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神慈悲,冥族重现于世,栖身于一处山清水秀且恬静祥和的幻境处。
所谓冬暖夏凉,便是冥族为自己谋求的好去处。
而冥族公主绾绾则赋予重生,但却被收走了一半的法术,与家人重聚;绾绾苏醒的同时,菩提亦苏醒,但却忘了在仙族之事,只当自己一直生活于冥族;而最为奇特的则是冥族小殿下,自秘密修炼后便一直了无音讯,宛如人间蒸发那般...
“所以,你们也没有找过麟儿?”冥族大殿内,绾绾惊讶地问着位于上位的冥王冥后。
冥王冥后互相看了几眼,却不语。而居于一旁的灰瞳老者则出声回道,“此等修炼本就是‘放养式’,成则生,不成则亡。”
“成则生,不成则亡...,倒是非亡即生,竟成了幽冥境新主?!幽冥境与魔族定有关联,若是他踏错一步,阿烛定会诛了他的!”绾绾冷静分析道,而后竟心慌了。麟羽是她从小宠到大的,深知其脾性。但却不知为何,这次他的出现给了她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及...威胁...?
一时间竟齐齐无声,似是无法吐出一字那般,就这样呆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毫无头绪与对策。
...
仙族内。
自密室出来,南烛便整理着衣衫,收回那炳剑身再无任何纹路的琉璃剑;再次回头看着那两尊冰棺,而后轻叹了口气便缓缓消失在沧海殿内。
...
幽冥境界限外,南烛疑惑地看着意外出现的女子,似是在质问其为何来此。
“...我知晓你不想我掺和此事,但麟儿终究是我的弟弟...”放软了语气,哀求道。
南烛无奈,但却很吃她这套,便也点了点头,柔和般回道,“那你便于我身后,你现只余丁点法术,不可肆意妄为。”
能让南烛如此这般的,除了她应是无他人了吧。
女子一反常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于南烛一同步入幽冥境。
不知为何,她自复活后的举动,总让南烛产生了错觉;总感觉她在对着自己撒娇,完全没了那独特的傲气与淡雅。但她的一反常态却令南烛想起了茯苓,连带看向女子竟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愧欠。
女子看着他那般神态,倒也不拆穿;聪明如她,便能联想到些许。看来,此次幽冥境倒是来对了!
...
冰室内,阴冷无比。就连刚踏入此处的麟羽也哆嗦了一番。真的不知一直将自己关闭于此的茯苓是如何忍住着刺骨的寒意。
“忍?不,不是的,我觉着这里好像更暖和...”似是能听到麟羽心里所狐疑之事,便喃喃细语道。
而后不顾冰冷之感,半搭在冰棺上,另一边的外衣滑落,连带墨绿色衣裙也随之滑落,露出了半边香肩。
麟羽瞧着她之香肩,皱起了眉头:不过几日,竟这般消瘦了?还是说是衣裙的原因?
“...或许下次我来找你时,你已然是冰雕了?”取笑道,便半蹲下,将她滑落的衣衫拉起,不过几秒便再次滑落。麟羽挑了挑眉,亦不再理会。
茯苓则笑意满满地看着他。
“我觉着你这般皮笑肉不笑的,就不必勾起唇角了。”无情拆穿她后,便将她抱起,缓缓行至大殿,“他们来了。”
“...”茯苓彻底放下了嘴角,窝在他怀中,喃喃道,“...他...们...?”
男子不再作答,就这般缓慢地出现在那皆为紫衣的男女二人眼前。
...
幽冥境大殿内,客位坐于两人:南烛与绾绾;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而坐于主位榻椅上为两人:茯苓与麟羽;茯苓已然被轻放在榻椅上;赤足斜搭榻椅,头靠他肩上,身子似是无骨般一同倚靠在他身上。
麟羽则见怪不怪了,还趁此机会将她那滑落的衣衫给拉上,勉强依靠斜度停在肩上。心里却再想:看来,要重新做几套衣裙了。
“麟儿...”
摸了摸绾绾终究忍不住,出声唤醒了麟羽的思绪;话未出口便被南烛制止了。
“...”茯苓目光游离在二人身上,突然再次扯出一抹微笑,温柔道,“幽冥境不曾剥夺话语权,仙尊又何必打断绾绾姐姐的嘘寒问暖呢?”
麟羽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责备;而是向南烛开口问道,“上次贸然闯入仙族界限,是为吾等不对;因此幽冥境也将作出赔礼,吾猜想,应是仙尊所需之物。”话毕,便朝殿外招手示意。
南烛依旧不语,他此番前来只是冲动占据了理智,倒是没想到人家竟然还准备了赔礼;若说到现如今他所需之物,那便只有....
“!”还真的是此物!
苍鸾怀抱一古朴木盒,面无表情地递给了南烛,便悄然退下。
木盒虽古朴,但里面的东西却是难得的草药。
揭开木盒盖子,里面躺着一小片翠绿的叶子?
“此为‘末叶’,是洗涤灵魂,重新赋予灵脉的奇特药草。想当初,吾也是借助子虚梦境才得出这一小片;子虚梦境已然换主,所以这是最后的‘末叶’了。”麟羽调侃般看着他,继续道,“吾知晓姐...,绾绾需要此物,所以为了赔罪,便忍痛交出此物。”
感受到倚靠在身旁之人的僵硬,便也不再调侃;片刻后,竟下了逐客令,“如此这般便离去吧。”
“等等——”南烛欣喜地将木盒交于绾绾,便迅速挽留道,“我想与你聊聊。”目光移至茯苓,询问道。
茯苓不语,依旧机械般笑着与他四目相对。
绾绾还未反应过来,便怀抱着木盒,欲询问缘由,便听见南烛此番要求。呆愣片刻,以慈爱般看着麟羽,温柔道,“麟儿,姐姐也想与你聊聊。”
麟羽亦不语,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二人。
“你的意思?”偏头轻声问道。
绾绾与南烛细观此景,心里皆有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这幽冥境的新主实为茯苓?!
“好呀~”天真般语气回道,便斜靠在榻椅上,示意他们,她将留于殿内。
“好。”麟羽幻化出一黑色外衣,披在她身上,遮挡其再次暴露的香肩。便起身对着绾绾道,“跟我来吧。”
...
殿内两人已然僵持许久,但还是不出一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不退步。
最终还是南烛败下阵了:他的小苓花何时变得如此强硬了,竟寸步都不肯退。欲开口之时,却被打断了。
“我可不是你的小苓花,”笑脸吟吟地看着他,温柔的语气中却暗藏着嘲讽,“我若退了寸步,便会有人逼近寸步;我若逼近寸步,便会有人即刻扼杀我的寸步;你说,我是退还是进?”
似是没想到她竟能从他脸上情绪猜对他所想之事?难道是因为七情六欲回来后,自己不自知表露出来了?南烛胡乱猜想着;但却始终猜不对,是因为如今的茯苓已然不是茯苓了,自然不能以以前那般弱小、软糯与无能的茯苓来衡量她。
她一知半解地窥视着他的思绪,但却不打算坦白,因为他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能随意哄骗随意应付的替代品。
“你说要与我聊聊,所以便无声来聊?南烛,吾的时间可不是虚无的。”强硬着质问道。
“...幽冥境与魔族究竟有无关联?魔族已然蠢蠢欲动,若幽冥境再插手一脚,我便会无差别对待。”终究是问出了,本来是打算质问麟羽的;但现在看来,感觉茯苓才是此幽冥境的新主,而麟羽则是那傀儡。
“麟羽可不是傀儡噢,他乃幽冥境新主这是无需质疑的。而幽冥境与魔族的关系如何,即便是他也不知。你说他不知之事我有可能会知晓吗?”茯苓纠正了他内心的狐疑,再次确实了麟羽的身份。
“...”难道他猜测失误了?“那你现在如何,千鸟草还会占据你自身吗?当初落幕后你便消失不见,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麟羽会成为新主,而你竟能栖居此处?”既然魔族之事无法从她嘴里探出一二,那便只得期盼绾绾那边了。
“...终究在你仙尊南烛心里,不论何事都比我更重要...”茯苓失望地看着他,等来的竟是质问后的关怀,倒是挺符合他这冷血无情的尊者。
“如今三大领域得以平静,我不能让它重蹈覆辙。茯苓,你该懂我身上的重担的。”南烛柔下语气,理智地劝慰道。
“尊上对我似是有所歉意?”茯苓起身,缓慢上前,直视着他,“如果幽冥境与魔族联合,依靠尊上的这份歉意,能否视而不见呢?”
南烛顷刻间皱起眉头,冷冷道,“不会!”
“那你还要再杀我几次?”
“...,我会剿了幽冥境与魔族,但会留下你的命。”
“那如果我杀了她呢,你还留我之命吗?”
“茯苓!”
“...”没有直面问题,呵呵。行吧,那便回归话题,“只是命吗?所以,只要不死,命在,即便我为何样你都无所谓?你所在意的只是我的命而已?”
“...我会照顾你的,就像当初说的那般,归于沧海殿,一直生活下去。”终是放软了语气,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
茯苓也不闪躲,眼角无意中瞧见殿外的身影,微微一笑便抱着南烛,轻声回道,“尊上,茯苓可不是小孩了,也不是你所期盼的绾绾。吾,乃魔族新魔尊,只要本尊‘知礼受法’,即便你是仙尊也奈何不了本尊...!”
话毕,便闪身闯入殿门外男子的怀中,任由其抱着自己离去。
“绾绾姐姐,不送了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