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烛离去后,栖南自房外踏入。带着混乱的思绪缓缓上前,落座于床边,轻轻地抬起女子之手,掀开衣袖,一血色玲珑玉镯。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外表无碍,便以指尖抵着镯子,感应着其内部。血玉镯一闪一闪的亮着红光,似是遇见了什么东西,很欢喜那般。而后,随着栖南收回指尖,将衣袖恢复原位,轻柔地放下,血玉镯瞬间黯淡,变回原来那般模样。栖南直直地盯着女子光洁的额间,思索了一番,却无果,便也离去。
而后,只一女子的房中,又出现一道虚影,伸出手,手心朝下,朝着那被衣袖遮掩的血玉镯施法,片刻后,一道轻微的破裂声响起,自女子衣袖处突然溢出丝丝白烟,那道虚影急忙以诡异之术锁住那丝丝白烟,强硬地刺入女子额间。而后,隔着衣物轻抚了一下血玉镯,看着那玉镯由刚刚红光乱动变为黯淡,便缓缓离去。
幽冥境,那赤衣男子立于某处空地中,望着这般荒凉之处,再遥望那天边,一片灰暗。而后对着虚空中自言自语道,“世人皆知那被遗弃之神,困于此处。其,不理世事,不知世事,亦不插手世事。但......”欲言又止,呆立于此。
奈何桥处,那奈何桥之主正与一玄衣男子极其严肃地商量着对策。
蜚零听着栖南的告知,微微错愕,“朱砂痣?吾之前在幽冥境看到的那株妖花竟被他压制成朱砂痣了?”
“那时,你当真看清了?”栖南看着那红衣男子点点头,表情慎重,“那就是梧桐真的封印住了!我猜错了?!那青黛便不是他抓的?”栖南愈想愈乱,而后二人商讨了一番,得出了最后的对策:棘手了!
仙族,沧海殿。
茯苓清醒了,晃了晃脑袋,看着房中空无一人,想着昏倒前发生之事,怎么也想不通仙上为何弄昏她,但又觉着仙上不会伤害她的,便也不再深究。欲起身,突然手腕一痛,直呼了一声,便想掀开衣袖查看。就在此时,南烛步入房中,看着那半坐起来,欲下地之人,缓缓上前,询问着,“不再多休息会?”
“仙上,...”茯苓欣喜地看着他,全然遗忘了手腕上的疼痛。
“你那额间封印不稳,这段时间,我会替你加固一下。”南烛上前,搀扶着她慢慢走出去,毕竟躺久了还是要走走的。
“加固,可是...”茯苓感受着南烛的搀扶,即使是隔着衣衫的触碰,竟有些许紧张之感,心诡异地跳动着。但听着他的话,又心一紧:不会是发现了吧,应该没有吧...
就在茯苓胡思乱想之时,二人已缓缓走出房内,行至一奇怪之地。茯苓收回思绪,看清身处之地,怔在了原地,疑惑地看着南烛。
此地竟不同沧海殿那般素净。四周无建筑,白烟寥寥,倒像是溢满灵气那般。四周皆是落叶乔木,树皮褐色,小枝紫褐色,无毛。叶倒卵状长椭圆形或长圆形,长五米,先端尾尖,缘具重锯齿。先花后叶,花枝亦长五米。
株株乔木上繁花少叶,高达几米,此为冬樱花。伞状花序,苞片圆形,花粉红色至深红色,多朵簇生;花瓣倒卵形,微凹。而二人所踏之处,为一片白茫茫之地,白色不透明之厚物,带着丝丝凉意,此为雪。
南烛看着身旁之人眨着眼睛,呆呆地望向自己,不语,素手往虚空中一扬,漫天白雪缓缓飘落,调皮地落于二人衣衫,慵懒地覆盖于冬樱花上,稳稳地归于地面。茯苓伸出手,接住。打了一个冷颤,丝丝凉意从手心蔓延,但她却欢喜至极。
南烛笑了笑,看向前方,淡淡地说道,“此处为我幻化之地,因加固你那封印需此阴冷环境,便造了此处。茯儿可欢喜?”因密卷中毫无解封之法,南烛便私自打开冥卷得知此独特解法。冥卷,上代仙尊之遗物,记载之法诡异至极,独特且多为诡世之意。但南烛却并不知晓,只知其能解天下之封印,但需些许代价。
茯苓觉着他执意要加固封印,便也不再纠结。她认为神之压制定然不会暴露其封印之物,便也不再深究。乖乖点头,细细地听着他说,亦不反驳。
“此处本只一阴冷之地,但又觉着过于单调,怕你这欢脱之性子闹别扭,便就幻化了几株冬樱花,增添此落寞之地。”南烛看着女子不语,且眼神欢喜地看着她,便缓缓解释道,亦笑着看着她。但,始终给人一种,他是透过茯苓,看着他人一般。脸上笑意一直不达心里眼里。
但此时的茯苓被眼前之景所吸引,心中小鹿亦愈跳愈乱,导致她忽略了。茯苓笑着跑开,置身于树下雪中。拾起雪地上那零落的花瓣,双手捧着,递起,张开微红的嘴唇,把它吹落,再次缓缓地飘落地上。茯苓傻笑着看着南烛,而后伸手够着乔木上的花。
南烛摇摇头,那依旧表面的宠溺之神色,看着她,而后缓缓上前,捏住那即将落于女子青丝之花,轻轻抛掉。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女子便再次缓缓昏睡,倒入男子之怀中。男子怀抱着她,在树下幻化出榻椅,让她平稳地躺着。
突然,眼神突变,警惕地瞄向某处。手抬起,往树上施法,瞬间那花上之雪急速落下,层层累积,围着女子形成一个弧形保护结界,利用其白色不透明之特征隐匿着女子。随后,便快速朝着某处奔去。
南烛走后,一青衫之人突现,对着那被隐藏的女子之处打了一掌,众雪瞬间四处散落,榻椅之人亦暴露。那人伸出一手于其右手之上,施法使女子缓缓抬起手,衣袖慢慢滑落,便见着那有些许破裂之镯子亦斜斜地倚着手腕。而后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镯子吸出几缕红烟,看着它那血色慢慢减淡,且与丝丝白烟混杂着,便立即收手,恢复原样,而后瞬间离去。
而此时沧海大殿上,南烛看着眼前一白衣孩童,微微疑惑道,“你来作甚?”
“吾主让我来告知:等价交换,此非善事,务必思虑万分。”话毕,便离去,不再多说一字。
南烛看着那离去之身影,思索了一番,便也离去。
行至茯苓房中,不顾那紧闭之门,直直穿门而入。入内后,竟是刚刚那雪景之处。原是南烛为防解封之扰,便营造出一结界。看着结界内并无破坏之处,便也心安。伸手打落护着女子之白雪,直直地看着那昏睡之人。片刻后,落坐于床旁,自手心幻化出冥卷,如密卷那般外形,只是此卷通体灰暗,打开后,竟印着白色之字体。南烛细细翻阅着...。对于那白衫孩童之话语,他还是心有疑虑的,为了护自身与茯苓周全,还是小心谨慎较好。
魔族某书房中,南烛正与蜚零听着底下之人的汇报,依旧未找到青黛。那他们之前最为保险之方法,要改动了。
栖南欲向身旁红衣男子开口,却突感不适,心口处传来丝丝疼痛。捂着心口,抓皱了衣衫,紧皱着眉头,脸色逐渐苍白,额间细汗慢慢溢出。蜚零看着他这般状态,便出手,打入丝丝灵气入其心口处,但无果。
几息过后,终于停下了。栖南急喘着气,平复着气息。突然看向蜚零,虚弱道,“他竟打开了冥卷!他要解了梧桐的压制封印?!为何?”
“冥卷,那不是...,你怎地知道?你刚刚那般情形,莫不是血玉镯...”
“并非,我并未受伤,他该是未发现。只是血玉镯内之物受到了不知名之物的侵入。冥卷能解天下之封印,不论何人!只是若暗卷中解封,需有前提:需在阴寒之处待上两天,且以灵气温润其身体。”栖南缓缓解释着,身体慢慢恢复,“它应是感觉到了大量的灵气及阴寒,透过血玉镯,告知于我。”
“所以让你这般状态?”蜚零有点好笑,问道。
“不!是它被抽取了些许。那几缕神灵为何有人得知,难道是为了告知我?不对!若只是告知,那他又为何抽走些许?”栖南百般不得其解,与蜚零四目相对,二人皆不语。
幽冥境,某迷阵中。一人正急急地四处散走着,极其慌张。而处于迷阵之外,红衫男子看戏那般观赏着她那束手无策之情景。冷冷地开口,吩咐着身旁之人,“将此人弄昏了。将它融入此人额间。”话毕,便转身遥看着远处,淡淡说道,“行事过急了。盒子要一步一步掀开,过于急躁,这戏便不好看了。”
‘......’
‘代价,若是以命抵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