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雨莳此时此刻盘腿坐在床上,额头和脸颊旁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本来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了密密麻麻青黑的纹路,如凝脂般纤细的手指上,也有一根黑线贯穿整个手指。
那黑线还不是静止的,一下一下就像是人类的脉搏一样跳动着,但是比脉搏的跳动要剧烈很多,君雨莳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来自这让人头皮发麻的黑线。
聂清见状,急忙将药瓶中的丹药倒在掌心,递给了纪司。
纪司扶着君雨莳,将丹药喂到了君雨莳的嘴里,然后与聂清运动帮助她吸收丹药。很快那些黑线就消退了些,没有刚开始毒发时候那么恐怖。
君雨莳恢复了些力气,看着纪司和聂清说道:“谢谢二位了,这毒在歇息个两三日就可以平息了,就是要麻烦你们二人多费点心,查一下魔族的奸细。”
纪司满眼担忧的看着君雨莳,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操心这些,你现在就需要好好休息,奸细的事,有我和聂清就足够了。”
君雨莳淡淡的笑笑,“你知道的,我向来如此。”
纪司的眼神些微黯淡下去:“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就是这般。”
聂清看这二人情绪上来了,就圆场道:“好了好了,让雨莳好好休息,走了纪司,陪我去查奸细,这奸细一日不拔出来,我这心里面就一日不踏实。”
聂清和纪司二人离开了君雨莳的院子,着手查奸细去了。
此时聂清口中的奸细正坐在妆奁前,拿起一根翡翠朱钗,往自己的有一点儿装饰的头上插。
悦悦看着铜镜前自己,脸上摆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或嗔或怒,又突然像小女儿家一般娇羞一笑,然后瞬间变成了满眼幽怨的怨妇。
她轻轻抚上铜镜前自己的容颜,心里面的那股火从来没有灭过。
她轻蔑的看着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的圆珠,脸上对她的鄙夷丝毫都没有掩藏。在她的心里面,从来没有与圆珠,荼蘼这种人画上等号,她是要做人上人的女子,不会一辈子都做一个卑贱的侍女!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替那人办事的原因,因为他承诺过,只要她按照吩咐做事,就会让她实现心中所想。那人位高权重,她相信有那个能力给她想要的。
至于荼蘼,她恨她区区一个侍女,居然得了三位护法青眼相待,还变成了魔君身边的人!虽然魔君性格捉摸不定,但是只要做下来,那以后就会有无数的人巴结!
窗框前停下了一只纸鹤,这是悦悦和上头联系的方式,她拿起纸鹤瞧了瞧上面的字,看完之后,纸鹤顿时自燃变成了黑灰。
悦悦待到天黑,拿起一旁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将整个人罩住,偷偷摸摸的出了门,一路掩人耳目,来到了她与他相约的地方。
那人也是一身黑袍,站在树荫底下,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如果不是知道他在这里等着,只怕悦悦会完全无视这人的存在。
那人身材有些瘦弱,只留了一双布满精光的鼠眼在外面。
悦悦轻声问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那人满是褶皱的手中躺着一个黑色的纸鹤,递到了悦悦面前,声音如枯木一般,沙哑的说道:“这纸鹤内有剧毒,你寻个机会,让魔君服下,无论是融到膳食里,还是什么,务必做到。”
悦悦看着那纸鹤不敢接手,上次叫她埋下金球就已经很冒险了,这次直接下毒,只怕她不能全身而退。
那人看穿她的犹豫,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知道富贵险中求,这次成功之后,我就将当初许诺你的,一分不少的给你。还把你送的远远的,不会让他们找到你。”
悦悦还是很犹豫,她说道:“可是魔君向来谨慎,入口的东西会再三查验。而且,魔君已经辟谷,我更不可能找得到机会下毒。”
那人笑了笑,喉间发出的声响,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呼啦,呼啦。
“你放心,机会我会安排的。”
悦悦想了想唾手可得的富贵,既然主人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她寻个机会将毒投下便是。
她要的富贵很快就可以得到了。
悦悦点点头,接过染了毒的纸鹤。
“这几日,多留意聂清那边,很快你就机会了。”
“是的,主人。”
悦悦离开过后,那人许久都没有离开。等了半个时辰之后,那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体格健壮,一看实力不俗。
“七日之后,夜间,上圭峰刺杀魔君,只求伤他,不求身死,你可明白?”
暗黑衣人似乎被这个命令惊到,一时没有回话,他顿了片刻之后说道:“主人,圭峰上有阵法,以我的实力,无法成功进入。”
那人没有说话,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玉牌之中似乎有鲜血缓缓流动。
“这玉佩里面有君雨莳的鲜血,到时候你带着玉佩,念着我教给你的法决,就可以穿过阵法,进入沧澜殿,说来还要感谢她今日毒发,不然我的计划也不会这么快实施。”
呼啦,呼啦的笑声又从那人喉间发出,在夜晚之中十分渗人。
那黑衣人接过玉牌,将玉牌揣到怀里面好生保管着,然后就闪身离开。
黑衣人离去,那人就从怀里面掏出一只白色的纸鹤,在空中画了画以后点了法术在上面,那纸鹤就慢慢的飞向了远处。
此时卫茶已经回到了蛋中,她看着靠着墙根倒下的荼蘼身子就觉得脑袋疼。那个姿势,明天早上回到身体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酸疼。
不过此时的她没有空想明天,因为煞神本来都已经要就寝了,看了蛋一眼,就起身走了过来。
本来卫茶以为他只是兴致上来了,过来瞧瞧,谁知道他看了片刻,就把自己从软垫上拿了起来,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不是吧!煞神又要像上次一样把她放在床头陪他睡觉!这样她压力很大的好不好!要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岂不是魂都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