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戒立马起身,将清言拉到自己那边坐下,而楠晏亦也跟随站在清言后面,面无表情。
他没理睬后边的楠晏,只将自己旁边几放着的糕点放到清言几上,笑道,“府里厨子十几年都未换过,就等着你回来呢,你尝尝。”
果然是爹,既看出自己的心思,又能知道自己是真喜好府里的绿豆糕,还,还真是了解她。
清言依言将糕点拿起塞入口中,对着聂戒淡淡一笑,道,“这绿豆糕,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那就好,那就好。”聂戒旋即看向聂玲珑,道,“还不给姐姐请安。”
言至此处,聂玲珑只好起身,对着清言盈盈一礼,称她一句姐姐。
这样战战兢兢,哪有半点之前的耀武扬威的模样?可见聂玲珑在这聂府是受了聂戒不少的责骂。
也难怪,整个襄阳都在议论她没有半点妇德,丝毫不知羞耻。竟为嫁给江归寻而拒绝入宫得罪皇帝。
她去找江归寻,便打着能和他成婚的目的回来,可没想到不但被自己插了一脚,皇帝还将她赐给了一暴力狂。
想到这,清言心中便有些愧疚,她与江归寻的婚约,还是被自己插了一脚。
虽这只是书中设定,可自己还是有些对不起她……
于是,在聂玲珑称她姐姐时,她也站起身来,拉着聂玲珑的手,道,“听闻妹妹要与今年状元成婚了,姐姐先在这提前恭喜妹妹了。”
清言又道,“这司家少爷其实也是良人,虽性情暴躁了些,但宴上能为妹妹与萤贵妃斗诗,也明是重视妹妹的,妹妹不必担心。”
其实她所言不假,这司乐啊,将他所有温柔都交给了聂玲珑,在那仙界还是在人间都是对聂玲珑好的,聂玲珑嫁过去也不会吃亏。
聂戒捻须一笑,神色淡淡,道,“你也嫁给了江家少爷,你也没吃亏。”
清言往他那瞟去,只轻哼一声,“我自是没吃亏,只是先对不住妹妹了。”
聂玲珑却是一把将她的手甩开,眼里皆是愤怒。这聂清言,自然是得偿所愿嫁给了江哥哥,而自己……
她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皆是虚假之词!你抢了我的婚约如今还这么惺惺作态,是要装给谁看!”
在她想推清言时,自己的手忽的被楠晏紧紧抓住,旋即被楠晏推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胡闹!”
“胡闹!”
坐在正堂上的聂戒与秋生异口同声地训斥着聂玲珑,使得她们二人微微一愣。
清言向着他们鞠了一礼,又向着聂玲珑鞠了一礼,道“是清言多言了,还望妹妹恕罪。”
聂戒站起身子,指着聂玲珑气哄哄道,“你与那江家的婚约还是我求皇家湍,你去年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还怪罪你姐姐!”
而秋生却走到聂玲珑身边,轻轻扶起她,随后对着清言跪了下来,“是玲珑无礼,身为娘的向清言赔罪。”
她微微一怔,似是未预料到这秋生竟然会为了聂玲珑向自己赔罪……
清言弯腰将她扶起,随后垂下眸来不再看她,只道,“归根到底还是清言的错,既然如此,清言先告退了……”
“道歉!”
一直站在原地的聂戒如今胡子都翘上了,满脸皆是怒意,似是下一秒就要将聂玲珑活剥,“,谁抢了你的婚约!”
被这样一凶,聂玲珑立马吓得流出泪来,眼角早已通红,只轻声答道,“是,是聂清言。”
“毁这婚约的是爹!”聂戒重重拍了下桌子,“若是没有我,你都得掉脑袋!”
其实,聂玲珑去年搞得那一茬,真要是没了聂戒这太傅一职,聂玲珑定会被杀鸡儆猴,而这赐婚于司乐,是皇家对她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
她这一来,便激化了他们父女矛盾,这也不是清言所想看到的。见如今聂戒也不话了,她便随便搪塞个借口,“爹,我想去清言居瞧瞧,既无我的事,我便离去罢。”
还未等聂戒开口挽留,清言便一溜烟地走了。
一见清言走了,聂戒更加责怪聂玲珑,只道,“清言难得回聂府一趟,全让你给搞砸了!”完便甩袖背对着她们。
秋生将玲珑扶到座位后,便上前挽住聂戒的手,在旁安慰道,“待会我去清言居,好好向清言赔罪。”
“你总娇惯她!”
面对他这责怪,秋生却是淡淡一笑,出来的话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子不教父之过,同理,女不教母之过。这次玲珑回来,我定会好好管教。”
他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见聂戒也逐渐消了气,她也对着他盈盈一礼,只道,“我去瞧瞧清言。”
他点头默许,旋即剐了一眼聂玲珑,终是叹息一声扬长而去。
……
远离这是非后,清言舒了一口长气,对着旁边楠晏便开始抱怨,“我就知道,这聂玲珑定会找我的茬。”
楠晏低垂着眼,只轻声道,“她再怎么投胎她也改不了这性子,仙子也不必与她计较。”
她自然也不想与聂玲珑计较,可这聂玲珑真是处处与她作对,她也不想忍气吞声……
只听楠晏继续讲道,“刚才仙子提到了春花秋月,可要去寻一寻?”
一提到春花秋月,清言便立即将注意力转到此身上,思忖些许,仍是没将这界上的春花秋月与人界的春花秋月扯上联系。
楠晏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之后便轻声问她,“难道仙子不曾发现春花秋月未老过么?”
春花秋月在她印象中便是十四岁豆蔻少女的模样,而刚才一见她们,十年来她们仍是那副少女模样。
“这,这便意味着,她们二人仍是仙人之躯?”
楠晏点零头,“仙子从销魂井救出后便下了凡,而玉君心中担忧万分,便在自己下凡前安排春花秋月到凡间陪着仙子,直到凡间的玉君转世遇到你。”
清言心中一惊,还未捋清思绪,后头便传来了秋生的声音。
“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