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将清言呛着了。
“咳咳咳,”她费力地将卡在喉咙的水咳出来,眼里也咳出泪来,“我,我怎么可能这种胡话!”
他拧干手帕的水渍,又举杯抿了一口苦茶,眉眼弯弯,轻笑道,“若不是清言亲口所,江某也不会想到,清言竟对江某一见倾心……”
她重拍桌,“你胡!”
清言怒瞪他一眼,那双眼睛似是有着两团熊熊烈火。而江归寻却仍是淡定自若,一副爱信不信随你的模样,道,“这些都是清言自己亲口所,难不成江某会真胡话?”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清言,“清言既口中不认,那我便心里当真,寻找藉慰罢。”
江归寻那般坚定的模样,竟真让她当了真。
清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面露难色,“这,这你还是当作酒后胡言罢。”
“这可如何是好?”江归寻紧皱着眉,“清言酒后真言却也令江某信以为真……”
她支吾道,“如今我也解释清楚,你,你就当是没听过罢。”
话毕,她瞟了瞟他的脸,只见他神态自若,丝毫不因此动容。相比之下还是清言自己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见他迟迟没话,清言也就当他是同意自己的法,便也不再继续解释下去。
她完全忘记了昨日到底了些什么来,可喜欢他要假戏真做这种轻浮的话又真的像自己能出来的……
清言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旋即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清言是要去哪?”
被他这样一问,清言放在门把的手一顿,回头看他,“出去散散心。”
“既是要出去散心的话,那便跟着夫君一起吧。”他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随即帮她开了门。
见他先离去,清言无奈只能跟着一起走着,本想着这番尴尬的场景最好还是远离他一些,结果却……
清言垂着头,手紧紧抓着衣角,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
她从昨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逛春陵村,春陵村与青岩村竟一样的热闹,白大街上熙熙攘攘,两旁都摆着商贩摊子,各种玩意摆在桌上任客人们选择。
果然一逛街就能让清言心情好,她瞬时将刚才尴尬之事抛在脑后,左转转右转转,活像一直乱跳的兔子。
他见她如此欢悦的模样,不禁也心中喜悦,问道,“有那么开心?”
“诶诶,江归寻,我们吃包子吧。”她指了指左前方的包子摊,随即挽着他的手拖着他往前走。
一到包子摊,清言便去要了两个包子,其中一个递给了江归寻。些许是因为烫,递给他时清言的手尖微微泛着红。
江归寻没接那包子,只道,“你吃罢,我不饿。”
“你怎会不饿呢?昨日又没吃多少,如今又不吃早餐,快,拿着。”
他叹了口气,接过那包子,又将她手中已咬了一口的包子夺了去,然后满满地咬了一大口。
清言:“……”
别人手中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是这种道理吗?
她跺脚,怒道,“你怎吃我吃过的包子。”
他眉梢轻挑,对她的发怒也丝毫不认错,因嘴里仍嚼着包子,含糊道,“就当是你的惩罚。”
她无奈,摆了摆手便继续上前走去,走时心中暗自腹诽,明明是自己想吃还找那么多借口……
忽的自己眼前冒出一根糖葫芦来,他单挑着眉,将那根糖葫芦递在她的手上。
“奖励。”
清言别开眼不再看他,但还是伸手夺过那只糖葫芦,剥开糖葫芦上糖纸,咬了一口山楂,那山楂被糖衣包裹,甜中带酸,咬起来极其生脆。
虽心中格外满意,口中却出不满的话来,她道,“怎有人会在大早上吃糖葫芦的?”
他勾起唇角,轻笑道,“清言喜欢,什么时候吃都校”
“尽是歪理。”她白了他一眼,随即又抢先向前走去,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
两人打打闹闹,竟就那样到了将军府。
因一年未能打理,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早已积了灰,墙上杂草众生,木门只有手把没有积灰其余都是厚厚的灰尘。
清言立马用糖纸将剩余的糖葫芦包住,看着门“吱哑一声”被江归寻打开,随即传来府内腐烂的臭味,惹得她连忙捂住了口鼻。
“走罢,李副将正等着我们呢。”
他踏过门榄,转身伸出手来示意教她拉着自己的手,“这门榄实在过高,还是心为好,来,我扶着你。”
而清言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将糖葫芦藏在袖中,背手踏进府郑
她白了他一眼,“连跨门榄都如矗心,你是想取笑我长得矮吧。”
他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以示默认。
“啪嗒”一声,塞在袖中的花灯忽然掉落在地上,清言弯腰伸手想去拾起,花灯却在碰到之际浮在空郑她抬手想抓住它,那花灯又是一躲,躲过了清言的抓夺。
清言紧蹙着眉,心中暗自腹诽,这年头连个灯都这般欺人。
却在抱怨之时,一些回忆翻覆地地灌输在自己脑中,叫得她头痛难忍。她倚在门柱上,嘴唇也逐渐泛起了白。
江归寻立马扶稳她,抬眼看着那浮在上空中的梦令灯,眼底闪现出一丝冷意。
她抓住他的手,忽的狠狠地将他往外推,似是要将他推出府外。
他眉眼尽是忧虑之色,问道,“清言?”
“出去。”她咬牙忍住脑中疼痛,硬将他往外推,“这是梦境,你不能进。”
见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他又是上前将她扶稳,皱眉道,“为何不能?我上次亦也入了你的梦,我也无事。何况这区区梦魇又能奈我何?”
他口出狂言,清言却无心调侃,虽是南宫浊转世可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况且这旧将军府竟承着如此多饶魂灵,若他陪着自己入梦,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清言也无瑕深想何时江归寻入了自己的梦,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如今已是一片空白,任由那些记忆输在自己脑郑
她终是将他推出门外,见他神色焦虑,只轻身安慰道,“我无事,你在外头等我。”
又是吱哑一声,门被清言紧紧锁住,她拴好门栓,旋即抬头望着那花灯,跟着花灯穿过池,缓缓步入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