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去,独留下地面一滩血迹与满空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
突然出现一稚嫩孩童,银白长发及腰,身着寻常宽松白衣。他五官稚嫩干净,胖嘟嘟的脸颊,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那滩血,呆萌般思考着。但很奇怪,他露出的脖颈、手与赤裸的脚都被刻印了不知名的文字?以此猜测应该是除了脸之外,他全身都有此文字,且每个字都是不相同的。
他轻轻咦了一声,便蹲下伸出手,沾染着些许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扬起了笑容,便朝袖子上擦拭干净。站起看向某处,但却依旧是呆愣之模样,眼中瞳孔渐渐由黑转白,便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某处走去,而那袖子上的血迹诡异地化作了虚无...
幽冥境处,一短截红线凭空出现在棋局之黑子上,停留了片刻便飞向了梧桐。梧桐将它握在手中,笑着看了眼对面之人,便缓缓离去。
“就一局棋,怎的如此多阻碍?”那人抱怨道,但却没阻止,无奈地走向躺椅休憩。
幽冥境子虚梦境处,梧桐随手一挥,便将那无动静的法阵唤醒,缓缓幻化出一金色虚幻之人影。
“...?还以为老身要等个千百年再被唤醒...”苍老的声音响起,人影渐渐勉强成形,是为一五官妖孽之人形。但他的声音却如此苍老,而他的面貌却如同女子般貌美?且看不清着装,只能看到是金色的人形,着实令人奇怪。
“...,他们要吾分离你出来。”梧桐将手中红线丢向他,调侃地笑着。
“挺好的,那老身便能吞噬你,多好啊。”反击道,便接过红线,神情一滞便收下红线,漠视地看着他。
“是挺好的,只是怕你吞噬后便被拿去当傀儡了,又开始新主人了,多好啊”梧桐讥笑道,看着他收下红线,便开始糊里糊涂地暗示道,“七天吧,七天应该难不到你吧。”
“你倒是对老身很有信心?就不怕这七天内另一个我出现?”听着此等话语,鄙夷道。
“只有一次机会。”话毕便缓缓离去。独留下他细细思虑。
“哼,臭鸟,威胁老身?”便高傲地融入法阵内,法阵也随之停止...
“太慢了,真的是。”
“让你思考下胜吾的战术不是更好?”梧桐温和地看着那人,落下一子,无吞噬。
“...,你倒是自大狂妄?切。”不爽地看着他,便思虑着落下一子,无吞噬。
......
菩提池处,南烛匆忙赶至,便瞧见天命镜出现了异动,从树中自主地脱离出来,疯狂闪烁着奇怪的画面。而随着天命镜脱离,菩提池与树处于发狂的状态,它们发出的青光和红光正拼命相融。
红光大量覆盖青光之时却被那灰瞳女子阻止了。她身处红青之间,划破两手心,各自伸入那无形的光中,滴落鲜血缓和二者之平衡。刚开始是有用的,但吸食的鲜血越多却越狂躁,似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两大光挤压着女子,疯狂地不受控制般融合。
南烛不再袖手旁观,将琉璃剑狠狠地斜插入树上,把女子自其中强行扔出;再将大量灵气与三滴精血融入天命镜内,使其安静。片刻后,天命镜停止了暴动,画面逐渐消失,而青红两光也缓和了些许,但却一直再相融。
“怎么回事?”南烛质问道。
“...,我也不知,天命镜突然疯了一般自主脱离此树,让它意识到灵液已然不在,便开始发狂...”女子轻轻喘着气,抹去面纱下的嘴角鲜血,便踉跄地走到男子身旁。
“是粹灵液的缘故吗?”南烛警惕一问,难道天命真的...?
“不,不是,粹灵液在这,”从一旁拿起粹灵液,递向南烛,“因此事兹大,所以便不敢随意乱用。本打算闲置几天,观察观察,没想到天命镜却出现了异常。”
接过粹灵液,再看向天命镜。南烛缓缓上前,将手按在镜中,催化着他再次显现刚刚之画面。
“仙尊!?”菩提出声阻止,担忧地看着天命镜。
南烛却没有停下,片刻后,天命镜出现了颤抖,快速出现了画面。不过辛好,青红两光并没有动静,菩提松了口气,便看向天命镜,却懵了。
天命镜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其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株千鸟草?只看到那模糊的妖花之模样,但却看不清其颜色?因为好像有红有黑有白有灰?抓摸不了。
而除了此花之外,最后停留的画面是一个稚嫩的孩童,银白长发身着白衣。他停止了脚步,似是朝着二人般邪魅一笑?而后抬起手停在半空中,画面便随之消散...
菩提疑惑地看着那孩童,再看向南烛,他却也一脸懵。二人沉默了片刻,南烛便将粹灵液用于天命镜之裂痕处...,菩提皱着眉头看此,却也不阻止。
天命镜竟真的恢复了原样,只是无论如何摆弄也没有画面了。见此只能作罢,出手相助,将天命镜重新融入树内,菩提池处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切皆像无发生过那般...
南烛突然犀利地盯向一处,只见是一株寻常之花正摇摆着,并无异常。再多看了一会后便收回琉璃剑,缓缓离去。
“...,琉璃剑...,你竟将灵液融入了琉璃剑?你是想杀人还是救人...,竟如此矛盾?”菩提回想着刚刚之事,想起了琉璃剑斜插与树上后的些许情景,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冷漠地自言自语道。
......
奈何桥处,某空间内,蜚零正为二人疗伤。
栖南身上无任何伤处,只知他是力竭昏倒的。而茯苓却极其虚弱,像是只留着一口气那般;最为奇怪的是她心脉处破裂之态,但也有修复之态?如此矛盾?
蜚零唤来那白发黑衣女子,将茯苓交于她手示意她将其洗漱与换衣,因为茯苓身上沾染了大量鲜血。
二人走后,蜚零出手开始探查栖南体内之异常,竟发现其体内一点魔族戾气与秘术都没有,只剩下仙族的灵法;且他之心脉像是被撕碎再重组那般,竟没有一点污浊,如此干净?继续深入其神识处,灵元中的魔气不见了,原先的灵元竟回来了?!
“这是为何?”蜚零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不死心地将手覆盖在其额间,以自身奇特法术欲唤醒他的戾气,但却无果,连一丝丝都隐匿都没有...
而此时的某处,白发黑衣之女子正整理着茯苓,平静地看着她额间那灰色印记,却不做何动作。替她更换了一件黑色衣裙后,便把手覆盖在其额间,探寻着其体内。片刻后便了然。
“可看出什么了?”蜚零踏入此处,询问着。
“...,像是遭受了重创那般,心脉处亦碎亦合。”她摇摇头,便扶着茯苓的头,将她轻柔地放下,使她平躺着。“不好说。”
“...,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蜚零看着她,自言自语道。
“她的身上,....只有一道神识了。”女子提示道。
“什么?!”错愕地看着女子,不敢相信。因为他刚刚探查伤势之时,完全没有发现。
“应该说是融合成一道了,所以稍不留意便会错觉是两道。”女子解释道,“她这般情况,看来我预料的倒是对了一点。”便神秘地退了出去。
蜚零琢磨不透她此番话语,便奇怪地看着她离去。片刻后,却灵机一动,拿出了那优昙花根,但却很是奇怪地瞄向室外的那道人影,茫然道,“看来这万年来,吾还是摸不透你...”
优昙花根自主地全然入茯苓心脉,开始了心脉的复苏。但却始终无法改变她体内已是一道神识的事实。
“所以,...她...竟然选择了...,...自取,...灭亡?”室内踏入一人,虚弱地看着他们二人。
“...,知道了?”蜚零看着那满脸自责地男子。看来他体内的情况他自己已经知道了。
“想不到,她再次为了我而选择自亡...,蜚零,我现在该怎么办?”苦涩地笑着,踉跄地上前,茫然地看向蜚零,像个没人要的小孩那般寻求着依靠。
“...,”蜚零摇摇头,栖南现在虽说恢复了灵元,但却也算间接叛离了魔族,两方他都回不去了。
荼蘼啊,你真的还了他自由;但,你却让他不知该栖身何处...,因为任何地方都没有你了,他该何去何从?他的确是爱仙族,但也爱你,不然不会在你与仙族间如此矛盾;只是,你倒是以自己绝路换来了他的迷茫...
“几日后,便是你与南烛之战。你打算以魔族之尊,还是以仙族废太子之身份应战?”蜚零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偷偷地感慨着,像是认命般问道。
“...,”栖南不语。
“当然是魔族之尊!”再次出现一人,乃魔医瞳湘子。
蜚零警惕地看着他,揣测着他的来意。
“不必揣测了,来此非我之意。我会让你在几日后以魔尊之身份出现在冥断山!”
“?”
‘......’
‘以你之死,换你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