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街舞、吉他、钢琴、小提琴、架子鼓、篮球、滑板、滑雪、冲浪、帆板,他怎么什么都会,他怎么能这么完美。
那天是他过生日,6月7号,当时我心想,果然是双子座的,高冷和话痨的完美结合体。
那天高三高考,我们高一放假,晚上我和周末幺鸡大韩寻思找个地方给他庆祝生日,我还特意给他买了个寿桃蛋糕,结果他说去他家过。
我们还没有去过他家,那是一个三层小楼,有很大的院子,外墙上爬满了蔷薇花,里面种满了各种蔬菜,还养了一只哈士奇,叫蛋蛋。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木头家具,大白墙,墙上挂满了书法字和水墨画。
只有林夕和他奶奶在家,奶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看见好吃的饿的脑子宕机了,直接把寿桃蛋糕递给奶奶,甜甜的说:“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直到我看见林夕从二楼晃晃悠悠的下来,我才意识到主角好像弄错了。
幺鸡他们早已呆若木鸡。
奶奶特别和蔼可亲的接过蛋糕,笑着说:“这孩子真孝顺,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幸运能把你娶家去。”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奶奶,我喜欢的人叫吴彦祖。”
“吴彦祖?好名字,一听就是有福气的孩子,奶奶祝你们幸福,不过不要因为早恋而耽误学习啊。”
我忙不迭的点头,“奶奶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吴彦祖喜欢我而骄傲自满的。”
酒足饭饱之后,奶奶开始给我们讲了很多林夕的故事,说他的孙子每天都会给她洗脚,每天都会给他捶背,教她用手机,教她发视频,什么都教给她,对她特别的好,有一次腿摔伤了,林夕就背着她当她的腿,不让她干活,每天都是林夕回来做饭,虽然顿顿都是炒鸡蛋。
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看外表,林夕就是个叛逆少年,没想到对待奶奶,却这么孝顺懂事。
陈果说的对,人就像条五花肉,是间隔的,想了解他的内心,就要像剥洋葱一样要一层层拨开才能看到。
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坏,就觉得他坏。
关于他长得坏这点,有一次我们去吃烧烤,林夕就是剃的圆寸这个发型,我们对面桌坐着一看就是黑社会那种小青年,大金链子大手表,带着纹身吃着烧烤。
撇了我们这桌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看过来了,是真的不敢,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你就说林夕这劳改犯的造型,多么成功,自带护身符。
我这个人有个特质,可能是因为长得太漂亮太可爱了,从小就特别招老年人喜欢,这碰上了我也喜欢的奶奶,更是发出浑身解数,逗的奶奶假牙都笑落了好几次。
奶奶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我们跟着林夕上了楼,
他的床是个上下铺,连着书房,书房里放着一架钢琴,旁边还放着吉他,有一个很大的书柜,里面放的全是中华野史及漫画书,墙上挂的都是他的照片。
大韩对他这个上下铺很好奇,“夕哥你睡这?”
林夕点点头,“是啊,小时候睡上铺,长大了睡下铺。”
然后对大家说:“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他带着我们上来三楼,三楼是个阁楼,是个榻榻米,脱了鞋,林夕示意我们都躺下来,房顶是尖尖的金字塔形状,全部是玻璃的,躺下来,正好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
哇塞,好浪漫啊。
我学着林夕的样子,把双臂枕在脑后,抬头看着玻璃外的星空。
我问林夕,“下雨天应该也会很漂亮吧。”
林夕侧过头看着我,勾着唇笑着说:“挺懂享受生活啊。”
我白了他一眼,“这话我说才对吧,这里又不是我家。”
林夕笑了笑:“下雨天我都会上来躺一会儿,听下雨的声音。”
喜欢听下雨的声音的人,都是心底有悲伤的人,我觉得他心里,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就像我,习惯隐藏情绪和悲伤,不愿意给身边的人带来负面情绪,只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的快乐。
今天是高考日,两年后的今天,我们也将会面临各奔东西,突然就觉得有点小伤感。
我问大韩,“大韩你将来想做什么?”
大韩思考了一下,“夕哥去哪,我去哪,他干嘛,我就陪他干嘛。”
我乐了,“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们两个才是真爱,祝你们相爱相伴一生哦。”
林夕睨了我一眼,没搭理我,估计是默认了。
我又问周末,“你呢?”
周末望着天空,眼神憧憬而又期待,“我想当个作家。”
我扭头看着她,“很适合你。加油!”
周末白了我一眼,“余一一你脑子里又憋什么坏水呢吧。”
我冤枉,“我脑子里怎么会有水呢,明明都是精华。”
幺鸡说:“屎吧......”
我起身,隔着林夕要去打他,
幺鸡一躲,我用力过猛,直接趴在了林夕的胸膛上。
呃......
我堆着笑对林夕说:“误伤,误伤,你没事吧林大漂亮。”
林夕没有看我,依然望着星空,缓缓的说了句,“还好,我晚上没吃太多,撑的住你的脂肪。”
我:“......”
看在今天他过生日的份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问周末,“礼拜天你为什么想要写禁书?”
周末打了我一下,“余一一!!!!”
我求饶,“好了好了,我猜猜你为什么想当作家,你肯定是觉得生而为人,却很多时候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又无可奈何对不对,所以你想逃离这个现实的世界,却又无处可逃,在小说中或许能找到些许安慰,你可以主宰小说人物的命运,看着他们的故事,或悲或喜,感同身受,可以暂时忘记现实中的烦恼与不安。”
一片寂静。
嘛呢兄弟们,我坐起身来,左看看,右看看。
他们都直直的盯着我。
幺鸡傻愣愣的开口,“余一一你中邪了?”
“欠揍是不是,你才中邪了。”
周末起身一把抱住了我,“一一,你怎么会说这么有深度的话,我都没有想到过,对对,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写的。”
我:“......”
我就暂且相信她吧。
我躺下,侧过头,问林夕,“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
林夕淡淡的说:“我想做实力派青年演员,体验各种人生。”
幺鸡说:“那是,夕哥,你不当明星都白瞎这张脸呢,还有你这十八般武艺。”
林夕撇了他一眼,“不是明星,是演员。”
幺鸡蒙了,“这俩有啥区别啊不都一个意思么?”
我对着幺鸡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还说我脑子里是屎,明星挣钱多,演员挣钱少啊,林夕喜欢奉献。”
他们又都不说话了,还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都不懂我的幽默,天才是世界好孤单。
周末问我:“一一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仔细的思考着,“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做和特别不想做的事,只有一个前提,开心就行,人生么开心如意最好。”
又是一片寂静,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猛地坐起来,转过身子。
“你们干嘛,为什么我一说完,你们总是冷场,跟不上我的节奏,还怎么做我的好朋友。”
林夕又嘚瑟的笑出他的小虎牙,“余一一,我头回看见把胸无大志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还这么有深度有内涵。”
我:“......”
算了,物质男女永远不会理解我这种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的追求的。
幺鸡说:“余一一,你总得有个目标吧。”
我挠了挠头,蹙着眉思考了一阵子,咬着唇,鼓起勇气:“没有蛀牙?”
那天我们都打电话回家报备,晚上都留宿在林夕家,他们睡二楼,我和周末三楼睡榻榻米。
按理说这么美的星空,这么美的榻榻米,旁边还有这么美的美人,我应该睡的很香才对,可是我那天真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时候梅梅和老余已经背着我暗度陈仓,打了好几场架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他俩的演技实在是一般,只能靠我的演技死撑。
三楼有一个楼台,我坐起身,打算去吹吹风,吹一吹我的骄傲放纵,
咦,有个人在,是林夕,他为什么不睡觉?难道也在放纵?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侧过头看我。
“你怎么不睡觉?”
“你怎么不睡觉?”
我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遥远的星空里有爱我的人,我夜夜都要仰望星空,让他看见我的笑脸,让他知道我过的很好。”
林夕侧头,“你是牛郎?”
我无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林夕勾了勾唇,又露出那个可爱的小虎牙,劳改犯配小虎牙,“我说的是牛郎和织女,咱俩到底谁污......”
我:“......”
我看见了林夕奶奶做的一桌子菜里有我最爱吃的猪蹄,我看见了那个买汇源果汁赠送的杯子,我看见了桌子透明隔垫下的手写的应该是家人的一串名字和电话号码,看见了摆在窗台上的晾晒的地瓜干,我想自己的爷爷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