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身躯已然被吾化为灰烬,体内之遗留神气已然虚无...”男子轻声回道,但手却依旧置于脖颈上。“没了神躯与仅余之神气,现在的你怕是个伪神罢了...”
“梧桐——!唔——...”刚吼完,身后之人便紧紧掐住,似是不满直唤其名那般。
“吾不太喜欢此等称呼...”男子依旧看着前方那困于剑阵之男子,计算着些许时刻,便松了松手,淡淡地问道,“知道我为何要留着冥灵丹吗?”
“不!知!”
“冥......”话未完,一道剑气自剑阵劈来。男子以手抵挡,轻松化掉了剑气。
南烛浑身皆是剑口子,手执那黯淡之琉璃剑,生生砍断了半空中的权杖,迫使其一分为二掉落地面。抹了抹嘴角之鲜血,缓慢上前,直指二人。
“所以,你所告知的解封之法竟是引我入局?”他之前虽困于剑阵中,但阵外之人的交谈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因此再联想着以往之事,便能猜个七八分。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梧桐会如此做。
“她的封印是荼蘼的血泪?所以我亲手释放了这魔女!?”南烛责备之眼神看着那男子,似是很不满此等做法。
“所以你要再次杀了她吗?”梧桐冷冷地看着他,手上依旧不放松。“且容吾警告你,她的体内可不止一道神识。你若动手,那便也杀了你那茯苓...,仙尊莫不是要滥杀无辜?”
“你...,!”
“无渊森域封了便封了吧,这三人我便带走了...,你,便想好措词怎的向仙族交代?噢,应该还有...某些神,呵!”话毕,便甩出一片烟雾,将那沐浴在白光中之女子、呆若木鸡的南烛与那已然气绝的面纱女子一一带走,独留南烛与那狐主独留森域。
森域出入口处,众仙众妖皆着急等待着。终于从中走出了两道身影?确是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天命急忙上前,欲询问但却被南烛阻止了,而后行至那半死不活之狐主身前,琉璃剑抵住其脖颈处,平静地开口威胁道,“无渊森域自现在开始永久封印,若妖宗之人再听信谗言,妄图成神。那三大领域中,便不会再有妖宗。”
狐主及其底下之人僵直了身影,心里开始慌张了。这是威胁,若再碰森域,便灭宗!
“森域内之事...”
“我已然昏迷,对森域内之事全然不知。”她急急打断着,表明了其决心。
她很聪明,她知道他不想将森域内之事传出,他想暗自解决,而且,他心中乃存了一丝侥幸!为了自己的存活,她只能装傻。
妖宗之人有序地离去了,而南烛亦强撑着加速楠木之融入,完整封咒术。天命便于一旁踌躇了许久,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惑,“仙尊,茯...”
南烛举起手,阻止了她之发问,尔后将森域修复好后,便一言不发地带着仙族之人离去。
悯凛猜想的没催,南烛心中确是有所打算。等回了仙族,他便独自前往幽冥境,自己解决此事。荼蘼这本应死绝之人,如今竟被自己给复活了?此事如若被仙族某些人知道,怕是要惹非议了。
且若她真的是那巫族神女,怕是要被某些神给盯上了。且那株妖花是他自己所认定的,如若真的是神女,那仙族便要背上弑神之罪责...
而且还有一个南烛所忽略的想法,不知为何,他总想着要将茯苓完整带回沧海殿,就像是当初那般。即便她身上有荼蘼之神识,但梧桐不是说了么,那血玉镯中以梧桐之神灵保住了茯苓的神识。既然如此,那便别怪他心狠手辣把荼蘼之神识给灭了!
“梧桐...,你倒是真真把本尊耍了一顿!”
......
某处:
“你这般诓骗他?”
“我可没有欺瞒。”
“不诚实啊...”
“随你怎么说。”
......
幽冥境中,三人迎回了其主与苍鸾。
苍鸾抱着一名昏迷着点黑衫女子,而梧桐,则自怀中掏出幻囊,将其中之一男一女放出,交代三人分别安放。然后从苍鸾怀中接过女子,任由苍鸾替自己解下面具,便抱着女子缓缓离去。
“...,终究是成了。”苍鸾拿着面具苦涩地看着离去之人之身影。“此等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即便对错,我们也该护住王,就像当初他护住我们一样。”鹓鶵淡淡地安慰着她,便也跟着其余人离去。
“......”
众仙归来,仙帝因森域安稳之缘由大设宴会,但却被南烛给婉拒了。而后便闭关于沧海殿,久不出关?众仙免不了议论:
“仙尊怎的就闭关了?”
“可能是补封咒术伤了?”
“也有可能...”
“唉唉,你们发现没?那小花仙怎的没跟回来?”
“是诶...,她不是总喜欢粘着仙尊的?怎的就...”
“着实奇怪,莫不是森域内出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行了,七嘴八舌的,没什么事,都散了吧。”天命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议论,便打发他们散去。
“所以,森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后一道冷静之声响起,打散了天命的思虑,质问着她。
“...,我又没跟随进去,我怎会知?”天命漠视着那白衫男子,冷静地回着。
“最好是与你无关...”
“自然与我无关!”肯定之语气,无波动之眼神。男子便也拿她没辙,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也离去。天命随即松了一口气,亦离去。
幽冥境中一处暗室。
黑衣女子平躺在一尊冰床之上,梧桐一身赤衣立于其旁,地面上则是两人,一男一女,一死一昏迷。
梧桐自地面之白衫女子心口处抽离出一团白雾,将它强制打入黑衣女子之额间,其额间妖花随即变化万分,若隐若现,时红时灰。随后那白衫女子开始慢慢出现裂痕,如瓷娃娃般碎成碎片。
冰床之人突然皱起眉头,惊恐地睁开双眼,痛苦地拽紧心口处之布料。“唔...,冷...热...,冷...”嘴里不清醒般喃喃着。
梧桐淡然地看着她之变化,手覆在其额间,将自身神力渡过她体内,助她缓解体内两股神识的冲撞。度过了漫长的痛苦后,女子渐渐平稳,眼神溃散地看着虚空,无助地自言自语般,“血...,...血泪...相...,相...融,岂...,岂不是,...在...助...助我?”
“一半一半吧,你莫不是以为血泪皆一样?”梧桐缓缓将手移至其心口处上方,狠心抽离出一团白雾。
“唔...”女子闷哼了一声,恍惚地将视线移至其手中白雾处。“这...,这便是...,是...是那小花之...,...之神识?”
“答对了噢,不过倒是没奖赏。”男子将白雾安放在冰床一处之金纹木盒内,单手虚晃一拂,便见其不安分地晃动着。将一道咒术打入其中,伸手抓起将它再次强硬地融入女子额间,将手覆盖在其额间越来越鲜艳之额间,冷淡地看着女子的一切变化。
“啊——!”女子神识内似是被烧那般,而身躯又似是被冰封那般,冷热交替,痛苦无比。其中神识中竟又多了一道白雾在撞击着,正在争着主导位置。因此原来主导一切的女子之神识正拼命防御着,与那两道神识缠绕,但终归是强大了些许,因此还是未被攻略。
女子逐渐迷离之眼神即可清醒,抓着男子覆盖额间之手臂,强撑着虚弱地质问道,“我不懂,如若你要复活荼蘼,那为何还有将这两道神识融入其中?就我活了不是更好?”
“...,吾要她觉醒神魂之余,还要她的善与恶。”
“我也可以存善恶,存她所有的记忆。”女子不死心地附和着,只为自己谋一个存活。
但男子丝毫不买账,松开其额间,轻轻甩开她的手,“你与她,始终不一样。你不懂...,当然,也不必懂。睡吧,幽冥境来客了,你就先休息,待吾归来...”话毕,便缓缓离去。而女子则昏厥于此,血红印记稳稳地待在其额间,体内神识亦随着她之沉睡亦沉睡,暗室内,一切归于平静...
不一样的,神魂觉醒前的她对梧桐而言是特别的。自她身上有他所期盼的一切感觉,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即便是同一个人,但神魂侵占后,也不是她,不是那个他所期盼的她。只有当时的荼蘼才配站在他身旁,除了她,任何人都不配!
他心中的执念已然将他染指了,但他却依旧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幽冥境不许外人踏入,仙尊莫不是忙忘了?!”
‘......’
‘执念衍生心魔,心魔吞噬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