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是明白,书中的女主又为何要在下凡后继续爱上南宫浊了。
因为江归寻,是她心中理想的南宫浊:她希望他信守诺言,希望他顾及自己的感受,而江归寻便是到做到,将她放在最首要的。
所以从头到尾,自己喜欢的,只是江归寻,也是他的转世。
但转世和元神又怎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醒来之后,清言更是混沌,这所谓的情感真真正正地让她乱了思绪,如今爱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归寻会死,她已与玉君和忻陵决裂,他们几个无论如何都决裂了。
如今郁青陪在忻陵身边,也许已经日久生情,她也不能再打扰了,而江归寻……他已经渐渐承受自己难产死去的事实,而终有一会死也终有一会恢复元神。
他飞升上神,以后仍是为仙帝卖命,与自己……也是无关了。
到最后……最后的结局……
玉君与忻陵终有一场战要打,就像正义战胜邪恶,仙界也降服了魔界,三界太平。
可她却因愧疚,在忻陵被杀之后,当场自刎,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那她本人呢……?
“上仙。”
她往那处看,见春花缓缓从自己这边走来,抬起头来一脸忧色,“上仙怎么爬到树上去?快下来罢,心着凉。”
清言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她身后的梦令灯,先是愣了一愣,旋即跳下了树。
她伸出手来,“拿来。”
春花只好乖乖从身后拿出花灯来,一脸心虚的模样。
“刚我的梦,是你让梦令给我入的?”
她别过头去,只声嘟囔道,“销魂井后的画面,自是只有梦令才清楚……若是靠我们上仙也定是不信,还不如让上仙自己看一次……”
她看了,最后的确是南宫浊救的自己,可是他身为玉君,仙界的玉君,而她,是跟魔界串通的仙,是毁掉玉君大婚的前未婚妻,还是被玉君囚入无声海的囚犯。
若是他再见到自己,有可能只是会将自己再次囚入无声海罢。
清言眼含着怒气,语气却是云淡风轻,“我本都忘个干净,你们却还是让我将全部想起。”
如此无所谓的话语,却是让春花感到一丝丝凉意。
春花试探性地抬眼,瞧见清言冷淡如冰的眼神,神色一顿,脸色更加惨白,“上仙,以后,我们便不再提了。”
真是愚蠢,明知上仙如今特别排斥玉君,她们怎么……还要为玉君做主……
她们本来是上仙的人啊,怎么会这么糊涂地帮玉君话……
秋月却是走了出来,语气怅然,“上仙,您只是看到了他坏的一面,却不曾看到玉君好的一面。”
也许是她们身为旁观者,也许是看到玉君在人间是真真正正对她好,也是真的爱惨了上仙,看到上仙如今由爱生恨,只对玉君感到惋惜罢。
她拿出花灯来,想起之前在凡间的点点滴滴,只有轻声叹息。
“我如今已是上仙,之前所谓欢爱,已与我无关了。”
左边突然有地方空落落的,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也快没有心了。
修为越是高,也越是看淡了红尘,对于之前的爱恨,也渐渐觉得无所谓了。
“那……上仙……”上仙又怎么会如此讨厌玉君呢?
春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上仙既然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再也不提。”
秋月想还在些什么,可是却被春花拦住了,见此,她也不再为玉君话了。
在上仙的角度来想,玉君的确是给予了她太大的伤害,这点温情自然足以抵不过,她们劝再多也是做无用功。
清言抬起头来,丝毫没有意识到泪水在她眼角掉落,啪嗒一声,掉在手上,那冰凉的触感才让她明白,自己是哭了。
记得自己上次哭时,好像是在人间临死前的那一刻罢。
如今情劫已过,她已飞升上仙,与玉君日后也无任何瓜葛了。
她对他的恩情,早已在他的剑刑,在他的囚海,在他的见死不救的时候两清了。
那白衣仙子立于桃花树前,抬头迎着熙和的日光,裙摆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她闭起眼来,仔细回忆自己的前世今生,当时百剑穿心的时候,他却仍再补一剑的时候,真是让她彻底绝望。
她从来都没错,从头到尾都是玉君负了她,为何他还要装作一名受害者来批判她?
从头到尾都是他做错了,到最后为何是她来承担错误?
这南宫浊,从来都没有承担过责任。
……
如今江归寻,丝毫没有意识到飞升为上仙的清言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他如今正愁着皇家给他选妻一事,真是头疼极了。
以前皇家将重心放在兄长身上,谁知兄长已经有家母为他选妻了,于是乎皇家便将赐婚的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总而言之,就必须要放一个皇宫里的冉他们江家里去。
悄悄来江家的密探还不够多么?还要专门塞进一个?
江归寻是这样回绝的,“回陛下,江某还有两个孩子,姐们进我府做妾实属有些委屈,还是算了罢。”
一听到既是做妾,还要给江归寻养孩子,各老臣们也没有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出去的打算,皇家提起了也搪塞回去,女儿年龄尚,还想再陪臣几年,还有女儿脸上长满了麻子,配不上他……
这些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既然双方都不愿,皇家也不再勉强,可是江豫知却是将此事笑了很久。
“如今你可体会过我的感受了吧。”江豫知与他碰了杯茶杯,旋即笑道,“我可是被催了四五年,你都才刚开始。”
“……”
他默默地喝下那杯茶,后站起身来,往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江归寻便将房中的摇篮推了出来,思清念言躺在摇篮里,正睡得香甜。
豫知将茶一饮而尽,皱了皱眉,问道,“将孩子推出来做什么?”
“孩子得晒晒太阳。”
闻言,他噗嗤一笑,随即拍了拍他的肩,“你还真是,太宠他们了。”
“不,”江归寻看着思清,不自觉地上扬唇角,“只是怕思清着凉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