来，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肩，惹得江归寻愤然拍桌。

他大喊，气势汹汹，“你竟敢谋害为师！”

“谁让你口出狂言！”清言比他吼得还更大声，这样一来，活像两个学生吵架。

她这样一想，终是“噗嗤”一笑，用袖挡住自己的脸。见此江归寻却将她提起的手按了回去，眉眼含笑，嘴角微弯，话也不如刚才那般别扭，“还是笑起来好看……”

电光火石间，清言脑中突然闪现出类似的片段……她气冲冲地跑向浊玉宫正殿，看着坐在高座翻阅书籍的南宫浊，将那堆在地上的其中一本书往他那边丢去。

“砰”的一响，那书正中南宫浊的脑袋……

他被突如其来的书砸了脑袋，将书放在高座上，站起时气冲冲地叉着腰，骂道，“你竟敢谋害为师！”

“谁让你把我跟你的话给仙帝那老头听？这下好了，就因我他坏话了，罚了我一月的钱！”清言也学着他的模样，生气地叉着腰。

“你这话不就是给仙帝听的？好事不学好偏偏去别人坏话，该！”

她又拿起一本书，继续丢在他的方向，可他这次却往旁一挪恰巧躲过了那本书的攻击，再拿再躲，又拿又躲。清言气急了，手中拿着书追着他跑。

“有种你别跑！”一人在躲，一人在追。两个平时在仙界里最稳重的人，如今却在浊玉宫中追跑着……

……

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见她出神的模样，忽然焦虑起来，“清言？”

她回过神来，又是重重拍了一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嫌弃道，“话那么轻浮现在连举止都这么轻浮……还什么师父……”

江归寻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你又不是没领略过。抱过了也亲过了，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可会怪你勾引师父。”

清言：“……”

被他这样，自己原先几心中的压抑倒是缓解了不少，清言轻呼一口气，竟感觉轻松了许多。

清言仍在细细回味刚才闪过的片段，眼神复杂，拉了拉自己坐的凳子更靠近了些，两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试探道，“我是不是之前扔过书？”

江归寻一愣，眼底闪过惊讶之色，些许才沙哑道，“你，是记起了什么？”

她这才把刚才的回忆跟江归寻，“我仙帝的坏话然后你直接给仙帝听了，然后他扣了我一月工钱……”完后还很鄙夷地看向江归寻，仿佛刚才的回忆便是之前经历过的。

他又是一愣，垂下眼睑不再话。

瞧他那模样，那便是真的了。不过这一片段她丝毫就没有印象，甚至之前在浊玉宫中的种种她亦没有印象，可是书中的聂清言成熟稳重，丝毫不会做出像又朝师父扔书又追着他跑这般无礼的举动来，这些做法却像极了自己的行为。

江归寻他却没继续延展下去，只将话题转到先前，他道，“这些往事暂且不提，如今重中之重的是那清言是要如何进江府？”

果然，他这样一问，清言的注意力又转到他的话来了，她摸摸下巴，似是真为这事思索着。

他看她这一模样，又回想起之前在浊玉宫她也是这样摸着下巴思索着，眼波盈盈处，他却流露出一丝悲哀来，转瞬即逝。

清言尚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没发现江归寻将那腰间的雁青玉拿了出来，随之将那块清玉放在她的手里。

？

“这块玉为何要给我？”清言看着手里的那块清玉，竟看出了神。

谁有了清玉，就等于有了整个楠晏阁，阁中所有珍稀宝物全都可收入囊中，而且清玉也有着编织美梦的灵力，若是与梦令灯一起使用，便可事半功倍。

他却是无所谓，云淡风轻地讲道，“这清玉于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将楠晏交与你，让她认你为主。”

怎会没有用处？他就凭这阁中宝物在江府甚至在襄阳与虎谋皮。他有着清玉，就等于有着一极其有效的金钥匙，此次凡间历劫也定能平安归来。

她不能收。

他好像是知道清言会拒绝，垂着眼睑，随便搪塞一个借口，“你收罢，若，若我有所需便向你讨回来。”

这话一出，江归寻便后悔了，哪有送出来的东西可以讨回的道理？就如泼出去的水又怎能重回盆中？

可有江归寻这句话，清言也没再拒绝，她将那枚清玉系在腰间，那洁白晶莹的玉被桌上照得无比通透。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归寻嘴角噙着坏笑，“既然要让为师带你走，那清言也必须答应为师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对着她的眼眸，眼含水色，道，“你需光明正大地进我江府，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又提那四字……清言皱着眉，他的意思需找她这个替死鬼挡他那一纸婚约，以之前讲的救命恩情以身相许……

“你是因为我情场失意故意这样的吧……”

他不禁挑眉，既被戳中了自己心中所想，索性便托盘而出，“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便是开始新一段。这是清言教为师的。”

清言：“……”

这简直就是渣男语录啊。

怕清言会反悔，江归寻手指了指那枚清玉，道，“既然你已经接了我的定情信物，那便是答应了。若你不答应，那我便不带你走。”

她随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摩挲着的清玉，被他那么一指，清言手中动作一顿，不再把玩腰间的玉而是将那玉好好藏好，双手别在身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