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田荷花受打击,田老婆子鼓励道:“荷花,做生意不分大小能挣钱就是好事。
还有一开始赔本是很正常的,多坚持一阵等客人熟悉场地就会有人陆陆续续来买。
就算最后失败也好,你们不还年轻,这也是你们一段宝贵的经历和体验,对你们以后的成长大有好处。”
她们年纪轻轻就有努力和奋斗的心,很是难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成功是迟早的问题。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刘招弟和方巧玲,意有所指:“在该奋斗的年龄不奋斗,坐着等着别人来养活,命好也得能维持一辈子。”
人家女娃都有这份勇气和勤劳,难能可贵。
她们有什么资格嫌弃,还不是天天在家吃闲饭,惦记着她的棺材本。
没出息的货。
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就她们这坐吃山空的德行,用不了多久就得败光。
大的小的只想在家坐享其成,以后家里条件优渥还好说,如今都这样了一个两个也没有半点危机感。
以为能像以前一样花钱大手大脚,顿顿有肉有鱼,想得美才是。
她们正值壮年却只想坐着等吃,也不想以后儿子娶媳妇女儿要嫁人。
只会生不会养。
至少她在这个年纪就会帮着老头子一块干活,除了对不住老四这件事上,她和老头帮他们一个两个成家立业,这点上她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以后他们孩子娶媳妇这些就该他们负责了,她可不会养了儿子还要养孙子。
代代这样下去,田家迟早得衰落。
“反正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这个月的生活费我可以暂时不交,但从下个月开始照常上交,谁不交就没饭吃。
一家多口人,一个随便找点活都能挣到了,这个家是不会养闲人的。”田老婆子事先说清楚,免得一个个真的把她当做财神爷了。
一个个总想着依赖他们两个老的,长久下去只会害了他们。
这件事对于三房来说并不受影响,因为这个月的生活费她们照样交。
对于大房来说也不困难,虽然铺子被封了但往日挣的银子都在刘招弟那把管着,私下里她的钱袋还厚着呢。
当然能不交最好不过了,能省不少,所以她一直跟着哭穷。
老虔婆,做得还真绝!
以后哭穷都行不通了。
方巧玲一听到这个消息,受打击最大。
因为就她最没本事了,没柳氏的能干又没刘招弟的厚底,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一看到方巧玲那哭惨脸,田老婆子特别看不惯,“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以前孩子没长大你打着照顾孩子的幌子就算了,如今一个个大了,你该去找点活干了。
你一直念叨着老二没出息,那你自己呢?又给孩子树立什么榜样了?”
老二是混了点,但一个家要两个去维持,一味地向一方索取,迟早得散伙。
以前说着孩子小什么的借口一大堆,如今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了,她是不是该去找点活干。
不是羡慕老三媳妇能干就是嫉妒刘招弟家有钱,觉得自己是三个媳妇里最被看不起的。
她自己呢又做了什么?
除了一味地埋怨,她可曾做过什么努力去改变。
不求她跟老三媳妇一样能干,最起码在邻村里给人洗洗衣服啥的挣点花费也行,找点事干不急于整天惦记着别人的好日子。
“一个人想别人给她尊严,首先自己就得有底气。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先天条件咱们无法跟人比,后天条件自己能改变。”
又不是没手没脚,整天眼红别人的有什么用。
在这个家,她最佩服的就是柳氏。
家境条件也一般般,她也不去背后说人坏话一有时间就自己找活干,因为她知道说再多都没有自己挣的来得重要。
对他们孝顺,对孩子又负责任,想办法地满足孩子的需求。
要不是金凤搞的事,她们关系可好了。
记得柳氏以前大着肚子的时候眼里还都是活,好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没银子花她就默默干活,有银子她也不张扬,很脚踏实地的一个人。
女人不管在婚前婚后,自己有能力就是底气。
刘招弟确实娘家厚也是运气,可谁能保证能一辈子顺利无阻。
没人家会投胎就得努力,靠人最终靠自己。
被当众教育,方巧玲不敢说什么,加上说的确实是实话。
一直以来她不是嫉妒刘招弟家底,就是眼红柳氏能干,除了看到别人的好从来不会在自身找自己的错。
加上懒惰使然,一味地想着坐吃等死。
如今田家不比以前,不是她想偷懒就能偷懒的了。
这年头有手有脚就不会饿死,懒惰注定被人拉开距离。
说完方巧玲,田老婆子又说了她儿子,“还有树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浸在学堂里浪费时间去外面找点活计干吧,再过两年没准就要娶媳妇了。你爹娘没出息只怕无法帮你娶到媳妇了,难不成一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读了那么多年书也不见他学到半点什么,跟他爹娘一样整天混吃等死过日子,漫无目的,颓废得紧,
这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读书不行就得另想退步,总不能这样在学堂泡着,再过两年都要娶妻生子。
他一没本事二没银子,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当然他若是想一辈子打光棍,那就另说。
这个年纪就该是奋斗上进的志气,而不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到如今,田老婆子有些事情真的不说都不行了。
今日如果不说用不了多久或者用不着她和老头死了,她们田家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大的小的没有奋斗目标,都想着当避风港,谁来当港呀。
真的父母没好样,养出来的孩子都没出息。
这么多个孩子,父母啥样孩子就啥样。
田树槐低着头,其实他也不想再这样混日子了,他压根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还不是他娘怕他出去外面做坏事,要他在学堂里呆着。
“奶,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不去读书了。”说出这话,田树槐暗暗松了口气,或者这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想法。
只是迫于方巧玲的压迫,一直没说出来罢了。
方巧玲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因为田树愧确实老大不小了。
是孙子辈最大的一个男娃,读书成绩又差,一直混在学堂真的没出路。
但她又怕出去外面跟他爹一个样做坏事,也不想他去干活太辛苦,想着能多轻松两年是两年。
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太早出去外面闯荡,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深知其中的艰难。
所以一直以来她想着能偷懒就偷懒,反正有她们一口饭吃就行。
“树槐,我知道你爹从小混没怎么教育你们。但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如今你爹进去出不来,如果你不想像他一个样就该担起家里的责任。
咱们有手有脚啥都不怕,挣多挣少也没关系,人怕的就是没目标呀。”田老婆子语重心长道。
对于孙子的管教她向来都不怎么插手,是怕干涉太多她们做父母不愿意加上她养了那么多孩子管得都累了可现在看着一个个都被教成什么样子了,她不管都不行了。
趁现在还能扭回来,不然以后注定就这样了。
她不要求他挣多挣少,最起码得让人看到他的努力,而不是这样拖拉过日子,没有一个男孩子该有的担当。
“奶,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活干。”碍于田老婆子的威严,田树槐还是能听得进去话的。
“树槐,奶明天去村长那边给你说一声,看看他们那边还招人不?咱们村里不是在修建大路,你能不能吃得了苦?”田老婆子事先问道,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看得住,也不怕他去外面乱来。
还有一块干活的都是村里的长辈,勤劳又刻苦,跟这些人在一起也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让他跟着上进。
“娘,这太辛苦了吧。我家树槐哪受得住呀?”
一听田老婆子要让田树槐去干苦力活,方巧玲很不愿意。
这死老婆子,这不是想累死她儿子嘛。
风吹雨晒的,不被剥了层皮才怪。
方巧玲可不忍他受这样的苦。
田树槐本有意愿,方巧玲一开口他都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话落,立马就遭到田老婆子犀利回击:“男人不辛苦怎么养家?你没那个学历不做这些苦活能挣钱?你以为别人挣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呀,谁挣钱不辛苦。
你看老三媳妇给人端菜洗菜哪样不辛苦,你只看到别人挣钱有看到别人的辛苦吗?”
老三媳妇不是洗菜就是端菜,要是没活就回家绣花,哪一天不是在干活。
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过闲日子。
挣钱无非分两种,体力活和脑力活,既然脑力活他没用,自然就是体力活。
只看到别人挣了多少钱也不想别人背后的辛苦,目光短浅的娘们。
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得撑起一个责任,谁会动不动就把苦放在嘴边说。
“你自己想偷懒,别连带着孩子也给带懒了。”田老婆子只差没对她破口大骂了,“还有这里不是只有你是当娘的,不是只有你会心疼孩子。你的这种爱只会害了孩子。”
好像就她只有当娘的一样,如果她能一辈子给孩子好的保障,她想怎么宠着都没关系。
可她能吗?
不然就是害了孩子,会让他的路越来越窄,甚至以后没准还会埋怨她。
适当的放手对孩子才是好的,以后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一味地控制她们的想法。
自己生了五个孩子,三个教废了,这就是给她们的参考。
田老婆子也意识到溺爱和纵容只会害了孩子,树槐她们还小,还能重新改正过来。
方巧玲顿时被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话不得不承认老虔婆说的是对的。
她是不想让树槐跟爹一样,也不想他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方巧玲没再说什么,显然就是接受田老婆子的意见了。
田老婆子继续说:“我之前打听过了,村长那边干活的人一天五十文钱,一天一结算,还包吃两顿。当然干的就是体力活辛苦些,你要是能接受奶就厚着脸皮去给你说。”
先给他找点活干,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地好。
这活也不是想找就容易找的,村里人不少争着干。
“这学会修路还有建屋的活,以后学了技术活,不用你去找活干人家都会自动找你。”田老婆子觉得这份很适合他,谁也不熟一蹴而就,慢慢学习。
男娃嘛,总得有一技之长。这几个孩子看来,树槐还算魁梧些,只要多加训练能抗得起这活。
在村里脚踏实地地干活,以后有个好名声娶媳妇也容易些。
为村里做贡献的,逢年过节村里多少也有补贴。
“树槐,奶就问你愿不愿意。你不用看谁脸色,你想干就说不想干也直说,要有自己的想法。”田老婆子也不强迫她,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田树槐这次没有再看方巧玲的脸色,而是直接点头答应,“奶,我想去。明天你和我村长那儿说一声吧。”
奶说得对,他不想变得跟他爹一样,也不想跟她娘一样精于算计,他还是本本分分地干活,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他想改变,不想再这样漫无目的过日子了。
听到这个答案,田老婆子笑了笑,“好样的。来,树槐,多吃点肉,明个奶就带你去村长家。”
“谢谢奶。”
这是田树槐第一次做出自己的抉择,他为自己的这份改变而骄傲。
方巧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以后树槐去干活,她日子也有盼头了。
田桂花也有所感悟,这俩人也不是懒惰,就是从来没有人给她们正确的引导。
田老婆子这番话直接敲醒他们俩人。
“奶,我明天去找人教我学绣活。”
“好,有出息。”
刘招弟却一脸不屑的表情,反正她是不会让她两个儿子去做这种下等没出息的活。
说完二房的,田老婆子把目光放在大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