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旁的叶氏手顿了顿,满脸不喜,“刘寡妇,你这自己受伤怎么还怨上人家了?人家小姑娘又没招你惹你的,你儿子退了亲又没见过人家赖上你过,怎么人家也照顾你,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这样说人家。”
自己闪了腰还崴了脚,就怨在人家头上,难不成这辈子有个头疼脑热的硬是赖在荷花头上不行?
听说之前人家荷花丫头省吃俭用各种帮衬他们,身子不好也一直过去帮忙干活。
不念着人家的好,还在背后这样造谣也忒让人心寒了吧。
当然姑且不说荷花丫头跟她家天麟的关系,听到这话她也是会不顺耳且会不平地说两句
背上这样一个晦气的称号对一个女孩子有多大的伤害,有时言语比杀人来得厉害。
更别说荷花现在是他家天麟看上的媳妇,背地里说她儿媳妇话,损害她儿媳妇的名誉,叶氏是绝不允许的。
偏偏刘寡妇还看不出叶氏的怒火,依然夸张地各种造谣:“叶妹子,你是不知道外面现在的人都这么传的。要不是她孙少爷至于被吓死了,她就是一小灾星,不然我也不会让我家河川跟她断了关系。看我最近倒霉催,没准是那死丫头在背后咒骂我呢。”
这人一旦心里认定了,尤其是刘寡妇这种人,各种不顺就会为自己各种找借口的。
在这一点上,刘河川比她还有过之而不及。
她还心里庆幸,幸亏她们早点跟她撇清关系,不然没准现在连老命都给丢了。
“对了,叶妹子,听说你家叶大夫最近可跟那丫头走得近些,外面都在传她俩在交往呢!
这应该没有的事吧,我劝你还是让叶大夫离那丫头远些好,别等哪天出事了。”刘寡妇还一副为她们着想劝告的口吻。
在听到叶天麟和田荷花的事后她忍不住大笑几声,恨不得田荷花把叶天麟给祸害了,为他儿子出口气。
可现在人家好心给她看病,她好心提醒一句。
越听越生气,叶氏手上的加大了一点,刘寡妇痛叫一声。
“我看你这腰扭得厉害再给你扭一下。”这种人就该躺在床上起不来。
当然叶氏气归气,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
刘寡妇一脸痛色,嘴上赔笑:“叶妹子,你说怎么扭就怎么扭我都听你的。”
比起之前的疼痛她现在已经好受不少。
叶氏说:“对于你说的那些,我还真不信。这人心存善念多做好事老天还是有眼的,还有忘了告诉你,就算荷花跟我家天麟走在一块,我也会衷心希望他们俩幸福。至于什么灾星之类的话,想我叶家一直做好事,我们还就不怕了。
也就那些暗地里做亏心事的才会各种害怕,各种抱怨。”
在这种事情上,叶家家风特别好,她们不信这些只相信自己的能力。
人定胜天。
更重要一点尊重孩子的想法,只要叶天麟喜欢的,她们也都喜欢。
这一点上,刘寡妇是远远比不上叶氏的大气,不然也不会一直给人留下尖酸刻薄,小家子气的印象。
刘寡妇被说得说不出话来,这叶氏怎么那么护着荷花那死丫头。
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叶天麟还真的跟荷花那臭丫头走在一块了?
这还没完呢。
“还有我记得刘寡妇你嫁过来没多久你男人不也出事了,当时别人也有骂你是灾星之类的话,当时你不也跟人大撕一场。
己所欲不欲勿施于人。”这事叶氏本来是不想说的,她向来不喜说这种戳人心伤的事情,只是想要让她收敛点。
别忘了自己也曾经是这样走过来的,她当时是何感受应该印象深刻吧。
“与其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一个无辜女孩子身上,倒不如多想想是不是平时坏事做太多了。”
叶氏把话奉还回去,刘寡妇面色白了一片,被噎得嘴巴张了张,说不出半个字。
思绪一下回到十几年前。
对于以前发生的事她印象再深刻不过了,她嫁过来没多久男人就死了,当时村里人一直骂她灾星、扫把星来着,要不是她心里素质强敢跟别人豁出去,她没准心里早难受死了选择轻生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刻上这样的“称呼”,这十几年也没人再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不然一定会被她修理得很惨。
然而现在她却用自己最憎恶的方式去伤害别人,刘寡妇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所以现在这是对她的报应吗?
看着刘寡妇恍惚的样子,叶氏也不想多说:“好了,三天后过来换药,拿十副药回去吃,饮食多清淡切勿干重活。”
一切都弄好,刘寡妇还指望着叶氏扶她一把,叶氏比了比脏兮兮的手,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说她儿媳妇那么多坏话,还想要她扶,门都没有!
刘寡妇只好自己爬了起来,她手拄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川平,川平。”
“你儿子在外面站着呢!”叶大叔指了指外面,刘寡妇只好忍着。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点时间也不愿意等了是不是。
“叶大夫,多少银子?”刘寡妇从口袋里掏出银两,一副别算太贵的表情。
“去我爹娘那里结算。”他只负责看病,不管收钱的。
当然每次给病人算账,村里人他们都会算便宜些,也就收个看诊费,药费一般按原价算。
有时看穷苦人家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他们也就免了。药铺属于那种没挣也没浮亏的状态。
他们也不求大富大贵,能帮到病人减轻痛苦最好不过,当然日常收费还是要的,不然也无法维持日常经营了。
有些药上山摘就算了,有一些需要去进货,也是一笔大支出,只能尽量按便宜地算。
叶氏洗完手出来,敲了敲算盘,“三两。”
旁边的叶大叔诧异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问:是不是算多了。
叶氏一副我来收钱你别管的脸色。
叶大叔只能装作不知道,老婆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支持就是。
若是以前她都会优惠些,谁让刘寡妇说她儿媳妇坏话呢,一分也不能少。
刘寡妇心里多少也料到会是这个价格,这又是敷药膏又是按摩还拿了那么多药,效果特别好,这个价格合情合理。
之前花个二两去钱欠肉痛,这三两是花得值。
一想到这个月无缘无故就去了五两看病的,刘寡妇心如刀割。
真是得什么也不能得病!
这五两要是吃肉,那该多香呀。
现在花钱吃臭药,还带减肉的那种。
刘寡妇蠕动着唇瓣,想厚着脸皮商量能不能便宜点,叶氏就说:“在我们这看病已经很便宜了,要是去外面这么看可就不止三两了,效果还不一定有这么好。
也就是看在同村人才这么优惠,我们几乎连本都没挣到。”
就说她家叶天麟的本领,在镇上坐堂的时候可是不少人过来看呢。这要是放在外面,收的银子没准得好几倍呢。
更何况这三两也是按正常的算,就说给她敷的那药膏极好的,出去外面一贴还得不少银子呢。
说得这么清楚了,刘寡妇也无法再说了,只能拿出三两。
她拿着药一瘸一拐地准备出去,但又不想这么就走了。
叶兰这边说不通,她眼巴巴地看向叶天麟的方向:“那叶大夫,下次换药还要银子吗?”
想着叶天麟会比叶兰好说话些。
他家河川每个月就那么点教书费,整天又要吃好喝好的穿好的远远还不够呢。
以前还有荷花那丫头帮衬着,而她也在家做家务又是照顾他的起居也没什么收入,一年到头都没攒下几个钱。
就这么去了五两,刘寡妇心疼得不行,谁让她还想活呢。
叶天麟看她似乎有些困难,本想开口说不用了,就听叶氏说:“这次收的是这次的,下次当然得另算了。我们叶家虽然乐行好施可也不是善堂呀,要是个个不收钱我家药铺就得倒闭了,还怎么给帮你们看,到时你们去外面看的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这个刘寡妇也真是够够的,连看个病都爱占便宜,难怪会被那华一手给骗了。
以为天麟好说话就想不花钱,想都别想。
更何况她们也不是那种看不了病的人,又不是那些清贫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的家庭。
要是个个都像她这样,那她们药铺还开不开了。
没办法得到优惠,刘寡妇只好拿着药一步步地出去,“河川,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刘河川在外等着就是等不到田荷花的人影,心想着会不会叶天麟骗的他。
“娘,你这么就好了?花了多少银子?”见刘寡妇走出来,刘河川上前去扶她一把,也没好点没有一开口就是问钱。
一提到银子就心痛更伤感情,“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开口就问花了多少银子?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你老娘的身体重要。”
要不是他她至于花了冤枉钱还受罪,这五两本来就可以不用花的。
全都赖他。
这会就知道心疼钱了,被人骗的时候怎么脑子不灵活点,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当然是娘你的身体重要了。”知道刘寡妇的脾性,刘河川识趣地说,“再说了娘,若是那叶天麟到时看不好,咱们就过来找他算账。”
“这不是好点了嘛。”比起刚才来已经减轻不少,一路痛过来的好不容易才好些的刘寡妇可不想再作妖了。
要是真的把人家给惹火到时不管了,她真的要变成残废更何况叶天麟的医术在村里是有名的,要是她没事去砸人家招牌,村里人不喷死她才怪。
听说还是村长特地从镇上请他回来,人家放着镇上优渥的日子不过跑回来乡下,这种造福村民的事情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若是找人麻烦,那就要全村公敌,到时没准陷害不到人家反倒被赶出村子。
叶家在沙石村地位是无人撼动的,刘寡妇还是知情重的,不敢去作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着我回去,我都快饿死了。”刘河川站在门口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刘寡妇催促一句。
都是同样的年龄,人家自学成才挣钱,他读了那么多年却挣了不了几个钱。
以往还总觉得那叶家小子就是比不过她家刘河川,这一回刘寡妇心里都不那么想了。
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肚子里有货那种。
“好,娘,我送你回去。”刘河川想着先把刘寡妇送回去,然后在路上守着。
他一定不会让叶天麟得逞。
路上。
“对了,河川。听说荷花那丫头跟叶家小子走在一块了?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被叶氏说了那番话,刘寡妇感觉这次会生病会不会是自己的报应。
加上病的这段时日,她有些憧憬以前的日子。
她之所以腰会被闪到就是被累到了,以前河川跟荷花那丫头处对象的时候,那丫头还一直过来帮她干活,减轻她不少负担。
自打俩家关系闹掰后,他家河川又是个不会干活的,几乎所有的事情全部落在她身上。
最重要的一点是,荷花时不时还给她们带来些好吃的,还给河川买这买那的,帮他们家省了不少开销。
如今断了关系,她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哗啦啦地往外流,特别是河川如今被吃得嘴刁了,一顿没有肉他就没胃口,光是一天的吃食就得花费不少。
最明显的是这阵子她们母子都瘦了好几斤肉了,也没新衣服穿,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这么想着,刘寡妇突然有些想念田荷花的好了。
今个听着那叶兰的话,好像也不反对叶家小子不跟荷花那丫头走在一块,甚至还为那丫头说话来着。
尽管对叶家很嫉妒,可不得不承认人家看人眼光好呀,她们都能看上荷花,难不成那丫头有旺夫命?
想想这阵子,她们刘家也守不住财,就连她也病了,时运不济。
难不成是因为断了和她们田家的关系才导致?
“娘,才没有这回事呢。荷花心里始终有我的。”刘河川不想相信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