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敢问这茶楼主人是何人？能在这帝都临安开一个这样的茶楼，想必不是一般人。”他们堪堪入座后，桑榆先问出了口，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去等一个困扰自己的答案。

“三位公子说笑了，韩姐姐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女子笑道“三位公子请稍等片刻，茶师一会便来。”说罢女子便起身离开。

“韩姐姐？这茶楼之主竟是个姑娘！”桑榆讶然“这女子一定不同寻常，真的好想见上一见。”

“桑榆一听到是个姑娘家，就没了正行”亦可似笑非笑的看着桑榆，虽然知道他是闹着玩儿，却还是忍不住调笑他一番。

“亦可你是不是早知道这茶楼新主是谁了？”星辰许久不言，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想些事情，最后终于理清了思路，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这俩人在闹。

“星辰，你可真聪明，这说着，人便来了”听到敲门声，亦可神秘地一笑，回了声“进来”。

“明公子，世子，洛公子”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裙，温婉大方地向着三人欠身行礼，亦可起身道了句“不必多礼”。

“霓衣，怎会是你？此间茶楼竟是你的手笔？”星辰一开始很是惊讶，之后便是失落“我还以为……我竟还以为这是……”

“世子你猜的没错，我并非这茶楼真正的老板”霓衣说着，绕过亦可坐在茶座旁，精心调茶“这茶楼正是少帅的手笔。”

“锦尘？”这下连亦可都疑惑了，他只知道霓衣是顾府的人，由于锦尘早就发现华云楼有问题，于是将霓衣安插在华云楼内，以便探听消息。

“锦尘……”星辰出声，看着霓衣点了头“少帅生前最是爱茶，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茶楼，于是早已起笔设计了这‘在水一方’。可惜图纸刚画成，他便……”霓衣说到这，难免面露戚容。

霓衣将手中调好的茶推至三人面前，做了个请饮茶的姿势“少帅被拘于十殿后，害怕我身份暴露，遂将我赎出华云楼，这你们是知道的。之后少帅将我安排在这茶馆之内，在这之前他也曾亲授我茶艺”

星辰一听霓衣的茶艺是锦尘亲自教出来的，便拾起面前的茶盏，细细品尝。确是极好的茶，入口入潺潺溪流抚脉而过，只一瞬间全身便暖了起来。

“少帅走后，大姑娘便将少帅设计的图纸交给我，让我替少帅建了此楼”

“原来如此，锦尘还好有你”星辰叹息一声，桑榆拍了拍他“锦尘他或许看到了吧！”

函陵的大雪下了足足有三日，守军的粮草已经短缺了好几天，这几番征战下来，兵马也不足了。

“最迟明天晚上，东洛一定会再次发动强攻，届时以我军现在的情况，怕是抵挡不住了”许前锋连连摇头“然而援军最快也要三日才能赶到，我们……”

“哪怕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函陵”锦尘看着坐下众人，三年前的死守东陵郡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少帅说的没错，无论如何，函陵不能丢。若函陵失守，那我南越东土，从函陵至肜州十二地将再无可守之处，哪怕长燿大军赶来，也只能退至地势稍利我方的雁谷，可那不仅又丢了几座城池，甚至又是一场血战”顾旌皱着眉头，看着地图，面面俱到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嗯”锦尘点了点头“函陵之于我南越东境的重要之处，相信在坐的诸位都明白，我相信父帅，三日后必会率大军赶到，我们要做的就是誓死守住函陵。”

“少帅放心，哪怕我们只剩一个人，也必不会后退！”许前锋应道。

“誓守函陵，必不后退！”

“誓守函陵，必不后退！”

“誓守函陵，比不后退！”

其余众将，皆齐齐响应，锦尘看着此情此景，终于舒展了眉头，欣慰地笑了“有你们这句话，我相信此战必捷！”

果然，东洛必然不会等到长燿大军赶到才发起总攻，秦焱还没那么傻。正如许前锋所料，他们选在了守军最是人困马乏，士气不足的时候，倾全军之力攻城。

好在锦尘在前日晚，命全军上下宰杀病弱老马为食，充做最后一战的补给，虽说士气尚不足，但应战的体力算是有了。

“明将军，你孤军奋战这么久，不见援军，更不见粮草补给，想来你们的这位刚刚继位的新君，根本就顾不上你们呢！”秦焱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城楼上的顾锦尘，出言挑衅道“又或者是……顾帅他故意延缓行军。毕竟他刚痛失爱子，你此战若胜，必然会一战成名，那么如今这个顾府的地位就会被动摇。”

“秦将军，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动摇本将军守城的决心，但有一点你错了，顾帅他向来家国为重，不会因为个人利益而弃家国于后”锦尘隔着面具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若想战前诛心，也请你事先好好地了解一下你的敌人，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秦焱本来只想逞个口舌之快，却没想到顾锦尘这般境地了还不忘给他怼他一怼，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怎么？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兵法也不会吧？”锦尘继续说到，全然不顾秦焱的脸色“哦，我差点忘了，你秦将军原本只是个纨绔子弟，还因为一个妓女出手杀了人。还好你有个有能耐的老爹，出手保了你的性命，将你送至军中……”

“你闭嘴！”

“怎么样？本将军对你的了解可算是细致入微？”锦尘继续说道，毕竟人家也是一军主将，怎么着也该给他留点面子不是“不过你也算是有点本事，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日，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将军，别跟她废话了，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拖延时间”李睿看眼下情景，口舌之上自家将军明显处于下风，为保主将颜面，连忙开口提醒道。

秦焱毕竟经验不足，又少年心性，这被锦尘气的不轻，还想再与她争论一番，一时竟入了锦尘的圈套还不自知。

“明将军嘴上功夫了得在下甘拜下风，就不知这打仗的本事如何了！”秦焱话音刚落，一挥手，身旁副将便下令攻城。

锦尘笑道“那秦将军就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