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报告单上显示高母一切正常,两人走到医院大门口正商量着今晚吃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姑娘突然跑过来,撞到了孟凡的肚子上。
一股尖锐的疼从腹部蔓延开,孟凡疼得蹲起来,谁知小女孩只是快速地说了声对不起便把一个白色信封塞到她手里,然后迅速跑得无影无踪。
“没事吧孟凡,现在这小孩子,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高母看孟凡脸都白了,急得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孟凡摇摇头想站起来,撇了信封一眼,人就突然地晕倒在地。
信封从手上滑落,里面的一张照片掉出来半边。
只能看到一半个坐在轮椅上好像睡着了的美少年,面无血色,双颊凹陷,但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照片的右下角,写了一句话:你的存在,便惊醒他所有感觉。
佛说:“与你无缘的人,你与他说再多话也是废话与你有缘的人,你的存在便能惊醒他所有感觉。”
付思佳为什么这么写这一句,因为曾经有一次uas的推特上,发了这句,只是他很快就删了。
后面还加了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大概说的就是那个女孩吧。
只是当时的付思佳不知道是谁,现在的付思佳,也不想再知道是谁了。
她就是那个无缘的人,她的陪伴还抵不过他的故人的三言两语。
uas用他的“奇迹”击溃了她所有的坚持。
这样的深情,冰山也会融化了吧。
所以,她要离开了。
为他祝福,是她最后的温柔。
“老天!孟凡啊!儿媳妇啊!大家快来帮帮忙,救命啊!”高母见到孟凡缓缓流出的一滩血,意识到了什么,吓得腿软差点站不稳。
医院门口本来就人来人往,孟凡几乎是立刻就被一个好心人抱起冲进医院,高母哆哆嗦嗦地跟在身后追上去,还一边不停说谢谢。
孟凡被送进急救室,高母谢过好心人后便抖着手拨打高海的电话。
她刚拿出手机,就听见孟凡的包里有铃声响了。
她一看是高海的,立马接起,劈头就是一句:“儿子啊,快回来,孟凡流产了!”
轰隆
晴天霹雳。
电话那头的高海,刚换好空少服,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二话不说朝外面狂奔,后面同事拼命喊他的任何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一辆出租车刚挺稳,他直接就拉开车门坐进去:“师傅,拜托你,我老婆出事了,去xx医院!”
司机师傅是个好心人,闻言立即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把高海送到了医院,一路上,还在安慰他。
高海给了他几张大钞都没顾上找。
从机场到医院,全程不过二十分钟,但高海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看到自家老妈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哭,他急匆匆的脚步忽然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
他缓慢地来到高母面前,低头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一出口声音都沙哑了:“妈,怎么样了?”
“还没出来,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傻呀,我应该走她那边的呀,那小破孩撞我不好吗!送什么信那么莽撞的,还有,孟凡怀孕了自己估计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让她检查一下呢!我真是……”
“好了妈,别再自责了,会没事的。”高海抱住母亲,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空,像他的眼神一样空。
他的心像裂开一道口子,风猛烈地从外面灌进来,刮得他一阵一阵地抽疼。
孟凡怀孕了。
他的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他会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绝望。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高海连忙扑上去,医生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挡住他,他差点按到她打吊针的手。
“小心点,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
“对不起。”高海小心翼翼地看着医生,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只能跟着医生把她推进病房。
高母抓着高海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孟凡向她投来一记安慰的眼神,她自责得低下头。
“等这瓶完了记得及时按呼叫铃,还有四瓶要吊。”护士花痴一样盯着高海,话说完了高海都没甩她一个眼神,只是点点头,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真的好羡慕别人有这样又帅又专一的男朋友啊……
“孟凡,对不起。”高海眼底的愧疚越来越浓,一出口满是疲惫,他找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垂下了脑袋。
差一点,他最爱的女人,就要为他孕育一个从他的血液中衍生出来的小生命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还跟她冷战,吃醋,让她难过那么久。
孟凡给高母比了比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高母看懂了,瞬间转哭为笑,捂着嘴让出了病房,给小两口一个空间。
一出门,她就风风火火地往商场跑。
直奔孕妇补品那一栏。
“高海,你真有这么在乎这个孩子吗?”
“对不起。”高海只是重复这句话。
“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孟凡故意试探他。
“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孟凡心口一暖,就要说出真相。
然而高海忽然抬头看向她,眼眶红到充血:“以后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孟凡,只要你好好的。”
天知道看到孟凡躺在床上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样子,高海有多愧疚。
虽然他很想有和她的结晶。
但是他看过不少生育失败的新闻,他这才发现他对孟凡的爱有多深。
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敢赌,他不敢失去她。
“傻瓜,咱们的宝贝很坚强,只是羊水破了,他还在我肚子里呢。”
“什么!”高海一怔,控制表情失败,完全是被打傻了的表情。
“他还在,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孟凡笑。
巨大的惊喜在脑中爆炸开来。
高海抿了抿唇,涌到眼眶的泪瞬间消失,他忽然就手足无措,眼珠子动来动去,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想说些什么的窘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