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这好事,清言自是愿意,于是,便跟着忻陵来到了青岩村中的青岩山。
山的顶峰便有一户人家,桃花树下,青砖木瓦,石雕清茶,满树的桃花瓣,满鼻的茶叶香。
屋中似是仍在施法,于是他们便坐在屋外的石桌喝着清茶等待,等屋里头无光之后,忻陵便大声地喊了句,“仙人连忻陵来都不迎一下吗?”
那仙人一头白发,容貌却是年轻,他手托着一盏灯,缓缓朝他们走来。
仙人轻笑,“自是来了。”
忻陵站起身来,先是向清言介绍了下程旭,“这是你们仙界隐居的托梦仙人,程旭。”
她略有耳闻,南宫浊那托梦仙术只能算一点皮毛,如果没有清玉有可能连皮毛都不是,而这位程旭却是托梦大师,如果能拜他为师……
自己肯定不会再被南宫浊看不起!
仙人先是愣了愣,垂下头来看着她的面容许久,却始终没想到什么来,只一句,“姑娘瞧得眼熟,倒像是之前见过。”
如此老套的一句话,却能从她膜拜的托梦大师的口中所出来,她顿时好感大减,这不就是撩妹的话么。
谁知门后又出现一姑娘来,她拿着一盘糕点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招呼他们坐下吃点糕点,随即拍着他的肩,责怪道,“都是有妇之夫,还要玩这些套路来骗姑娘?”
程旭却笑着摇了摇头,“是真的见过。”
“也许是梦中见过吧,这梦啊既有回忆又有预知,或许这姑娘之前是真同我有缘。”
忻陵却是道,“也许,仙人是同清言有缘,亦也有师徒情谊,所以命运让我来带清言拜你为师。”
这话便道出了他的意图,他是想找程旭,让他收清言为徒。
不过程旭倒是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也罢也罢,既是我与姑娘有缘,那这便是突如其来的缘分,从今往后,姑娘便同我学梦术了。”
也庆幸有程旭帮忙,她在程旭的教导下,梦术也越学越精湛,修为也是越来越强,也正因如此,清言才更有兴趣跟着江归寻一起学如何用灵物来引人入梦,倒是学了不少。
木尺也没再挨过了,骂也没骂过了,他们二人学着学着,渐渐关系越来越好,清言也逐渐没将他们二饶年龄差看在眼里。
在她心中,南宫浊亦是严师,亦是酒友。
她知道浊玉宫中珍藏许多美酒,甚至还有专门的酒娘时不时地来浊玉宫送酒,满宫殿都是桃花酒葡萄酒各种酒的清香。
玉君爱酒,也让她渐渐喜欢喝酒了。
她知道玉君最好的酒藏在哪,所以时不时地会去他的酒窖里偷酒喝,有时被抓个正行,她便像是护崽子一样将酒护在身后。
玉君伸出手来,示意叫她拿出酒,可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拿出来。”
“我不。”
他剐了她一眼,随即上前去打算去抢,可谁知清言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地就跑了。
每次都是那样逃之夭夭,他也每次不再深究。只要她不浪费,不糟蹋他的酒,他就任凭她偷酒喝。
她渐渐同玉君成为了酒友,每次他长达半个多月没回浊玉宫,而一回宫殿就往正殿上走时,清言就知道他是遇到烦心事了。
她也很爽快地抱起两坛酒,拿着俩酒杯去正殿找南宫浊去了。他前脚刚迈到正殿,清言后脚就跟过来了,两人喝酒谈欢,倒也很快让他心情好了很多。
清言听到玉君,“其实我喜欢和你这样……”
“一起喝酒,一起聊,一起……”
清言可是头一次听玉君这种话的,以往都是冷着脸不愿同自己多一句话的,而且更多的还是恶狠狠的责骂,如今自己更是肆无忌惮他反而更喜欢?
当时清言不明白这叫做喜欢,不明白他这话是所谓的异样情感,当时只是懊悔为什么之前就不好好学习梦术让他省点心……
在他那次酒后吐真言之后,她与玉君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起来,或者是南宫浊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以前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倒是还会加入她,比如那次她帮月老在合欢树系上红丝带时,他途径就把这些事给自己做了去。
她略些疑惑,在他帮完自己后都会问,“你为什么帮我?”
玉君狠狠地弹了下她的额头,道,“我是你师父,自是见到徒弟有难就会帮。”
嘁。
她根本不相信他是因为见到自己有难就帮忙,之前自己是做了什么他都当没事人一样,现在倒是做什么都要来插一脚。
月老笑了笑,调侃她道,“你们要促成一段佳缘么?”
那时玉君已经离去,而她却佯装打他的模样,“我怎么可能和他促成佳缘?你想太多了。”
他没想太多,他们的确有一段情缘,这日久生情,互相爱慕,也终有修成正果的一。
……
清言待在那沉闷的浊玉宫也逐渐待了六万年,也跟着程旭学了三四万年,这梦术的本领亦可出师,也高于南宫浊,这青出于蓝的本领被仙帝知晓了,便特意招来她到正殿,将她封为提灯仙子。
封为提灯仙子的她丝毫不觉得开心,反而有些郁闷,她拉江归寻一同到正殿去,还拿了几瓶酒一起,只一句,“在吗?喝个酒?”就叫来了南宫浊。
他们是真真正正的酒友,不管是她想喝还是玉君想喝,只要一人起,便能一起好好喝一顿。
她侧过头来看玉君,眼神迷离,埋怨道,“南宫浊,你,这仙帝是不是有毛病?”
“不知。”
玉君刚装好一杯酒,她便伸手抢过,将自己手上的空杯子递还给他,又一饮而尽。
她喝完后,就摇头,“明知我不会织梦,还让我当提灯仙子。”
他干脆自己不喝了,只给她倒酒。待她又将空酒杯递给他时,他早就把另一装满的杯子自觉地交给她。
“你会织,你有我教,有程仙人教,自是能担任提灯的称号。”
她根本没将他的鼓励话听进去,还在他旁边抱怨着,“这臭老头,故意刁难你和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