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这怎么可以,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必须要陪着你。”紫萍听到后并没有开心,反而是对清欢一个人留下的深深担忧。
“紫萍,我们三人不能都陷在这里,是敌是友还不能确认。你和方川先离开,我也心安一些。”清欢不是不害怕,不担心,而是三人困在这里和一人困在这里怎么选都是选后者。
“清欢,你自己在这里,我是万万不放心的。要不先让方川离开,我陪你。”
“紫萍,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可是谁走谁不走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清欢看的很明白,要么三人留下,要么一人留下。
“紫萍,你听我说,你们先出去,如果我三个月都没有消息,还指望你救我。”
清欢怕紫萍执拗不听,只能先让她稳住,让她知道自己的安危需要她和方川,紫萍才不会因自己留下而不愿离开。至于能不能救自己,还是看机缘吧。
清欢翘着紫萍和方川一出去定是连位置都找不到的,否则他们怎会放心让人离开。
“好,欢欢,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紫萍紧紧的攥着小手,深深地望着故作轻松的清欢,抿着小嘴,神情坚毅,让清欢很是感动。毫不怀疑紫萍的决心。
“嗯,我信你。”短短的三个字,却包含了两人二十年的友谊和默契。
“我们去通知方川也收拾一下。”
清欢很是费了一翻口舌,才让方川同意离去。
清欢很是高兴,有如此知己好友,是自己的荣幸。
“怎么样了。”
“一切如先生预料的一样,果然洛姑娘已经说服两人离去。”
雷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先生这样笃定,洛姑娘一个弱女子,和朋友在一起还有个帮衬,现下两人离开,她自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怎么想的呢。
“她比你想的要聪明,也更坚韧。”
寒臻不知道是说给雷一还是说给自己听。想起她满眼担忧却故作坚定的样子,竟是有些心疼。
当年她负气出走时应该也是彷徨无依,痛彻心扉吧,只是自己却只看到她的刁蛮骄横,不可理喻。想了一千年,自己也跟着心疼了一千年,疼的心已经麻木了,要不是执念至此,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吧。
什么时候自己竟心思细腻,为这个洛姑娘起来一丝心疼都没有察觉。如一粒种子,一但种下,必会生根发芽,继而长成参天大树。
“大兄,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还是没有消息。”大小均匀的青石板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深沉肃穆的的暗暗幽光,远方袅袅的沉香从孔雀蓝蓝釉暗刻夔龙纹三足香炉中慢慢飘出,散落每一处角落。空旷的大殿中分别坐在左右两侧椅子上的两人在说话,隐隐有回音。
说话的是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眉目修长浓密,眼窝略深,鼻梁高挺,脸型冷硬异常。一袭黑色深衣,把男子的锐利无情混合着玩世不恭的矛盾形象越发衬的让人捉摸不定。
“这么大的事情,阿离估计早就安排好了,这会儿还没有他的消息,想是另有安排了。”
另外一人,也是相似的眉眼,却眼含笑意,通身柔和,又是一身白衣,愈发显得衣袂飘飘,通身清雅出尘,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竟生生平添了几分妖异,让人不敢亵渎。
“让他们暗里查探一番就好,不必闹出大动静,他即追随阿欢而去,当然解铃还须系铃人,时机一到,必会出现。”
声音虽敦厚绵和却透着不容置疑上位者的威严。
“大兄,什么时候才能带阿欢回来?不能一直让她在姓寒的那里。”
“阿弟,这么些年了,怎么,你等不得了?我们筹谋千年,还能功亏一篑?现在有所动作不是明显告诉他清欢就是他要找的人么。等到我的计划成功,他会主动还回阿欢的,即使以后得知真想,阿欢也难再原谅他。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我明白,只是怕阿欢再伤心。”高大威猛的黑衣男子,此时面色温柔,眼神透露着疼惜。和他冷硬的样子有着鲜明的对比。
白衣男子望着他的样子,微微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习惯了,懒得计较。
黄昏来临,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别院中廊下的大红灯笼次第亮了起来。整个秦岭渐渐笼罩在橘红夕阳温暖的梦幻世界里。暗沉的夜色慢慢的遮住大地,红红的灯笼透出的灯火跳跃摇摆,蜿蜒不绝。
无忧阁里,清欢和紫萍早早的梳洗妥当,两人靠坐在茜红暗绣海棠花的迎枕上,同色的锦被半揽在胸前。
“欢欢,还记得我们在清河的日子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每天你都和男孩子疯玩。”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清欢自己都没发觉悄然展现的笑容,陷在思念里,整个人暖洋洋笑盈盈,虚幻了起来。
“哎呀,欢欢你就记着我这些了!看我不收拾你。”紫萍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两人闹腾了起来。
“紫萍,不闹了,我再也不惹你了。”清欢还是最先求饶的一个。
“欢欢,你从小就乖巧懂事,温柔安静。很多事情都是我硬拉着你去做,其实我知道你也是羡慕我能疯玩的。”清欢努力掩藏真实的自己,紫萍都知道,当时所有人都说自己带着欢欢胡闹,没有人说欢欢,紫萍还是很高兴的,高兴自己能看懂欢欢,也糊弄了其他人。这些年大家分开了,欢欢应该还是压抑自己,带着面具,很少放松自己吧。想到这些紫萍的心就有一丝抽疼。
“紫萍,谢谢你,每次都是你受委屈,我其实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喜欢安静,不爱玩闹。”
“欢欢,你从清河里把我救上来,这辈子我们都是姐们,不分开的。”清河镇就是因清河而得名,清河从镇上川流而过,平平缓缓,却不想紫萍贪玩,带着大家顺流而上,山谷中河道狭窄,河水湍急,水底还崎岖不平,要不是清欢发觉不好,死死拽着紫萍拖了出来,紫萍就陷在石缝的淤泥里了。
“紫萍,别再说了,你和方川明早必须离开,你出去不是逃避抛下我,而是去替我求救的。我能不能离开,就靠你了。”
清欢当机立断,难得强势了一次,必须让紫萍离开。
“欢欢,你好好的,等我救你。”
“好。”
夜越来越深,劳碌一天的人们渐渐陷入了睡梦中。无忧阁阁楼上的房间里,清欢和紫萍依偎在一起也睡熟了,锦被里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不愿分开。