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竟然想出这么损的招。
缓过神来田老婆子摇了摇头,一口否决:“不行,人家要娶的是你‘金凤凰’,要你过去给他儿子冲喜,不然这么好的事你以为轮到咱们家。
再说老三媳妇要是知道肯定会没完的,更何况荷花已有意中人,等你嫁过去后老三家便要和那刘家商议找个好日子把她们的亲事给定下来。”
要不是姑子没嫁晚辈不能越了这规矩,没准荷花和那刘家小子早已成亲。因为金凤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要不然家里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终生大事早安排好。
荷花和村里的刘河川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家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想着等料理好田金凤的婚事后再说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哪能由她这般耍性子胡闹。
荷花这孩子一出生身子就比别的孩子虚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老三媳妇把她当做宝。就老三媳妇那火爆性子要是让她知道,非把家里屋顶给翻了不可,只怕以后永无宁日。
她也是当人家娘的很理解这种爱,更别说坏人好姻缘还把她给推到深渊里,这样的事万万不能做。
田老婆子被田金凤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吓得不轻。
“娘,难不成你想我当寡妇不成?这些年我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为我好好想想。荷花是你的亲孙女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闺女?
到底是闺女亲还是孙女亲,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嫁去那要死的家伙,一辈子守活寡不成!”田金凤咄咄逼人,非要田胡氏在她和田荷花中二选一。
要不是她,荷花那丫头哪能找到那么好的姻缘,谁会娶她这个三天两头就得吃药的药罐子;那刘家还不是看上她们田家的风光,不然那刘寡妇怎么愿意让那引以为傲的秀才儿子跟她在一块,无非就是沾她们田家的光,想沾她“金凤凰”的福气。
这一切的好运都是她田金凤带来的,凭什么她就得嫁个半死不活的,她田荷花就能嫁个正常男人,田金凤心里极度不平衡。还不如让两个药罐子凑成一块,还能天天一块喝药互相鼓励打气,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说着说着她哭得梨花带泪,委屈地哽咽:“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带来多少好处,没有我咱们家现在一家还挤在那破落的老屋哪能住这么大的屋子,哪能天天大鱼大肉吃不完,过着人人羡慕的日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带来的,要不是为了家里我至于熬到现在才嫁人,没准我连孩子都有了。就算那孙文书命大死不了可就他那身子我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你就不能为我想想,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闺女跳入火坑见死不救!!!”
田金凤把自己说得很高尚很委屈,却忘了她自己无比享受着这些好处、眷恋着这个称呼的同时给她带来的一切荣誉财富。明明是自己眼高于顶哪哪都看不上才耽误至今,到她嘴里却变成是为这个家好。
她字字诛心,狠狠地震荡着田老婆子的心脏。田老婆子精神恍惚地退了后几步,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又望着床上那沉迷昏睡的女娃,露出难以抉择的表情。
一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个是她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让谁去她都不愿意,可事到如今不得不逼她选择,“可金凤……可荷花她还那么小……”
那丫头可是认定刘家小子的,要是……田老婆子都不敢想象下去,她内心在挣扎。
“娘,我知道这事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想呀可我没办法。三哥那么疼我肯定也能理解我的,全家就这丫头傻乎乎的最好拿捏了。到时若是被人发现,我们也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她身上。”田金凤早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算计好,到时八抬大轿进了孙家她不认命也得认。
田金凤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是由不得她掌控的,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对爱情的执着和真心。
其实在答应的第二天田金凤就后悔了,偏偏荷花跟刘河川两人还不知死活地在她面前秀恩爱,她嫉妒她怨恨,她不幸福别人也休想幸福。
加上田家上下就田荷花最老实,性子软得跟豆腐似的最好拿捏,所以田金凤才有了这想法,当然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其他人选。
至于大哥家的梅花和杏花那俩姐妹不是吃素的不怎么好对付,尤其她那大嫂表面跟她热乎其实也不好惹;而二哥家的桂花模样很一般,长着一副天生给人当丫头的脸相,上不了台面;荷花这丫头虽然三天两头生病,可模样长得好。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这丫头确实是家里女娃长势最好的,都挑了家里人最好的优点长,看着很讨喜。
孙家到底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能找个太差的,思来想去只有这丫头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但整个田家都围着她转。田家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田金凤带来的,所以她不带怕的。
虽然她三嫂火爆脾气,但好在她三哥一直站在她这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她这个妹子可是言听计从得很。所以田金凤这次才会这么无所畏惧,甚至没有半点愧疚感还觉得理所应当。
要不是她给家里带来的一切富贵,荷花这丫头早就病死了,哪能又看病又吃好喝好的,她的命可以说是她救的。如今也是该她报答她的时候。
更别说孙家家大业大,能够嫁进去也是她的福气。普通人这辈子想嫁进高门都难,还不是托了她这个小姑子的福气,感激她还差不多。
孙家若是到时怪罪起来她便把一切责任往这丫头身上推,说她为了荣华富贵算计她这个姑姑。到时拜堂成亲一切水到渠成想反悔也不行,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能置身事外。
再不行的话,到时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量谁也拿她没辙。
见田老婆子在动摇还没下定决心站在她这边,田金凤又说:“娘,荷花身子向来不好,若是她嫁过去孙家没准还能把身子养好起来。那孙文书常年卧病在床,家里请来的大夫可是都有名的,荷花嫁过去也能得到更好的休养,我这也是为她好。
你想想那刘家就靠刘河川每个月教书的那几个破钱,还不知得把咱家荷花给饿成什么样,荷花嫁过去摆明得跟着受苦。如果荷花嫁进孙家就不一样了,至少不用再为生计所愁,没烦没恼还能多活几年呢。”
田金凤昧着良心说话的本事田家人不是没领教过,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能说出花来。
“可可……话是这样没错,可也不能这么办事的。”田老婆子觉得这样做太缺德,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赔上荷花的一辈子。
见田老婆子不答应,田金凤索性拿起桌上一把剪子,横在自己的脖子:“娘,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死在你眼前,我是死是活全凭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