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绿竹又道:“我爹爹专门使了钱从衙门那里拓印了一册,还跟我娘说,里面所言,极为精妙。”
云青青听了孟绿竹的话,联系先帝和现在皇帝的所作所为,更觉得不能理解。
云婠婠和孟绿竹看云青青想的入迷,也不打扰,取了点心吃着说起了闲话。
等云青青回过神来,盘子里的点心就剩下了几块,孟绿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聊的开心,忘记给你留了,要不我再给你要一份?”
云青青摇头:“不用了,绿竹姐姐,我刚也吃了不少了,晚上回去还要吃夕食的。”
又想起来孟绿竹没有讲完后续,催促道:“刚才说了别的跑偏了,后来你娘发现你大伯娘带了东西回娘家,怎么说的?”
孟绿竹刚才听了云婠婠说那么些,也忘了故事没讲完,听了云青青询问,才记起来讲述,就接着刚才道:“我娘就把我大伯娘做的事一桩一件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又说了那天的原委。当时我大伯娘的脸都绿了。我奶奶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叫我爹赶紧管管,要不就休了我娘!”
“那你爹爹怎么说的?”云青青歪了头往前探身问道。
孟绿竹想起来也觉得惊奇:“我以为我爹爹又会说我娘,让我娘道歉,忍一忍,没想到,我爹直接就说:“毕竟是我丈母娘带的东西给孩子,大嫂说的换着戴确实不太好,叫人看见了说大嫂教养不好,还是我们的错!””
想起来当天的事,孟绿竹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奶奶正骂着我娘,忍不住都呆了,我娘也停了哭,忍不住看向我爹,没想到我爹站在了我娘身边。”
云青青忍不住赞扬:“伯父做的真好,接下来你奶奶和你大伯娘肯定不会再欺负你娘了吧!”
孟绿竹也忍不住笑:“后来我奶和我大伯娘就收敛了很多,我娘看我爹站在她身边,也不和我奶争执。没过两年,我爹爹生意更好了,买了铺子和房子,就接了我们来县里。”
云婠婠点点头:“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云青青却问:“听你之前讲的你奶奶的行为,那你奶奶看你们住县里,就没有说什么吗?”
孟绿竹道:“怎么没说什么,说了老多了,我爹爹带回家了好多钱,我奶奶还是不乐意,但我爹却很坚决,最后这件事才尘埃落定。”
云青青点点头,忍不住为孟家的事唏嘘,又想起来前世兄长争权,只觉得,这世上总是名利、权势动人心。
然后抬头看到云婠婠,忍不住又愉悦起来,今生的姐姐和弟弟都心地善良、品行端庄,对自己也很是体贴,且娘亲和爹爹都并不严厉,生活很是舒心。
目前看两个伯伯还有姑姑都很是通情达理,舅舅们也很是爽朗大方。
云青青内心道:自己真是得了个好命呀!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才一齐往家走。
云婠婠、云青青在门口和孟绿竹告别,又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做绣活才分开。
敲了门,是陈妈妈给开的门,领了两个人往后庭去,想到两人跑了一天,忍不住虎了脸,边走边回头训话:“今天太太跟我说给你们两个放一天假,不用教课,让你们松快一下,不过也不能跑了这么一天呀!”
说着停下脚步,板了脸扭头道:“学东西一天不动手就容易忘,哪怕就练一刻钟,也是好的。你们这个点回来就要吃夕食,吃完夕食天也黑了,为了你们眼睛着想,更不能动针线…”
正说着,到了后庭,云母听见陈妈妈训话,忙道:“陈妈妈,要吃夕食了,你跟我们一同吃饭吧!”说着偷偷使了眼色让两人进屋。
陈妈妈也没错过这眼色,忍不住规劝云母道:“按理说我是做妈妈的,不该多嘴,不过我还是想和夫人说几句。”
云母自来就高看陈妈妈,知她有话说,忙请了她到内堂坐下:“陈妈妈说的哪里话,我要多谢您帮我教导孩子,是我性子软,老心疼她们,让你受累了。”说着站起来服了一服。
陈妈妈却不受礼,错开了才道:“我虽来教她们功课,之前却也只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当不起您这样对待。您家里没用什么下人,却每月里使了钱,让婆子来给我收拾屋子,我早觉得惭愧了,您如此对我,我自然也想好好报答,将两位小娘子教导出来。”
说着叹息道:“我小时候命不好,被卖到大家族,不过命不好运气却不错,因年纪小,手也巧,正好那家起了势,弄了针线房,我就分过去,打杂并学一些刺绣,这才得了这门手艺。”
顿了顿,道:“我在大家族看了,女人必定要会些东西,我虽在内宅,却也不是闷头虾,我看老爷也是有成算的,往后必会高升,这娘子们的教导更须慎重。”
云母听了,肃了面容,点点头。
陈妈妈接着说:“这您心里肯定清楚,只您太溺爱孩子,以后上课,还需要严格一些才行。”
云母听了点点头。
等晚上云父回了家,云母提到陈妈妈规劝的话,云父很是点头同意。
边取了寝衣换着,边对着云母道:“明年的大考我想再去试一试!”
云母接过云父脱下的衣服,又取了手帕给云父擦手,闻言抬头诧异:“你为何有这个想法?”
云父拉了云母坐下才道:“郑大人前几天跟我说,明年冬绥县令的考绩就会送到朝廷,应该做了少尹,又隐晦提及会带我和他同去。你也知道,我如今只有秀才名号,恐怕很难服众。”
顿了顿才说:“况我对自己有信心,虽不能一甲、二甲,总能中了末等,也算有授官的资格了。到时我跟了绥县令同去任上,正九品的官阶才是真真的确定了!”
云母虽不懂这些,却也不是浑人,听懂云父的意思了,却问道:“绥县令不是很看重你吗?”
云父解释:“绥县令看我能为他出谋,自是欣赏,可我也要有更好的筹码,我与绥县令并无交情,看的就是能力。我能力出众,未来才更好说。最近绥县令的外甥过来县里,还带了一个先生,这先生很是不凡,在律法上颇有研究,又通晓文史之经。相必就是第三个跟绥县令去任上的人了,这人据说是绥县令大哥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