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婆子毫无头绪,痛哭地捶着地,趴在地上哀嚎:“这可如何是好呀?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孙强盛言出必行,两天后要是没送人过去,她们田家的一切只怕要转眼成空。
柳佩芳把剪子放在桌上没有半刻心软,谁知这是不是她的苦肉计。
为了荷花的将来,她绝不会动摇。
更何况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田金凤搞出来的,别想惹了麻烦还要别人给她擦屁股。
刘招弟在屋子听着人走远才敢出屋,刚才孙强盛和媒婆子说的事情她也听到了。总之孙文书的头七要是没送个女娃过去,她们田家就要倒大霉。
她走出来看到田老婆子坐在地上哭死哭活,想来也是做戏给三房的看。
戏还真多,搞得她不得不配合她演:“娘,你别这样,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咱们这个家可如何是好呀?咱们家还得靠你撑着呢!”
“呜呜!”刘招弟一走近田老婆子哭得更激动,直接捶心肝了。“老大媳妇,这可怎么办呀!”
刘招弟低头看着衣裳被抹得一堆鼻涕,眼里掠过一抹嫌弃。
死老婆子,要哭就哭干嘛拿我的新衣裳去抹,恶心死她了。
“三弟妹要不你劝劝娘吧!”刘招弟看向柳佩芳,这事重点在她,只要她点头老婆子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想来柳佩芳应该知道之前的事情是田金凤搞的鬼,差点害得人家女儿去了半条命还要让人家女儿替她去守寡,把人当傻子整呀。
母女两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心肝不是一般的黑。
要是谁敢动她家梅花、杏花,她不撕了对方才怪。
更别说柳佩芳的脾气,没过去揍田金凤一顿,已经算她很客气。
柳佩芳淡淡地说:“这事我劝着没用,你还是去劝着小姑子让她早日收拾行李去孙家吧。”
不想再管这些糟心事,柳佩芳直接回了屋。
人一走田老婆子哭都哭不出来了,柳佩芳这态度已经表明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娘,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刘招弟把她扶起来,人走了她哭死也不顶用。
因为没人看了。
这会田老头和田家四个儿子赶了回来,听说孙家人找上门来,他们手里拿着家伙气冲冲过来,怕家里人有什么好歹。
跑在最前头的是田家老三田大壮和田老四田大石,至于田老大田大山和田老二田大河怕冲在最前头挨揍,速度不由放慢些。
这个时候可不能当出头鸟。
方巧玲跑得气喘吁吁,回来一看哪还有人,“呀,人呢?怎么不见了?”
大门敞开,瞧瞧这门装得变形了,难不成田金凤被带走了?
要是真的,那再好不过了。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成这样?”田大山一看没人在,跑前头装孝心去。
田大河手握紧成拳一副要跟人家拼死拼活的姿态,也是上前摆谱,“娘,谁欺负你了?我对他不客气!”
田大壮跟着田老大和田老二的尾话,丝毫没有自己的主见,“对,大哥和二哥说得没错。”
老四田大石拐着脚也走过去她旁边,但他没开口,而是用行动证明。
“老婆子谁欺负你了?凤儿,她人在哪?”从进来都没见到她家凤儿,田有盛担心她出了事。
“爹,我在这呢!”田金凤听着外面没了声响才敢出来,因为躲在仓库里弄得满头杂草,一听到田有盛在找她,哭着鼻子出来。
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方巧玲见田金凤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心里别提有多失望。
孙家人怎么回事,带那么多人来还不把人给带走,过来玩的是不是!
“宝贝闺女别哭了,别哭了,爹回来了。”见她哭田有盛心疼不得了,仿佛有人在挖他的心头肉,“人没事就好。”
对于这个宝贝女儿田有盛心疼得很,因为田金凤的出生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让他不用那么操累。
田老婆子还在为孙强盛临走前撂下的狠话而担心,别人问什么她都不说,老眼直流泪。
“招弟,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娘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田大山问着刘招弟,这一看也不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除了大门被撞家里也没被人破坏的痕迹。
还是被吓到了?
刘招弟把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孙老爷过来撂下狠话,他儿子头七那天让咱们家要不就送小姑子过去要不就送荷花过去,否则他不会放过咱们田家的。”
“我不要去,你们谁敢让我去我就死给你们。”田金凤又开始要死要活,作出一副要自裁的架势,还是被田大壮把她手里的剪子拿去。
“小妹你别伤了自己呀。”除了田老婆子和田老头,最疼田金凤非田大壮莫属。
只要田金凤叫田大壮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待田金凤比自家媳妇还有孩子还更要好。
因为田金凤在旁搅和,田大壮和柳佩芳夫妻感情不是很好。
其他人知道田金凤作死的能力,习以为常了,没多大反应。
小姑子的手段还真不低,把主意打到老三身上去。
“三哥你最疼我了是不是!孙少爷都死了难不成让我还给她守寡不成?
你难道忍心看小妹一辈子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再说了是荷花跟孙少爷拜的堂又不是我,怎么也得送荷花过去是不是?”田金凤把希望放在田大壮身上,就算柳氏再厉害家里做主还不是得他三哥。
三哥那么疼她,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才是。
“啊?可我家荷花跟刘河川那小子也快成好事呀。”田大壮没有想到田金凤会提出这要求,就算她再疼他可也不能把自己亲闺女推入火坑。
田老婆子一听这事有希望,也没再啜泣不停,而是冲着田大壮说:“老三,你小妹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咱们可不能让她下半辈子都在地狱中度过呀。”
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无形中又给田大壮心里施加压力。
田大壮这人耳根子软得紧,又愚孝,很容易被蛊惑。
“三哥,你想呀孙家家大业大,荷花嫁给刘河川还不是得吃苦,若是去了孙家以后她就是那儿的主人,就算病了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我这也是为她以后打算。再说她跟孙少爷拜堂成亲了,那刘家难不成还愿意接受她?”
“大壮,你妹子就这么一个,她要是有什么好歹娘也不活了。”田老婆子又开始捶心肝。
“好,好,好,我答应行了吧!”看着老娘、妹子哭死哭活的,田大壮松口了。
“三哥,你对我最好了。”
其他几房默不吭声,这家也就陈老三蠢得要命,最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